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審是老趙，老牌預審員了，心理素質絕對過硬。
當警察肯定碰到人渣，尤其是審訊，在心理建設等方面都有加強培訓，審訊員甚至可以面對連環殺手心情平靜、思路清楚，但方德祐？
老趙問：“你還是人麼？”
方德祐很平靜：“你們搞錯了，人不是我殺的，我想你們誤會了，在外國，這是很流行的文化，這叫性-虐-戀，這是一種文化……”
我打斷他道：“你慢點說，沒記下來。‘虐’字怎麼拼來着，l還是n？啊，出來了……”
“我知道你們不理解。”方德祐還自命清高上了，“網上自有很多粉絲膜拜我，我還是他們的德神！……你們不理解就算了，我不需要你們理解，你們只要知道我沒撒謊就夠了，我們走的時候靜嬛還活得好好的，就憑我的技術她一點傷痕都不會留下，S-M對‘主人’的要求更高，不信你們可以看錄像，如果你們有人能看完的話。”
“我看完了，確實還活着。你說的‘文化’我們不討論，”我淡淡道，方德祐的觀點對也好錯也好，我纔沒有這個好心教他，“只是有個問題請教你一下，死者不像是能接受這種大尺度‘遊戲’的人，你怎麼讓她一步步接受的？甚至在被虐的過程中都沒有過多反抗？”
說到這個，方德祐竟然得意起來，“這個調-教手法很講究的，要結合心理學，最忌着急，要一步步來，先上牀，然後勸她接受一些小道具，等她感覺到滋味之後再一點一點加碼。”
“還有麼？就這一招肯定不行吧？我們恢復了一段網上對話，你暗示如果她不照做就將她的公佈於衆，這也是調-教的一部分吧？”
“當然了，看不出你還真懂行，適當的心理施壓也很重要，屈辱感和被控制是很重要的部分，我知道你們要說什麼——‘敲詐勒索罪’對不對？這只是調-教的一部分，我稱之爲‘牀上快-感的延伸’，你們要注意到，不僅是我，靜嬛也是很享受這個過程的，理由就是她沒有報警，她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報警不是麼？”
方德祐的邏輯真的太滑稽了，我差點笑噴，“咳咳，還有呢？”
“還有……還有……”
方德祐不是一個好的心理諮詢員，因爲他傾聽不行，卻說得太多，我甚至都沒有裝作很感興趣很崇拜的樣子，只是問幾個“還有呢”？他就自我陶醉地一個勁說下去。
老趙聽不下去了，“你這是犯罪！”
方德祐獰笑：“犯罪？那你們告我什麼？強-奸？行啊，告我吧，每次都是自願的，成年那女之間雙方都開心的事，你們拿什麼定罪？”
老趙深吸一口氣，拿出小區監控：“小區監控表明，你們在十二點多離開小區，而一點左右，顧京京又一個人返回，直到三點離開。顧京京已經招了，是她殺了死者。她灌死者的安眠藥是你弄到的，說！爲什麼指使她殺人？？”
方德祐並不吃驚，事已至此，他滿不在乎地道：“不是我指使的，但……哎……確實是我害的，顧京京是我第一個性-奴，跟靜嬛相親之後，我覺得她也是可造之材，想調-教一下，我打算一共弄三個……哎，沒想到女性的嫉妒心這麼強，顧京京以爲我不喜歡她了，‘主人’的關愛都給靜嬛搶走了，最後竟然會殺了靜嬛。可惜啊，要知道調-教一個性-奴很不容易啊……”
我說：“麻煩你再說一遍，沒記下來，從‘確實是我害的’開始說。”
方德祐想起身打我，可惜他忘記他被拷在椅子上了，只能無奈地坐着罵，“你故意的吧！！”
“我就是故意的怎麼滴？我就虐你了，有本事你過來打我啊？”
方德祐道：“我沒犯法，你們不能抓我。顧京京殺人的事我不知道，我跟死者，還有顧京京都是自願的，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她。成年人之間玩玩性-遊戲，不犯法。”
經驗豐富的老趙氣得一掌拍在桌上，“簡直不是人！！”
方德祐一點都不怕，“你說什麼都好，人確實不是我殺的。”
“確實不是你殺的，不過顧京京只是另一個死者，甚至相比死者，她已經完全被你操縱了，我會提請對她的精神鑑定。”我道。
“那最後就沒有人會坐牢了。”方德祐輕鬆地靠上椅背。
“你錯了，顧京京會供述她所作所爲都是你逼的，千萬別高估你的性-奴對你的忠誠，你那點小手段在真正的心理治療面前簡直不值一提，按時吃藥沒兩週就會正常了。到時候會有權威的心理專家證明你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我今天錄的口供，對了，就是剛剛你說怎麼控制她們的過程！強-奸、輪-奸、綁架虐待、脅迫、我其實都想叫公訴人別告這些了，沒勁，知道教唆殺人什麼罪麼？”我笑，不往下說了，讓他自己想。
方德祐被帶出審訊室，我正好跟他走個對面，我勾起嘴角，淺笑着貼着他的耳邊輕聲將剛纔的話說完，“你會很喜歡的。對了，在你槍斃之前，你的室友也會很喜歡你的，別瞪我啊，畢竟你說的嘛，‘成年人之間玩玩性-遊戲，不犯法。’”我笑得溫婉，祝福他，“玩得開心點。”
……………
連方德祐這種人我們都對付得了，萬萬沒想到我們對付不了的是死者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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