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老子站住!再跑老子就打斷你們的腿!”紅疙瘩指着落荒而逃的狗大等人粗聲吼道。
狗大對追着自己的人不明所以,喘着粗氣道:“你、你們追着我們幹什麼……我們又、又沒搶你們錢!”
“哼。”紅疙瘩冷笑一聲,“誰說你們沒有搶我們的錢了?原本那謝家二兄弟的五兩銀子是要遞給我們老大的!但是半路上卻被你們這些乞丐給搶走了,你們識相的,就趕緊將這五兩銀子交出來。否則……若是我們老大來了,你們可就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
“五兩銀子?!”狗大聽言狠狠一愣,粗着脖子反駁:“什麼五兩銀子?我什麼時候搶過他們五兩銀子了?那分明是五個銅板!”
“五個銅板?”紅疙瘩不覺得那幾個小孩看起來會有欺騙人的本事,所以只能是眼前這個乞丐,想要騙他們了。
“你真以爲我是什麼傻子不成?”紅疙瘩表情兇惡地一笑,“既然你們不願意交出來,那我們就只能動手了!”
“矮子!”
“在!”
“給老子打!打到他們識趣爲止!”紅疙瘩一聲令下。
“是!”
幾條乞丐的命並不值錢,就是哪天橫死街頭,也不會有人多看一眼,人們只會捂着口鼻繞路而行罷了。
所以這些人都下了死手,半點沒有留情。
紅疙瘩走過來,狠狠拽起狗大的頭,陰狠狠道:“怎麼樣?現在肯把錢拿出來了嗎?”
狗大奄奄一息,已是進氣長出氣短了。
“給……我、我給……大……咳咳……大哥饒、饒我一命……”他口中血沫溢出。
紅疙瘩將他摔回去,挑眉示意他將錢拿出來。
狗大掏遍自己全身上下的所有兜子,也只掏出了一兩多十個銅板的銀子。
他雙手捧着,因爲牙被打掉好幾顆,臉也腫了起來,說話都有些不清楚了。
“大、大哥……者已經似……似窩全身上下所、所有的錢了……”
紅疙瘩皺眉,神情不悅,“就這麼點?!”
他反手打了狗大一巴掌,暴躁地吼道:“那五兩銀子去哪兒了!都給你花完了?!”
狗大哭着求饒道:“大、大哥……這蒸的似窩、似窩所有的錢了……窩只、只收了謝家那倆兄弟五個銅錢……哪裡有蛇麼……油蛇麼五兩銀子啊……”
早知道會有這樣,早上那五個銅板,他是打死都不會收的。
紅疙瘩忽然想到什麼,瞪起了眼,糟糕!他們這是被謝家那倆兄弟給耍了!
他立刻起身,問手下說:“謝家那倆兄弟呢!”
手下一臉懵逼,“啊?不、不知道啊……不是你讓我們追他們的嗎?”
“該死!”紅疙瘩這纔回過味來,“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找人!”
要是這三個孩子跑了,那肖若蘭還拿什麼來做抵押?肖若蘭可是不可能還得上那一百兩的,如果把人弄丟了,那這買賣,他們可就虧大了呀!
被大哥知道他將事情做成這樣的話,他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
“是是……我們這就去找!”
……
“看到有三個在一起的孩子了嗎?兩個男的一個女的……”
“對,就這麼高,大概十歲左右……”
“女孩小的,六七歲的樣子!”
“怎麼樣?你們那邊有消息了嗎?”
“沒有啊,他們都說沒看到!”
“繼續找!要是沒找到人,你們都得遭殃!我就不信這幾個孩子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
然而紅疙瘩領着人找了一圈又一圈,卻始終一無所獲。
對着街口的小巷子的角落裡。
角落擺着幾隻破舊的竹編簍子,雜亂無章地碼在一起。
“別動!”謝洵川輕喝道。
女孩細細弱弱的聲音響起,“哥……腿、腿麻了……”
謝洵川小聲道:“再忍一會就好了,他們很快就會離開的,你難道想被那些人抓去嗎?”
謝挽清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和動靜。
直到那些人終於離開這條街,去了鄰街搜查,謝洵川纔敢讓謝挽清出來。
謝洵川將謝挽清身上細小的竹刺給拍去,以免謝挽清被這些小竹刺扎傷流血。
“哥……孃親……孃親她真的不要我們了嗎?”
謝洵川聽到謝挽清的話,眸子倏然冷下去,眼神如同毒蜂一般,連謝挽清都被嚇了一跳。
他聲音又低又沉,毫無溫度,“小妹,記住,我們沒有孃親,那個女人也不是我們的孃親,我們只有爹。”
而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逃離這裡,去找他們的爹爹。
謝挽清心裡很難過,但不敢違抗哥哥的話,她用力咬了咬脣瓣,道:“我……我記住了……”
“嗯,走吧,我們去和大哥匯合。”
然而二人還沒走出巷子,眼前的陰影便一重。
一道森冷黏膩的聲音響起,“喲,小崽子們,你們可讓我好找啊……我說怎麼滿大街的都找不到你們的影子,原來是躲到這裡來了。”
謝洵川心裡咯噔了一下,重重一沉,反應極快地將謝挽清護在自己身後。
來人正是去而復返的紅疙瘩和他的手下們。
“你們究竟想做什麼?!”謝洵川不甘示弱地盯着紅疙瘩的眼睛,捏得發白的拳頭卻暴露了他緊張的內心。
因爲現下這樣的處境,他根本找不到一處生機。
難道他們真的註定要被這些人抓走,去給他們當賺錢的工具嗎?
“我想幹什麼?”紅疙瘩摸着下巴,毫無徵兆地就朝謝洵川的臉上狠狠甩去一巴掌。
白皙的小臉霎時紅腫一片。
謝洵川舌尖抵了抵溢出鐵鏽味的口腔肉壁,眼神狠厲鋒利得如同陷入絕處的小狼崽子。
“小崽子,毛都沒長齊,就敢耍老子!?”紅疙瘩的怒氣被謝洵川這一眼看得更是層層拔高,揚手又是一巴掌甩過去。
這次用了十足的力氣,謝洵川只覺得眼前一黑,耳朵有短暫的失聽,他捱了第一掌的時候,腦子本來就已經開始發昏,如今緊接着又捱了第二掌,他眼前暈眩,軟癱在地上,整個人已是強弩之末。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