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魚頭髮現黃大斌不見了,魚頭問:“你們誰看見黃大斌到哪裡去了?”
一個戰士回答說:“報告司令員,我看到了,黃副團長到九連去了!”
這件事有些不妙,這是魚頭最不想看到的,九連是黃大斌小舅子李金斗的連長,黃大斌這個時候去找他的小舅子絕不會是好事。魚頭這個時候再找九連,發現九連已經私自離隊,向着東南方向大黑山而去,魚頭問郭樹槐:“三營長,怎麼回事?”
郭樹槐說:“報告司令員,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二團團長王命大說:“這還用問麼,肯定是李金斗夥同黃大斌要陣前叛逃!”
郭樹槐說:“這個不大可能,我喊他們回來!”
郭樹槐說着就登高站在一塊岩石上,對着李金斗黃大斌他們的背影大吼:“九連,李金斗我命令你們回來!”
李金斗黃大斌兩個人跑在九連的最後,李金斗聽到郭樹槐的喊聲,李金斗回過頭來對郭樹槐喊:“對不住了郭團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從此之後井水不犯河水,不說再見,只能說後會無期了!”
黃大認爲小舅子李金斗廢話,黃大斌對李金斗說:“我說小舅子你這個人最大的弱點就是沒有一個決絕的心腸,當斷不斷必遭其亂,看我的,什麼都不容說,做給他們看,做比說好上一萬倍!”
黃大斌這樣說了,他果然做了,做得也真夠絕的,黃大斌真的什麼都不說,舉起手裡的槍,瞄準郭樹槐,一扣扳機“嘭”地一響,郭樹槐趕忙一閃身,一發子彈還是打在了郭樹槐的肩頭,郭樹槐 “哎吆”一聲,向後跌下了岩石。
李金斗說:“姐夫,你真行,你真下得了手!”
黃大斌說:“我們既然不是同路人,也不能怪我不講情誼,無毒不丈夫,男人要成功立業沒有一個喋血之心,是絕對成就不了一番大事業的。”
李金斗忽然對這個百依百順的姐夫有一種驚懼的陌生感,李金斗怕怕地噤了聲。
郭樹槐被黃大斌一槍打下了岩石,魚頭和團長王命大急忙衝上去,將郭樹槐扶了起來,郭樹槐一手捂着槍傷血如泉涌,郭樹槐痛得直咧嘴,說:“沒事的,沒事的。”
魚頭喊一聲:“衛生員!”
衛生員就是原來青龍崮上的的獸醫,獸醫也兼做郎中,現在是團部衛生員,算個雙面手。那個時候,牲畜比人金貴,因此獸醫比郎中容易討生活。那個時候,一般人家有一頭牲畜那就是他們家的最大家產,牲畜生病了不吃食,一家人想方設法不吃不喝也得請個獸醫看看,給牲畜治病,而相比較人來說,小病不叫病,大病扛着,實在扛不下去,就撒手歸西,很多人請不起郎中,也只能這樣活法,活到地頭死;那個時候,學獸醫的比郎中多,而獸醫多是偏方歪
招治牲畜,雖說人和畜也有一點相同之處,但隔行如隔山,就像眼下這個獸醫在給郭樹槐包紮傷口的時候就很外行,止不住血不說,軍用包紮三角巾根本就不會用,魚頭做示範好容易纔給郭樹槐包紮好了傷口。
衛生員給郭樹槐包紮好了傷口,疼有些減輕,郭樹槐對魚頭說:“司令員都怪我放鬆了對他們的監管,我去把他們追回來,將黃大斌李金斗軍法處置!”
魚頭說:“不必了,天要下雨孃要嫁人,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只是那一連被矇蔽的戰士們受苦了,再說來不及了,鬼子已經上來了,說什麼做什麼都於事無補,同志們撤!”
魚頭他們於是又撤,魚頭他們撤退的方向是西南方向,而黃大斌李金斗帶領九連出走的方向是東北方向,完全是一個越來越遠的相背的方向,九連的命運如何,魚頭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龜冢大佐指揮着鬼子向魚頭他們追過來,忽然發現有一個連的八路向東北方向而去,這個方向與八路大部隊退卻的方向截然相反,龜冢鬼子都有些疑惑,弄不清八路軍唱得是哪一齣,龜冢大佐嘿嘿一笑說:“調虎離山?丟卒保車?誘我上當?太小瞧我了!”
龜冢大佐一聲喊:“小橋君!”
一個個子矮小,卻粗胳膊粗腿,斗大的腦袋上還掛着一對鈴鐺一樣暴凸眼睛,挺着一臉紅鬍子,一下子站到了龜冢大佐的面前,一個立正,一頷首問:“司令官閣下有什麼吩咐!”
龜冢大佐用手一指遠去的九連說:“那一個連的八路,就交給你了!”
小橋一郎更加堅決地回了一聲:“哈依!”
小橋一郎一揮手,一箇中隊的鬼子立刻從追擊的鬼子隊伍中分離出來,在小橋一郎的指揮刀的引領下直向九連大黑山方向追去。小橋一郎中隊是一個比較大的中隊,人員配備有二百多人,小橋一郎打仗像只沒有理智的野狼,除了喋血殺人,他們從不講人性,從不要俘虜,殺手無寸鐵的中國老百姓從來眼睛眨都不眨,因此在鬼子的下層軍官中有屠夫之稱,他手中的一把指揮刀到底砍殺了多少中國軍民,恐怕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九連在前面跑,小橋一郎一箇中隊的鬼子就在後面追,九連只管逃跑,不管還擊,而追擊的鬼子,卻是一邊追擊一邊開槍,李金斗和黃大斌跑在最後面,李金斗一邊跑一邊對黃大斌說:“姐夫,小鬼子來了!”
李金斗這樣說着話,下意識地一低頭,一發子彈幾乎就是貼着他的頭皮飛了過去,不時有戰士在鬼子追擊的槍聲裡中彈倒地犧牲,李金斗說:“姐夫,小鬼子太不仗義了,我們對他們不打一槍,他們還往死裡打我們,我看我們的事就此收手還來得及!”
黃大斌不愛聽,黃大斌說:“他們來的正好,省去了我們很多麻煩!”
黃大斌的意思很明白,這一次再也不用派溜子那樣的人
聯繫鬼子了,而是可以面對面地與鬼子談自己的條件和要求,與鬼子討價還價地進行談判。
黃大斌這一次夥同李金斗分離出一個九連來,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投降鬼子,想借助於鬼子的力量來消滅魚頭的膠東第一支隊二團,他準備要的條件也不高,只要能將二團奪回來,他做團長,殺掉八路軍的那個炮王,炮王現在手裡有炮沒有炮彈,就是炮王也白搭,正是消滅炮王的最好時機。這麼重要的情報小鬼子肯定不知道,八路軍的司令員魚頭炮王就在這支被追擊的隊伍裡,這情報報告鬼子,鬼子能不對他重賞麼?
黃大斌這樣想着,黃大斌對李金斗說:“停止撤退,全部站住,我親自跟鬼子談判,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亂說亂動!”
李金斗說:“明白。”
李金斗命令:“停止撤退,全部站住!”
鬼子就在身後追擊中,這個地方既不靠山也不靠水,更沒有一個好的阻擊陣地,部隊被要求在這裡停下來,九連很多戰士都不理解,但命令如山,戰士們全部停了下來,站在那裡,有的只是還在想,這個時候回過身來,難道是準備跟小鬼子拼了?
戰士們回過身來,將槍對準越來越近的鬼子,戰士們抱着一條必死之心,大不了與鬼子同歸於盡!
小橋一郎追着九連一個勁地跑,小橋一郎有些納悶被追擊的八路只顧跑不還擊,這讓小橋一郎很不理解,逃跑的八路軍忽然又站了下來橫在前面,這讓小橋一郎鬼子更加想不理解,難道這些八路軍是沒有了子彈麼?準備跟自己進行白刃戰?看起來也不像,因爲沒有子彈的槍沒有必要那樣瞄着他們,要進行白刃戰,很多八路的槍上沒有鑲刺刀,小橋一郎小鬼子一下明白了:這些八路看起來有話要說。
小橋一郎被他的這一發現興奮着,小橋一郎命令:“停止射擊,準備肉搏戰!”
追擊的鬼子停止了射擊,但鬼子兵的槍並沒有離手,他們將槍托子等在肩頭,瞄着眼前的這些八路,陪着小心,一步一步的靠了上去,所有的鬼子都覺得這鞋八路軍很不可思議,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是對手,不是對手他們停下來幹什麼,這不是送死麼?送死的八路讓一個個小鬼子鬥都無比興奮着,在雙方相距只有二三十米的時候,黃大斌從戰士們身後閃了出來,因爲黃大斌發現鬼子不開槍了,這個時候安全了。
黃大斌從戰士們的身後閃了出來,黃大斌喊:“我要談判,我要與你們的最高指揮官談判!”
小橋一郎吃了一驚,這個看起來身材還很魁梧的軍人這個時候要談判,是不是腦子不靈醒壞掉了,在這種情況下談判毫無意義,在槍口下談判,他們還能得到一點什麼?
這個時候。黃大斌回頭對戰士們命令:“放下槍!”
戰士們都在猶豫,副團長這個時候爲什麼要下這樣一個命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