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鈞見自己的父皇正在氣頭上,根本聽不下他說的話,他便只能失了聲,靜靜的站在一旁。
末了,他還看了謝濂一眼,示意謝濂不要太過緊張。
謝濂淡然如初,他跪在地上對夏帝說道:“這件事確實是臣的錯,臣不該這般魯莽地跟着九殿下離開大理寺。皇上若要追究的話,便將一切責罰落在臣身上吧,這件事和九殿下沒有關係。”
夏鈞沒想到原本是他自己出的主意,現在這後果竟然要謝濂來承擔。他一時間急了起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上前便道:“父皇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事是兒臣做錯了,父皇要責罰的話,還是責罰兒臣吧。”
蘇柄見此有些恨鐵不成鋼,原本現在皇上就在氣頭上,現在九殿下還三番兩次的不聽皇上的勸告,非要向謝大人求情。就是皇上不想責怪謝大人,恐怕也要在謝大人身上泄泄火氣了。
夏帝聽了夏鈞的話之後沒有說話,但是從他的表情上便可以看出他現在十分震怒。
“來人。”
夏帝冷冷地出聲說道:“先將九殿下給朕帶出去。”
“是。”
御前侍衛得了令,上前來要將夏鈞給帶出去書房,夏鈞見此神色有些慌張,他急忙喊到:“父皇……”
他剛喊完便接收到了蘇炳向他投來的讓他不要輕舉妄動的目光。
從小到大他的父皇可沒有這樣對過他,如今竟然讓他趕出去,說明父皇現在確實很生氣,他若是再惹父皇生氣的話,那謝大人的處境恐怕就堪憂了。
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夏帝和謝濂,被御前侍衛給帶了下去。
夏帝等着夏鈞被帶下去,看着門被關上,纔對謝濂說:“朕這個小九一向心思單純,沒什麼心計。但有時候也難免做出一些叫人啼笑皆非的事,就好比現在,連朕都拿他沒什麼辦法。”
“他母妃去的早,朕是打不得也罵不得。”
謝濂沒想到夏帝竟然會開始和他說這些,但他也不好插嘴,只能靜靜的聽着。
夏帝又嘆了一口氣,他面上染上了幾分倦意,太子中毒一事他到現在都沒有好好休息過,昨日剛閉眼歇了兩個時辰,今早晨便起來上早朝了,他沉聲說道:“小九會做這樣魯莽的事情,是真將你那個大兒子當做了自己的朋友,所以纔會這般幫你。”
謝濂慚愧地低下頭,語氣卻分外疏淡地說:“皇上言重了,君是君,臣是臣,九殿下是高高在上的九皇子,殿下能賞識犬子是犬子之幸。”
“朕知道你一向不喜歡黨同伐異之爭,但如今你已經身在局中了,就不得不參與進來,既然小九已經將你帶到朕面前了,那有些話朕便敞開心扉的與你聊一聊。”
謝濂:“臣洗耳恭聽。”
“你先起來吧,坐。”
夏帝對謝濂說道。
謝濂順從地站起來,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朕相信你是不會做那樣的蠢事的,在朕的生辰宴上再送來的酒中下毒,後又讓太子喝下,這豈不是在引火上身嗎?”
夏帝道:“謝愛卿這般聰明,倘若真有害人之心,也應該將事情做的滴水不漏一些,而且謝愛卿和瑾瑜也並沒有什麼解不開的仇恨,何必如此?”
“朕知道這背後是有人陷害,故意挑撥,但這幕後之人究竟是誰,朕還未查出來。所以這陣子還是要先委屈謝愛卿了。”
謝濂沒想到夏帝竟然會和他推心置腹地說這些話,夏帝身爲皇上,自然不是那種與誰都會說真話的人,更何況就是想說,也只能通過各種暗示迂迴。
而如今,夏帝卻如此言語,謝濂自然不信這是因爲夏帝極爲信任他,所以只有唯一一種可能,那就是因爲那位九殿下。
如果當真是因爲那位九殿下的話,那夏帝對那位九殿下可不只是寵愛那般簡單了,應當是將他放到了一個極重要的位置上。
謝濂語色誠摯地說道:“謝某慚愧,幸得皇上信任,不過這幾日臣都被關在大理寺中,無法探查到外界的消息,也並不清楚這件事的幕後之人究竟是誰,他的真實目的又是什麼。”
“這件事情如今已經有了一些沒頭了,只不過朕還未派人去證實,朕能夠知道這些,從而完全信任於你,謝愛卿還要感謝一個人纔是。”
謝濂的疑惑挑眉問說:“誰?”
“謝夫人,出來吧。”夏帝淡淡地笑了一下,對着面前的空氣說道。
然而他話音剛落,身旁的簾子便微微動了一下,那簾子後面走出來了一個女子。
此人不是肖若蘭又是誰呢?
肖若蘭先是跪在地上對夏帝行了個禮,“臣婦參見皇上。”
“平身吧。”夏帝微微一擡手。
肖若蘭起身後,這纔看向謝濂,見謝濂面上也有還會褪下的疑惑和驚訝,她笑着說道:“這麼意外做什麼?爲了你的事,這幾日我們府上可沒少忙活呢,就連那幾個孩子也一夜不停的爲你奔波着,我出現在這裡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吧?”
謝濂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自然沒有設想過肖若蘭竟然會出現在這裡,這是他從未想過的畫面。
“哈哈哈!”夏帝爽朗笑道:“謝愛卿,爲你查出證據,叫你擺脫嫌疑,讓朕完全信任你的人就是您的夫人。”
“你這位夫人可真是厲害啊,大理寺還沒有查清楚的事情,竟然讓你的夫人兩三日的就查到了一些眉目。”夏帝毫不掩飾地誇讚說道。
肖若蘭謙虛道:“皇上謬讚了,臣婦也只不過是多了一些運氣罷了,要是讓大理寺的那些大人去查的話,恐怕要比臣婦的進展更快呢。”
在場人的心眼恐怕比自己吃過的飯還要多,也知道肖若蘭這一番話不過是虛言,大理寺的那些人,成天派頭倒是搞得極大了,只不過什麼實事現在還沒幹成。
你瞧,這麼多日過去了,大理寺卻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只知道抓人,關人。
反倒是肖若蘭有了一些線索和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