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愛到深處

西西看到小芳傷心的樣子,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這麼豁達的一個人,現在在這個感情漩渦裡,也不知所以。人爲什麼要有感情呢,甜蜜時甜蜜,傷心時痛徹肺腑。

週末,本來是計劃和江濤去買一些結婚用品的。現在小芳回來了,而且傷心欲絕,西西怎麼也沒有心情去了。他們各自回了各自的家。

小芳稍微平靜些了,能吃點東西了。西西去的時候她鬆鬆垮垮地紮了個馬尾,在院子裡洗衣服。看見西西進去,懶懶地說:“你怎麼沒去準備結婚的東西?”“沒心情。”“還是你好。不過你去吧,我沒事了。”剛說完,手機響了。小芳跑到屋裡,一會兒卻無精打采地出來了。手裡的手機依然響着。

“你怎麼不接呢?”“是他。”“接吧,就算是分手,也要分明白呀。”在西西的鼓勵下,小芳終於按下接聽鍵,放到耳朵上。一句話的功夫,掛了。“他要來。”小芳眼裡淚花閃爍。“什麼?”西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天早上到。你來吧,幫我。”小芳祈求得看着西西。

第二天一早西西就起來了,她匆匆洗了臉,就去了小芳家。一家人都起來梳洗好了,看得出很緊張的樣子。西西攬住小芳的胳膊,搖了搖。小芳靠在西西的肩上。過了一會兒,小芳對伯母他們說:“媽,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至於我們全家在這迎接他嗎?”伯母他們嘴裡答應着,可是身子一動沒有動。從他們聽到女兒無意中當了別人的小三,他們就心裡窩着一股火。現在那個騙了女兒的人就要來了,他們無論如何都要看看他是什麼樣子,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

快九點的時候,大門外傳來汽車喇叭聲。小芳和西西出去,車門開了,從駕駛座上下來一箇中等身材的男子。他不瘦,可也不胖。一身合適的西裝,配着協調的領帶。如果不是一臉的倦容和風塵僕僕的樣子,他真是風度翩翩。

他看見小芳,眼裡立刻露出欣喜和心疼的樣子。他拉住小芳的手:“謝謝你肯見我。”小芳猛然把手抽出來。西西忙微笑着說:“咱裡邊請,到屋裡再說話。”街道上三三兩兩站了幾個人。

伯母他們不知什麼時候端坐在兩邊的椅子上,沉着臉。黃亞文一走進門口,雙膝一曲,撲通就跪下了。“叔叔,嬸嬸,我對不起小芳。我向你們賠罪了。”他一個頭磕下去,久久不起。伯母他們也不動,過了好大會兒,還是伯母心軟,她站起身走到黃亞文身邊,雙手扶住他:“遠來是客,你先起來說話。”黃亞文擡起頭,看着伯母:“嬸子,我錯了,求你們原諒。”伯母把他拉起,對西西說:“西西,到那屋給你哥拿把椅子。”西西答應一聲,趕緊去搬了把椅子來。伯父還是沒有開口說話,黃亞文也不敢坐。伯母就推一把伯父:“老頭子,先讓孩子把話說清楚。”這時,伯父才說:“讓你坐就坐吧。”黃亞文才敢坐到椅子邊上。

黃亞文坦誠地對着伯父說:“叔叔,我對小芳是真心的。我不該欺騙她。”“你也知道是騙啊?”伯父臉紅漲着。“是我做法不對。我同時欺騙了她們兩個,我不該騙她們,她們對我都是那麼的好。”黃亞文看着小芳:“小芳,我對你的心是真的,你願意不計過往重新和我開始嗎?”“重新開始?那她呢?”“她是個好人,很好很好的人。那天我拉着她去買東西,原本是送她走的。可是卻遇到你,我一時心慌,拉着她就走了。我把她送到車站,她卻好像什麼都明白了。她讓我過兩天回家看看,說有事情。我送走她,就去了你那兒,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生氣回來了,我也沒心上班,想起她讓我回去的話,就回家了。她早就準備好了結婚證,我一回到家,她就催促着我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這幾天,她在家裡,把父母的工作都做通了。”黃亞文說到這裡,兩手插進頭髮裡,把頭深深埋了下去。西西看出他在努力吸氣以收回眼裡的淚。

西西沒見過那個女人,那該是個怎樣的女人呀?拱手把自己的丈夫讓給別人?黃亞文擡起頭:“小芳,你能原諒我嗎?”小芳的眼裡也有淚花閃現,她把頭扭向一邊。

就在這時,院子裡忽然傳來一聲:“嬸子,菜來了,給你端屋裡去唄。”伯母連忙走出去:“好,往屋裡端吧。”原來伯母他們早就在飯店裡定好了菜。還是有年紀的人,想事想的周到。

西西幫忙往屋裡端菜,滿滿一桌子的菜,熱氣騰騰。伯父拿出一瓶好酒,黃亞文趕緊把瓶子接過來。他再一次給伯母他們深深鞠了躬:“叔叔嬸嬸,亞文慚愧。”“不說了,來,快趁熱吃。再怎麼樣,也不能虧了身子。”伯父的話多起來。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關係一下近了好多。吃了飯,伯母他們藉口出去了。西西也不願再當電燈泡了,衝小芳擠擠眼,溜了。

西西告訴了江濤,江濤說既然事情有了轉機,那我也去吧,我在家心裡也不踏實。不到一個小時,他就來了,騎着摩托車。西西指指黃亞文的轎車,對江濤說:“江老師,咱什麼時候騎那個呀?”“會有的,麪包和牛奶都會有的。”

第二天小芳邀西西去爬山,聽說江濤也來了,很高興。他們四個步行着就去了。黃亞文說爬山就爬山,不能開車去,會減了爬山的興致。兩個男人也很聊得來,他們越走越快,把西西她們落下了。

“很高興你們終於和好了。”“西西,我覺得虧欠那個女人的,是我搶了人家的丈夫。”小芳幽幽地說。“是啊,沒見過那麼偉大的女人。要是你,你會拱手相讓嗎?”“要是我,我會殺了她。”

他們在山頂向她們招手,西西拉起小芳:“走,去追我們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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