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頭縱身跳上了牆頭,回身拉着二丫的手也拽上了牆頭,他們兩個上了房子,沿着屋脊跑,鬼子在邊追邊喊:“房子、房子,他們在房子上,別讓他們跑了!”
鬼子的槍彈追逐着魚頭和二丫兩個人,兩個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山花隊長的視界中,山花隊長急了,山花隊長命令:“圍住他們,別叫他們跑了!”
山花隊長的一聲命令,幾乎所有的鬼子都向這一區域集中,好在魚頭二丫兩個人身輕如燕,房子與房子相連,他們從一棟房子跳上了另一棟房子,鬼子順着街道追趕他們,根本就捕捉不到他們的身影。有鬼子也爬上了房子,被二丫的王八盒子一槍擊中,剛爬上房子的鬼子打着骨碌就跌下了房子。
魚頭帶着二丫在房子上行動自如,很快擺脫了鬼子的追趕,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感到了南城門。魚頭髮現南城門的上下佈滿了鬼子兵,想從南城門通過,就是手雷炸,王八盒子打,也絕對衝不過去,二丫急,二丫說:“魚頭哥,我們硬闖過去吧!”
魚頭說:“不可,這樣一來,我們城門通不過,我們還會暴露行蹤,引來更多的鬼子,我們就會被鬼子夾擊,到了那個地步,我們就真插翅難逃了!”
二丫說:“魚頭哥,鎮子裡我們是呆不住了,我們一定要到鎮子外面去,到了外面我們就成了逃進大海里的魚,鬼子拿我們就沒有辦法了!”
二丫說得對,魚頭笑了,魚頭說:“想不到二丫會動腦子想事了!”
二丫一聽魚頭這話,二丫不高興了,二丫說:“魚頭你小看人,你的意思是我以前榆木腦袋不開竅,不會用腦子想事,是個大笨蛋是吧?”
魚頭說:“二丫,你想到哪裡去了,好了好了,我不和你爭論了,爭論也不分個時候,我們走!”
二丫不依不饒,二丫說:“理屈當然不爭論了,還爭論個什麼。”
魚頭不計較了,城門走不了,魚頭打城牆的主意,城牆上只要那一段沒人看守,魚頭他們完全就可以輕鬆通過。魚頭他們順着城牆上看,在燈光中,火把下,城牆上站着好多人,城牆下還遊蕩着一隊隊巡邏兵。
魚頭奇怪哪裡來了這麼多的鬼子兵,但定神一看那裡是什麼鬼子兵,原來很多的都是剛換了裝的聯莊會員,魚頭罵:“這些狗漢奸,剛投靠了鬼子,就和鬼子狼狽爲奸了!”
忽然,牆上有人在叫:“我看到他們了,在哪裡,就在那棟瓦房上面!”
這個傢伙說的位置很對,正是魚頭二丫藏身的地方;這個喊聲魚頭也很熟悉,發出這種聲音的不是別人,就是漢奸老四。這時,密集的子彈向他們射來,子彈打在屋瓦上,屋瓦被打得粉碎。魚頭對二丫說:“走,我們被這些狗東西發現了。”
魚頭帶着二丫又跑,往哪裡跑,到處都是鬼子漢奸,此時天已經快亮了,魚頭和二丫不管朝那個方向跑,都會被鬼子漢奸發現,他們大呼小叫,槍聲不斷,魚頭帶着二丫不得不一次次地調整方向,可他們還是被鬼子圍住,而且被
鬼子壓縮在一塊很少的區域裡,情況越來越危急。
魚頭二丫左突右衝,始終沒有擺脫鬼子漢奸追趕,很重要的一點追擊的鬼子漢奸沒有受大打擊,雖說魚頭的褡褳裡不是缺少手雷,而現在是在人口密集的藍水鎮的居民區,爲了不傷害到老百姓,所以魚頭一直都沒有使用手雷,手雷沒有使用,追擊的鬼子漢奸更加有恃無恐,甚至有鬼子漢奸在喊:“抓活的、抓活的!”
魚頭山窮水盡。魚頭走投無路,魚頭明白天亮之前如果再沒有找到一處落腳點,他們必死無疑,就是不死,也一定會被抓住,那樣他們會生不如死。
魚頭髮現了一個情況:也就是他們一直都在房子牆頭上奔跑,雖然行動起來快捷,同時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陷,就是容易暴露目標。
說實話,到了眼下這種境地,這是魚頭怎麼都沒有想到的,魚頭怎麼也沒想到他們進得來,出不去,進來容易出去難,被鬼子捂在了鎮子裡,捂了家雀。
魚頭想:鬼子是追着他們兩個從老倔頭居住的拐彎巷,一直追到南城門的,鬼子漢奸大多被吸引到了南城門,南大街一帶,他們要想擺脫鬼子漢奸,就必須再返回拐彎巷,跑出來的地方再回去,鬼子是一般想象不到的。
魚頭想到這裡就準備這樣做,要想成功地返回拐彎巷,眼下最要緊地是掩蔽自己的行蹤,決不能被鬼子發現他們的意圖。
於是,魚頭對二丫說:“快,跟我下到巷子裡去!”
魚頭說着就帶着二丫跳到了一條偏僻的小巷子中,小巷子口有鬼子兵走過,二丫剛舉起王八盒子要打,被魚頭制止,魚頭說:“別開槍,記住了,我不喊打,你就別再開槍!”
二丫收了槍,二丫說:“行,我聽你的!”
鬼子走過了巷子口,魚頭他們摸到了巷子口,魚頭向巷子外一看,遠處有人在跑動,分不出是鬼子還是漢奸,魚頭他們要到街對面的巷子裡去,魚頭決定冒一次險,硬闖過去,魚頭回頭看了一下二丫,二丫在這黎明前的白光裡,向魚頭點了一下頭。魚頭先憋了一口氣,貼着牆根放低身段,貓着腰向前飛跑,二丫也如法炮製,還好沒有人發現他們,他們成功了。他們七歪八拐又回到了拐彎巷。這個時候天光已經開始閃亮,藏不住人了,魚頭推門又進了老倔頭的家,老倔頭看到魚頭二丫這個時候還沒有走出去,老倔頭焦急地問:“孩子,你們怎麼還沒有走出鎮子?”
魚頭說:“鬼子把守的很緊,樊麻子的聯莊會都投降了鬼子,他們都跟着鬼子上了城牆把守着,根本就走不過去!”
魚頭說着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個三條腿的板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一夜的戰鬥讓剛消停下來的魚頭感到了飢渴難忍,他又站起來拿起水缸上的水瓢,從缸裡搯出一瓢井水,咕咕地牛飲起來,魚頭的水瓢剛放下又被二丫拿起來,也在水缸裡搯水喝,老倔頭說:“孩子們,餓壞了吧,鍋裡有地瓜幹,你們吃吧,這東西特撐飢。”
魚頭並不客氣,魚頭自己掀開鍋蓋,
魚頭看到鍋裡有一泥碗鹹菜,半小泥盆地瓜幹,魚頭如數拿出來,伸手抓起地瓜幹就着鹹菜就大吃起來,二丫放下喝過水的水瓢,也抓起地瓜幹吃了起來。
山花隊長親臨南城門南大街上指揮鬼子僞軍圍追堵截魚頭和二丫兩個人,魚頭和二丫已經成了兜進他網裡的魚,抓住他們僅是舉手之勞的事,他們兩個這回是插翅難逃,山花隊長正踟躕滿志時,圍堵中的鬼子僞軍一下失去了追堵的目標,漢奸老四跑過來報告:“司令官不好啦,追捕的兩個人沒有了,找不到目標。”
山花隊長聽了報告,對老四一聲:“八嘎!”
漢奸老四就是有些賤骨頭,山花隊長的一聲八嘎,就是鬼子小隊長久義都會嚇得身體一縮,漢奸老四反被罵得心中一喜。魚頭和二丫跑到南城門,是漢奸老四最先發現了他們的蹤影,老四帶領已經換了裝的聯莊會員很賣力地追着魚頭他們的蹤影抓捕,山花隊長對老四說:“你的大大地好,對皇軍忠心,只要這次抓到了人犯,保安司令就是你的了!”
老四當保安司令,樊麻子怎麼辦?老四明白山花隊長的意思他可以撤換了樊麻子,保舉他老四當這個保安司令,樊麻子這回該叫他老四大哥了,自己也有出頭之日,以雪多年被樊麻子壓制的憤懣。
老四是多年的老四,老四當年如果有點頭腦,先於樊麻子振臂一呼,這個聯莊會的司令也就得改寫,也就不是樊麻子的了,也早劃在老四的名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老四投到樊麻子的門下,爲了以示對樊麻子的尊重,分明長樊麻子三歲的老四,不得不受屈喊叫樊麻子大哥。只要他老四當上了保安司令,就不愁給自己更名,找回自己纔是真正的大哥地位。
基於這種想法,這麼好的夢想,老四整個人都在笑,就連捱了山花隊長的罵,老四的心裡都在美。人至賤無敵,真是應了這句話。
山花隊長罵了老四八嘎,緊接着就是一聲命令:“給我搜,挨家挨戶搜,離地挖三尺也要把罪犯找出來!”
魚頭和二丫成了罪犯,拿着武器到別的國家殺人放火,燒殺姦淫,掠搶財物,倒成了正義的化身?這就是強盜的邏輯,利用他們的強勢,他們掌握着話語權,混淆是非。
老四聽了山花隊長這樣的一聲命令,就像癮君子吸上了一口大煙,立刻精神百倍地對僞軍們招呼:“給我搜,挨家挨戶的搜查,誰得了頭功,皇軍賞他一百塊大洋,置房子置地,娶二房就不用愁了!”
剛穿上了黃狗皮的僞軍們就帶着鬼子挨家挨戶的搜查起來,全然不顧昔日鄉親的情面,到處都是踹門砸牆喝斥、女人哭孩子叫的聲音了。
山花隊長在想:軍火庫裡對陣的分明是三個人,追着追着怎麼就成了兩個人呢,那麼第三個人到什麼地方去了?
有一點山花隊長十分地肯定,三個人中有一個人分明是受了傷的,被另一個人扛在肩頭上跑,而這三個人在過了拐彎巷之後,就奇怪地變成了兩個人,那麼這第三個人就一定是留在了拐彎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