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榮德說:“我的意示是你不能去!”
魚頭堅決地說:“我的主意已定!”
三營長李作棟說:“我和你一起去!”
魚頭說:“不,就我一個人去!”
團長高大貴也說話了,高大貴說:“司令員,無論從哪一方面說,你都不能去,第一支隊離不開你,要去我去最合適!”
魚頭說:“那是一支近兩千人的隊伍,如果能被我們成功改編的話,這對我們軍區抗日力量的增強至關重要,反過來,如果這個時候,我們不去盡力爭取他們,任其他們走向反面的話,鬼子的壓力我們已經很大了,再加上他們,那我們形勢不容樂觀。因此,我特別看重此行的成敗,當然了,我也不是懷疑同志們的能力,但我去與他們接觸以後,起碼瞭解我們應採出一個什麼樣的策略。”
魚頭這話雖說是針對高大貴說的,但在場的人誰都聽得清楚,政委梅榮德說:“既然司令員這樣說,自然就有司令員的道理,不過,司令員這次行動我不反對,但我保留意見!”
政委梅榮德都說出了這話,高大貴二丫他們也就不在說什麼了,可他們都爲司令員的這次一個人的單獨行動提心吊膽。
青龍崮這個地方很偏僻,在大山的深處,深山出土匪,深山盤虎豹。青龍崮距最近的福山縣城三十里,距桃花溝鎮也有四十幾裡地。魚頭此行的打扮也費了一番心事,魚頭原打算扮成一個過路的商人從青龍崮下經過,不可避免地被青龍崮上的小嘍羅們截住,搜刮了他的銀子,最後再把他劫到山上,這樣魚頭就能很好的見機行事開展工作。
不過,魚頭很快就打消了這一想法,首先青龍崮上發生了此等大事,二瞎子肯定無暇顧及山下劫道的生意了,山上的灰餅生死攸關,山上不處理平和了,他怎麼有心關顧山下劫道的生意呢?魚頭這樣想來,小嘍羅們是否下山劫道這是一個未知數,如果沒有劫道的,魚頭裝扮的商人就尷尬了,一個商人未必會自己找上門,讓他土匪劫他吧,這不符合常理;裝扮成商人這個不可取,最後魚頭決定扮成一個獵人,獵人打獵沒有不可到的地方,還有一點,獵人有槍,這樣還能提防不可預測的事件發生,最起碼還能起到一個防身之用。所以,魚頭就扮成了一個獵人,一個人獨去青龍崮。
也許魚頭的這次行動註定不是那麼一帆風順的,魚頭剛離開駐地不久,行至不到五里路,原本是晴空麗日的好天氣,只因天邊飄來了幾片雲塊,這幾片雲塊飄到了魚頭的頭上,就是這幾片雲塊,忽然間就電閃雷鳴,眨眼之間就滂沱的大雨就至天而降,魚頭只得臨時躲在一塊石崖下躲避,大雨如注,頃刻之間洪水氾濫,山洪暴發,風雨過後是晴天,僅僅躲藏了一會兒的太陽又露出了熱辣辣的面目,洪水和泥濘的道路根本就阻不住魚頭前進的決心,魚頭又走了一個熱
汗百流,魚頭爲着趕路,也顧不得口乾舌燥了。
這場雨來的來得突然,走得也快,都說六月的天氣像娃娃的臉,說變就變,陰晴不定,魚頭一邊走一邊想,評書上說諸葛亮每次大戰前,都要看天象,以天象來預測自己大戰會不會順利,不吉利的天象,諸葛亮絕不會妄自出兵的。天象和將要所做的事情有可能存在着某種聯繫,諸葛孔明的天象是不是就是如何理順這個關係,理順了關係,天相清明,理不順關係,那就是天象紊亂,諸葛孔明就會取消這次戰爭。魚頭由諸葛亮的天象,魚頭想到了自己,自己出發後不久下得這場急雨,是不是也是一種天象,是不是也暗示了自己的的一點什麼,也許是老天爺出自於對好人的關愛,想阻止自己的這次單槍獨馬行動嗎?
魚頭是一個純粹的唯物主義者,唯物主義是魚頭從梅榮德和二丫他們那裡聽來的,其意示大概就是不信鬼神,眼見爲實,不搞迷信,大體就是這麼個意示吧。這是魚頭對唯物主義一個簡單而又質樸的理解,這似乎沒有什麼不妥的。
路上的泥濘越來越小了,最後竟是乾乾爽爽根本就沒有下過雨的地方,僅僅幾里路的光景,魚頭就走出了降雨的區域,魚頭的心裡有些好生奇怪,這使他想起了一句諺語:東面晴,天西邊雨,一山之隔兩重天!
魚頭一路上走着想着,魚頭又想起了諸葛亮、想起了天象,要知道諸葛亮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數千年的中國纔出了那麼一個人物,諸葛孔明都信天象,自己好像沒有什麼理由不信,難道自己還能勝過諸葛孔明麼?
魚頭這樣想着就對剛纔不期而到的急雨淚點有些想法了,他有些不得不信,卻一直沒有停下急急趕路的腳步。魚頭在天傍晌的時候,就進入了青龍山區,空氣一下感覺涼爽許多,魚頭繼續往前走,在一條山路上遇到了一個採藥材的老人,老人鶴髮童顏,身板硬朗,精神矍鑠,這位老人的眼睛十分友善地看着魚頭,面帶笑意。
老人看魚頭的眼神很有些奇怪,好像曾相識,又好象有什麼事情要求魚頭幫忙,卻又不好意示開口的樣子,還是魚頭最先開了口,魚頭問:“老人家,你有什麼要我幫助的麼?”
採藥材的老人十分高興地一笑,採藥材的老人說:“年輕人,你的心底很善良,是個熱心腸,是一個很樂意幫助人的人,我倒沒有什麼好幫助的,我倒是要幫助你,我是有話要告訴你,你是外地人吧?”
魚頭說:“不,我是本地人!”
採藥材的老人搖着頭說:“你沒明白我的意示,我的意示你不是這十里八村的人,我在這裡生活了一輩子,所有的人我都認識。”
確實,老人說這話不是瞎說,老人採藥材除了自己用外,大多是給十里八村的老百姓們治病所用,老人醫術很高明,一般的大病小病,他只要幾味藥就能手到病去,
從來沒收過一文錢,很是贏得老百姓的讚譽,很多的人都稱他爲神仙,老神仙。八九十歲的高齡有如此身板,活到一百歲絕沒有問題,或許更長,這不是神仙是什麼。
採藥材的老人不是凡人,魚頭只能如實回答,因爲這個採藥材的老人很讓人信賴,魚頭也沒有必要欺騙他,所以,魚頭說了:“老人家真是好眼力,我確實不是這十里八村的人,我是桃花溝鎮的人!”
老者點頭,慈眉善目,老者說:“年輕人你很誠實,我想告訴你不要再往前走了,前面危險!”
魚頭雙手抱拳對採藥材的老人說:“感謝老人家的忠告,可在如今這個世道上哪裡都不安全,我們的土地上到處都是小鬼子,危險是必然的,爲了生計沒有辦法。”
魚頭的意思即便有危險也是要向前走的,魚頭說着擡起腳步又要走,老者說:“年輕人不要急着走,你說的一點不錯,我們的土地上只從來了小鬼子,沒有一處安全的地方,危險隨時都會降臨到我們的頭上,不過,我今天說的不是鬼子,而是大蟲!”
大蟲,大蟲說到底就是一條蟲子,一條蟲子再大,它不過也是一條蟲子。魚頭笑了,魚頭對採藥材的老人說:“老人家,我從小就放過牛,什麼樣的蟲子我都看到過,我從小就不怕蟲子,蟲子有什麼可怕的?”
老者看魚頭不明白,老者就有些急,他用手比劃着長短、形狀,魚頭忽然明白了採藥材的老人說的是什麼了,應該是一條大蛇,大蛇的吸力是很驚人的,據說一隻羊,一頭牛,相隔幾丈遠都會被它輕鬆吸進口裡,這個東西如果真有的話,確實是一個很危險的東西,魚頭說:“不就是條大蛇麼,我會注意的,感謝老人家的提醒!”
誰知魚頭的一句話,讓老人更急了,都不知說什麼好了,老人忽然眼睛一亮,問魚頭:“年輕人,水滸這部書你是不是看過這書,或者聽說過?”
魚頭說:“聽說過,我們哪裡有一個很會說書的人。”
魚頭 沒有接着說下去,這個說書的人姓梅,人們都叫他梅先生,梅先生學問很大,眼下正是自己的搭檔,膠東第一支隊的政委,老者又問:“水滸裡的人物情節你是不是熟悉?”
魚頭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老者爲什麼這個時候跟自己說起水滸來,想跟自己高談闊論麼,可現在真不是個時候,魚頭還急着趕路玩任務呢,魚頭自知自己肩上的重擔很沉,但魚頭還是如實地回答說:“熟悉,有的章節我還能一字不落說呢!”
老者高興,老者說:“這就好,這就好,你知不知道武松武二郎景陽岡上——”
魚頭剛要說“打虎”這兩個字,被老者用嚴厲的表情和手勢制止,魚頭一下明白了,老者說的是虎,水滸上也不是將虎說成大蟲麼,魚頭從老者這裡領會了談虎色變,原來並不是一句空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