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戀情很快公開了。有不少人質疑,西西有什麼魅力俘虜比較瀟灑的李昊?這也太懸殊了吧。況且聽說,李昊的家庭條件很好,能不能留在這兒都是個未知數,西西不大理智了。
無論別人怎麼想,西西和李昊兩個人是心心相印的。在課餘的時間,西西領着他逛遍了周圍的鄉景。在那個西西初中時代爬過的小山丘上,夕陽照在他們身上,李昊看西西像是沐浴在仙境中,那麼朦朧,那麼甜美。他不自覺地走過去,用手輕輕撫摸西西的臉。西西的臉線條流暢,從側面看極美。李昊想,如果不是那塊黑,西西就能稱得上大美女。他不由嘆口氣。“怎麼了?”西西關切地問。“沒什麼。”他攬住西西的肩。
“如果你要是覺得和我在一起有遺憾,那我會放開你。”西西悠悠地說。李昊沒想到她這麼敏感,竟然能夠讀懂一聲輕輕的嘆息。他不禁又增添了幾分憐愛。“怎麼會有遺憾呢,別多想。”“你知道嗎,很多人不看好我們,他們認爲我們的感情沒有結果,你的父母是不會接納我的。”聽到這句話,李昊的心也沉了下,他太擔心強勢的母親了。“等春節放假,我帶你到我家看看。”李昊沒有底氣地說。
拋開未來不想,他們過得很快樂。新來的老師一起去吃飯,李昊帶上了西西。西西慢慢認識了他們。他們分別是健談的劉龍,油頭粉面的孫波,和有些沉默的江濤。他們來到附近的鎮子上,走進一家名叫“金三角”的快餐店。
鄉村飯店的裝飾可能差了點,但是菜餚卻是實實在在的。他們五個人要了六個菜後,發現要想吃光有些困難了,便打住。又要了五瓶啤酒。
“咱們怎麼個喝法?”劉龍笑嘻嘻地看着李昊問。“隨意吧。”“那怎麼行呢?抽撲克牌。”孫波接過去說。大家都同意了,西西去要了一副撲克。他們開始了,西西看不明白怎麼弄的,只看到江濤一杯一杯喝起來,很快臉就紅了個透。“行了,你們手下留情吧,看江濤都快喝多了。”西西忍不住勸道。“行,就聽西西的吧。”劉龍拿過酒瓶,給每個人倒上。“下面該你們了。大夥兒,咱們讓李昊和西西喝個交杯酒怎麼樣?”劉龍的提議得到積極響應。李昊大方地舉起杯,西西羞紅了臉。劉龍把杯子放到她的手中,李昊的胳膊從她的手臂上繞過,一口喝了,西西只得也跟着喝了。“好,好好對西西。”江濤拍拍李昊的肩膀,“你小子下手太快,否則......”他突然頓住。劉龍和孫波起起鬨來,遮掩了他的窘迫。
從吃了那頓飯後,西西和江濤的感情近了一步。除了李昊,西西更願意和江濤談心。他總是那麼坦坦蕩蕩的,讓人無比信賴。
春節很快就要到了。李昊說他父母已經知道西西了,他媽媽讓他們一放假就到家裡去。
“那你告訴她我長什麼樣了嗎?”“看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嗎?”李昊的話讓西西心裡忐忑起來,他們的感情也許真的沒有結果了。
但是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他們一放假就出發了。李昊的家並不很遠,只是有點遠的另一個鎮而已。“你怎麼那次坐的長途車?”“因爲,那輛車路過你要過的三叉口啊,而且時間還早。”原來如此。
西西跟着李昊走進一個大院,雖然是磚瓦房,但是透着一股說不出的體面。後來才知道這是鎮**家屬院。李昊家在一條衚衕的最西邊,大門前有條小路,通往一小片菜園。“我爸爸喜歡種菜,沒事總搗鼓點東西種上。”李昊解釋說。
西西沒有心情去關注小菜園,她在擔心自己會吃閉門羹嗎?
“媽!我們回來了。”李昊一進院門就高聲喊。從屋裡疾步走出一個五十左右的女人,只見她燙着捲髮,穿一件淡紫色的羽絨服,微圓的臉,白白的,有點胖。滿面春風,及至看到西西,微有色變,但是一閃即逝。“阿姨好!”“你就是西西吧,你好,快進來坐,一路上受累了。”
好親切的言語,西西不禁看了李昊一眼。她對甜言蜜語的人沒什麼好印象,她相信一句話,那就是,嘴甜心苦。
“我爸爸呢?”“在鎮上,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們先坐。”說完,他媽媽就出去了。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回來了,一起回來的還有他的爸爸。那是個微有肚腹的,身高大約一米七四的人。簡直是李昊的翻版,李昊將來老了就是他的樣子。
西西叫聲“叔叔。”他微笑着點了點頭:“坐,坐吧。隨意些,跟在家裡一樣。”他進到裡屋端出一盤插了牙籤的水果,放到西西面前。“餓了吧,孩子。先吃點墊墊,一會兒你阿姨做好飯,咱就吃。”西西感激地說:“謝謝叔叔。”
李昊衝西西眨眼,意思大概是說,我爸好吧?西西笑了笑作爲回答。
一家人彬彬有禮地吃了飯,儘管如此,西西還是感覺出李昊媽媽的不樂意。果然,到了臨走的時候,她趁李昊出去的空兒對西西說:“閨女,我不是嫌你醜,或者不好,只是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我想把他弄到身邊來,你叔叔正辦着,可能過了春節,這事就成了。要是那樣,你們兩地分着,也不方便。你回去好好想想,要不趁着春節,有合適的你就定了吧。”這句話在西西聽來猶如晴天霹靂,儘管有了些心理準備。淚水一下子涌到眼眶,她努力忍住了。“好,我會的。”
李昊樂顛顛地把西西送到車站,車開動的時候,他跟着跑了起來。西西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滾滾而下,也許,這就是最後一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