第十九章 黃池之會

夫差稱霸的心並沒有絲毫的減弱。他依然處心積慮地練兵,有望一日北上稱雄。但是連年來的戰事已經讓吳國千瘡百孔,所以他不得不放慢腳步。

在他休閒的空當裡,便是西西她們的黃金時間。他每天處理完政事便陪着她們玩耍。他很愛小太子,小小的孩兒就教他拿刀,拿劍的。他說,男人一定要英武,不能娘娘腔。紫玉和西西卻都怕傷了小太子的手,一驚一乍間,就有了很多樂趣。

但是這樣的好日子僅僅維持了三年。三年後,國力有所恢復,夫差北上的心又萌動了。終於他要舉全國之力去赴什麼黃池之會。臨別之際,西西憂心忡忡,她試圖勸說夫差別去,好好的在家過日子,老百姓多希望過安寧的日子啊。但是夫差又怎可能回頭呢?他雄心勃勃地走了,留下她們,和幾乎空了的城池。

西西知道越王和范蠡一定會趁虛而來,她找人把小太子偷偷藏起來,這件事連紫玉都不知道。紫玉不見了小太子,擔心,傷心的不行,西西滿口向她保證,小太子很安全,她不會傷害他的,她怎麼能夠傷害他呢?紫玉終於信了,依然是神思恍惚。西西囑咐她,無論誰問都說沒有小太子。

兩個月後,果然如她所預料。越國估摸着夫差已走遠,趁機開始攻打吳國。范蠡的兵真的沒有白練,勢如破竹,直搗姑蘇。他們進了吳宮,把吳宮洗劫一空。范蠡帶領人包圍了西西的館娃宮。他帶着幾個人進去,他太想念西施了,以至於走路都跌跌撞撞。這麼多年了,西施變成什麼樣子了呢,變了嗎?

西西端坐,看着他走進,卻並沒有激動的樣子,他的心暗暗失望。她果然變了。“西施!”他跑過去,想抓住她的手,她卻一閃,閃到一邊去了。“民女西施,拜見範大夫。”西西向他施了禮。他的心更疼了,事情千轉百回,而今,又回到起點了嗎?她,風采依舊,只是略顯成熟。眼波迴轉,卻已無半點情誼。傷人的,莫過如此吧。

“西施,你知道我的心的,我一直在等你,現在你能跟我走了,跟我走吧。”他又去拉西西,西西再一次躲了。“範大夫,西施只想知道,這一次是徹底消滅吳國嗎?”“不是,你知道夫差知道這個消息是一定會回來的,他的兵力並不弱,越國還沒有能力一次就將他剷除。”“那好,如果夫差還回來,西施絕不會走。夫差在,西施就在。”范蠡潸然淚下,女人的心怎麼說變變的這麼快呢?他哀嘆一聲,悻悻地離開了。

有人在搜查小太子,紫玉被士兵綁住,恐嚇着。她堅決說沒有,就有人打她,她還是說沒有。沒人敢對西西怎麼樣的,但是她也擔心着,但願老天能給夫差留下這麼一點血脈吧。

越兵並沒有輕易地放棄,可能是越王親自下達的死命令。他們在花園裡到處搜索,漸漸地他們圍攏到假山四周。西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小太子就在假山的山洞裡。希望他們別發現那個隱秘的開關吧。事情怎麼就那麼巧,一個士兵被藤蔓絆了腳,啪,摔倒了,頭正好碰到山洞的開關上,山洞的門一下敞開。西西聽到他們的歡呼和小太子的哭聲,心都碎了。完了,天不佑吳啊。紫玉昏死過去。

小太子被他們殘忍地殺害了。西西對越王產生深深的失望,小小的孩子,他是無辜的啊。

越國人風捲殘雲般走了,留下鮮血和傷害。原來是夫差在黃池大會聽到越國攻吳的消息,急匆匆趕回來,怪不得越人走的這麼快呢。西西真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夫差,她只感到自己是這場血腥裡的一份子。如果不是怕他傷心難過,她真的就走了。

夫差雙眼通紅地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的難過就不能用言語可以描述了。誰知,夫差走到她跟前,啪啪,扇了她兩耳光。西西眼冒金星,卻努力站住,沒有跌倒。她心裡明白,自己越人的身份現在此時正是夫差的出氣筒。她捂着臉,沒有申辯,連聲哎呦也沒有,眼淚默默地流淌。

夫差悲哀地埋葬了小太子。紫玉瘋了,摟着個枕頭叫着我的孩兒,我的孩兒。西西每日精心地照顧着她,心裡滿是歉疚,這個樣子,生不如死啊,自己比國夫人更殘忍百倍。

連着七八天,整個吳國都是這種死氣沉沉的樣子。西西知道這是風雨欲來的沉悶。夫差連着幾天正眼都沒有看自己,西西心裡難過,卻也高興夫差終於堅強地挺住了。果然,夫差大舉復仇了,他一向所向披靡,這次卻遇到了范蠡這個強勁的對手,幾次進攻都沒有什麼進展。

誰知道,就在他們的士氣剛剛有所回落的時候,越國竟然大舉反攻了。他被逼着節節後退,直到退入吳宮。王城被包圍了。他恨越王的奸詐,恨越國的背信棄義。他也想恨西施,但是看着她,卻無法恨起來。她是那樣的善良,是那樣的坦蕩。他只好不去理她。

圍困了不知多久,越人最終攻進來了。勾踐拿刀指向夫差:“今日,我要報餵馬之辱!”夫差仰天大笑:“早知今日,悔不聽伍相國之言,天亡我也!”他想看看西施在哪,眼睛四下看了,卻沒能找到。心裡念道,西施,今生我沒負你,來生再見了!想完,他毅然拔劍自刎。可憐一代雄主,落得如此下場。

西西去哪兒了?勾踐也沒發現,令狐燕早在大軍進入之前已經到了西西的館娃宮,他又一次幫助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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