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良苦用心

周長老臉上頓時升起威嚴之色,厲聲道:“你可知‘法不可輕傳’,豈能這般兒戲。至於你說的騰雲駕霧,如果不借助法寶,是到金丹境才能掌握,而金丹境之下還有築基和練氣兩個大境界,你現在剛剛練氣二層,就如此好高騖遠,真讓爲師失望。念你初入宗門,爲師這次便饒了你。”

劉臨風此時汗如雨下,連忙說道:“弟子無知,請師傅責罰。”

周長老背手說道:“前面不知你得了什麼機緣,小小年紀竟能到煉氣期二層的修爲,但是你肉身根本沒跟上,只修煉法力有什麼用。況且,法力並不是用之不竭,如果有一天遇上惡戰,體內法力枯竭,肉身又不夠強大,豈不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所以,你應該先強化體魄,並且體魄強大對今後打坐修行有很大裨益,你可明白?”

“多謝師傅點撥。”劉臨風趕忙拱手說到。

周長老走到劉臨風面前,伸手虛點幾下,劉臨風感覺麻麻的。周長老接着說道:“我已經封了你的法力,先安心煉體。”

隨後厲聲道:“段然!”

段然立馬響亮應道:“弟子在。”

“你去通知一下宗門管事劉長老,從明日起,劉臨風挑水十桶方能吃早飯,砍柴十車方能吃午飯,竹竿叉魚十條方能吃晚飯,下去吧。”說完轉身走遠。

戳在原地的劉臨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如果每天這般勞作,在我們村也能發家致富了,何苦跑殘靈宗受苦?這就是修仙?

一旁的段然見師傅走遠,拉了劉臨風走出廳堂,來到一處僻靜處問到:“你之前可曾得罪過什麼人?”

劉臨風心裡有一個答案,又不敢肯定,更不能說出口。待冷靜下來,劉臨風回想周長老的一番話,好像不無道理。儘管任務重了些,但是俗話說嚴師出高徒,如果堅持,對以後修行路應該有諸多幫助。想到師傅分配的任務,感覺萬萬不可能達成,總不能沒有成仙先餓死吧?

可憐巴巴的看向段師兄,一把抱住,帶着哭腔說道:“師兄,殘靈宗,這個‘殘’字是專門爲我留的麼?這是要讓我殘疾的殘啊,我的命好慘啊!!!以後別想吃飯了,等着餓死吧!”

段然無奈的說道:“這是師傅的命令,我也幫不了你。”略做思考,“咳!這樣吧,晚飯我吃一半,給你留一個饅頭。”

聽完,劉臨風止住了哭腔,“多謝師兄,那就一言爲定,你可不能看我活活餓死啊。”

“走吧,我帶你去熟悉一下挑水、砍柴和叉魚的地方,免得明天手忙腳亂。”段然頗爲同情的說到。待到晚飯之時,段然一直在旁邊提醒,“多吃點,多吃點……”彷彿吃了這段就沒有下頓了,最後還偷偷揣走個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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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天未亮,也不知是什麼時辰,劉臨風一骨碌從牀上爬起來,拿好水桶往山下疾奔而去,他不能看見日出的太陽,看見了,就表示今天的早飯希望不大了。此時只恨這山太高,完全沒有之前登高望遠時的想法。

挑第四桶水的時候,看着冉冉升起的新日,劉臨風知道今天的早飯沒戲了。於是趕緊放棄了挑水,拿起斧頭朝後山走去,路過演武場的時候,看到有人在那裡對着日出吐納,眼露羨慕之色,想到中午的午飯,低頭拿着斧頭快步走遠了。劉臨風心想:砍柴我拿手,在家的時候就天天砍柴,中午飯應該沒問題。

日上三竿風露消,柴砍一半餓肚皮。劉臨風實在是兩手無力,支撐不住了,拿出昨天揣回來的饅頭,狼吞虎嚥般吃完,喝了幾大口山泉水,弄個水飽。眼看午飯也沒戲了,還是早點去叉魚,晚飯應該能吃上。打定主意,立馬拿着削好的竹竿來到後山一片湖前,望湖興嘆,這個時辰哪裡有魚?最後靈機一動沿湖的源頭而上,來到一條*旁,溪水清澈見底,能看到游魚飛快遊過,劉臨風興奮的舉杆便插,一次次的等待,一次次的失望,眼看太陽西斜,兩手空空的劉臨風現在可以用絕望來形容了……

拖着不聽使喚的雙腿,垂着兩條晃悠的胳膊回到住處,進門看到段然,不等開口,段然問到;“是不是很餓?我這裡有個饅頭,給!”劉臨風看到饅頭一下來了精神,接過饅頭,連連謝過,三口兩口就吃完,差點噎到,幸好段然早就備好了水。寒暄幾句,實在是沒精氣神了,劉臨風回到屋內,倒頭便睡。

第二日,不知道是餓醒了還是本能反應,一個激靈做起來,剛要下牀,發覺渾身痠痛,胳膊都有點擡不起來。昨天還能挑四桶水,今天最多三桶,乾脆,直接去砍柴吧,叉魚是不抱希望了。直到太陽西斜,終於砍完十車木柴,劉臨風躺在地上,慘笑着:明天中午可以飽餐一頓了。

就這樣,靠着段然每晚帶回的饅頭,和兩天一次的午飯,勉強撐了一個月。

這日,疲憊的劉臨風無精打采的返回住處,想到開門後能吃上一個饅頭,還是滿懷期待的推開了房門,屋內卻空空如也。

飢腸轆轆、渾身痠痛再加上連日來疲憊的精神,段然的那個饅頭就像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劉臨風一屁股坐在地上,真想大哭一場,這就是狗屁仙人?

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劉臨風趕緊拉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見是段然,“快跟我走,師傅要見你。”段然穿着粗氣說到。

來到周長老的一間書房,屋內書架上擺滿了典籍,周長老正坐在案前翻閱着一本。“拜見師傅!”劉臨風的聲音掩飾不住的疲憊。

“之前修煉何等術法?”周長老一邊翻閱典籍一邊說道。

“弟子,弟子只會一些簡單的吐納之法,自從誤用我們老族長的驗靈石突破練氣期一層之後,嘗試過之前的方法,但是沒有任何作用,就放棄了。”劉臨風答道。

“吸納天地靈氣本就如此,難道你想一步登天?”周長老不擡頭的說到。

劉臨風忙拱手說道:“弟子無知,還望師尊多多教誨。”心想我現在連飯都吃不上了,還哪有心思修煉。周長老隔空一指,虛點在劉臨風身上,說道:“我已解開了你法力,你現在嘗試吐納一下。”

“是,師傅。”劉臨風立刻盤地而坐,用之前的吐納之法修煉起來。片刻功夫,隨着靈氣在體內遊走,身體的痠痛和疲憊略消。

“吐納之法可有用途?”周長老在一旁問到。

“師傅,我現在感覺神清氣爽,比剛纔舒服多了。”劉臨風興奮的回答到。

周長老意味深長的說道:“修煉本就是要不斷打坐修煉、吐納靈氣,旁人看似是一件極其枯燥的事,若不是心志堅定,今後就是給你再好的術法,你也休想掌握仙人手段。如若心猿意馬,一心想要速成,今後怎麼禁得住歪魔邪術的引誘?大道無情,如走劍鋒,稍有不慎就會誤入歧途,或者身死道消,因此越基礎的就越要牢固。讓你吃上幾天苦,是希望你能深刻的記住,修仙的根本,爲師希望你能修體、修心,最後纔是修仙。”

周長老一番話如當頭棒喝,叫醒夢中人,劉臨風思索之前的種種行徑,簡直可笑,直到現在才終於明白了師傅的良苦用心,想到這裡,劉臨風雙膝跪在周長老面前,真情的說道:“弟子時至今日方纔明白師尊的良苦用心,以前是徒弟不懂事,今後一定按照師尊的教誨,先修體、修心,最後纔是修仙。今後我一定用心修煉,以報答師尊的淳淳教誨。”

周長老滿意的點點頭,說道:“旁人都說爲師待人嚴苛,但又有幾人能明白爲師的良苦用心,若你真能從中感悟修行的根本,也不枉爲師煞費一番苦心。但是煉體一事還要繼續,只是你可以使用自身的法力幫助,同時,去體會法力枯竭對肉體的影響。”

劉臨風此時內心無比恭敬的說道:“謹遵師命。”之前是反抗,現在是充滿希望的、想在過程中得到成長。

忽然,劉臨風不爭氣的肚子傳來一陣咕嚕嚕的聲音,場面有些尷尬。“哦,我這裡有些點心,你拿去吧!”周長老緩緩說道。劉臨風吞嚥一下口水,伸手接過,“多謝師傅!”

從此之後,宗門中時常看到劉臨風如風般的身影,現在他每天將挑水、砍柴、叉魚當成是修行,無比認真。因爲在他眼裡每項任務都有不同的歷練效果:挑水是鍛鍊耐力,砍柴煉的爆發力,叉魚練的是專注力。

在法力方面,雖然丹田只能存一絲靈氣,但是要想掌握如何在靈氣枯竭的時候發揮出肉體的爆發力,在一次次的嘗試中,不斷昇華,相當於一次次的實戰演練,現在劉臨風對體內法力的運用可謂是靈活自如。

吃飯問題順便也解決了,因爲現在劉臨風叉魚的功夫一絕,時常跟段然還在山下開小竈烤魚吃,日子也算滋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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