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千舞一臉冷漠地看向那人。
這人來自中土,和葛青一個德行。他就算開口向鳳千舞求救,可那神色裡依然有着湮滅不掉的傲氣。
不像求人,更像是命令。
鳳千舞往那人身後看了眼,無外人在場,皇女府的這些人都是她信得過的。
她臉色一狠,“來人,將他拿下!”
那人一驚:“鳳千舞,你敢?我可是葛公子的隨扈,我是葛公子的人!”
“哼。”鳳千舞一想葛青便噁心的要命,像那種上不得檯面的紈絝,若不是來自中土,她早就……她想到葛青對他的覬覦,但那時不得不耐着性子和葛青周旋。
但如今葛青攤上大事,已是自身難保,況且不過是個小嘍囉而已……“殺!”
鳳千舞陰狠地吐出一個字,親眼見侍衛拿下對方,並割下其人頭,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但……“不愧是中土之人。”
算不得多順利,爲了拿下對方,也算廢了不少功夫,她這邊的侍衛也被打傷了不少。
鳳千舞冷着臉轉身。
屋檐下,楚東塵坐在一張輪椅中,見此眉梢一挑。
當鳳千舞冰冷的視線朝他掃來時,楚東塵立即低頭,做出一副恭順的表情,鳳千舞這才滿意。
可鳳千舞一走,楚東塵就皺起眉來。
“二公子……”楚東塵身後,一名小廝輕聲道:“當年國師離漠曾預言,得皇女者得天下,可奴才如今看着,這鳳千舞……究竟何德何能?”
楚東塵道:“左右也不過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思。她那姿色確實不錯,那霍無深以她馬首是瞻,滿朝文武中,有許多權貴子嗣暗中愛慕她……得皇女者,得天下?呵。”
楚東塵琢磨着,目前來看,鳳千舞這人,算不得多聰明,但狠毒是一定的,不過她很多手段都不光彩,顯得太小家子氣,並無皇室血脈的氣魄。
得皇女者,得天下?
究竟是指這鳳千舞自身,還是指她手中那些人脈?
可她那些人脈,也不過是一羣烏合之衆罷了。
楚東塵思忖開來。
……
“大小姐,奴才方纔發現,有人在暗中打聽我侯府的事情。”
“哦?”
沈青雉正在和楚傾玄下棋,就聽管家來彙報。
“是何人?”她問。
“那人過來探聽一圈兒,事後特意繞了遠路,但最終回了京中驛館。”
“驛館?”沈青雉眉梢一揚,拿起一枚漆黑棋子落定在棋盤上:“如今南火國的使節還在半路上,這驛館中除了北冥就是東木。那看來是東木國那邊派來的人。”
畢竟北冥澈本人才剛從她這邊離開,哦對了,東木國那位長公主……據傳因樂善好施,在東木國境內有聖女之名。
她打探侯府,恐怕是爲了北冥澈。
沈青雉欷歔,以東木夏的爲人……她搖了搖頭。
京城動盪持續了很久,這一整日武安侯忙着捉拿葛青那些爪牙,沒空回府,沈青雉和楚傾玄商量着後面的安排。
臨近傍晚的時候,他們去了一趟碧水茶莊。見到了小皇子鳳噬。
鳳噬是楚傾玄的一步暗棋,這孩子貴爲皇子,但自幼流落在外,從前過得很艱苦,直至被楚傾玄帶回來。
就連鳳噬這個名字,都還是楚傾玄幫他取的。
如今劇情已經偏離原本的軌道,不然如果按原著發展,未來鳳噬登基成新帝,而楚傾玄垂簾聽政。
這陣子京城發生了許多事,鳳噬一直住在莊子裡,琴棋書畫各種功課沒耽誤,自個兒也聽說了一些外面的事情,但他人太小,只能暗暗爲沈青雉和楚傾玄着急。
當兩人一出現,鳳噬眼睛都紅了。
“先生,姐姐!”
他喊着,忙朝二人跑了過來。沈青雉是正月時被林瑞峰擄走的,距今已經過了有半年,都快忘了這孩子長什麼模樣了。
兩人和鳳噬聊了許久,楚傾玄算是鳳噬的老師,鳳噬曾行過拜師禮。
他考校這孩子近期的功課,誇讚了許多。
等二人走時,鳳噬眼眶都紅了:“先生,姐姐……你們,你們還會再來嗎?”
在他看來,他還是和沈青雉比較親,他很依依不捨。而他對楚傾玄的,倒更像是敬重。
沈青雉回頭看了眼,一嘆,又聊了許多,這才乘上馬車。
回去的路上,沈青雉問:“那孩子……”
楚傾玄看過來:“別擔心。”
他知道,沈青雉比他心軟。
楚傾玄回憶了下,才道:“我早就熄了那個念頭,尤其是在婉竹和七皇子訂婚後。”
原著中他扶持鳳噬登基,而他自己垂簾聽政,相當於把控西涼國的政權,至於宗元帝……書中提的不多,但似乎是死於中土之人的手中。
沈青雉試想一下,有可能宗元帝便是被葛青弄死的。
算一算,似乎正好是這陣子,楚傾玄趁亂崛起,發動政變,一舉拿下了朝政大權。
“你今後想什麼打算?”
沈青雉這樣問。
楚傾玄被問得愣住了,想了想,才握住她的手:“相妻教子,如何?”
沈青雉一呆,噌地一下臉上冒出了紅煙。
“大白天的你瞎說什麼。”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楚傾玄握得更緊了,非但如此,還將她抱起來,讓她坐在他腿上。
“我已經收心了。”他指的是從前那些謀劃,可能有些事,他依然沒放棄,但至少西涼格局,他不願再插手。
若不出意外,有沈婉竹在,鳳棲桐那個病秧子肯定能好起來。而以宗元帝對鳳棲桐的偏愛,日後帝位準要交到鳳棲桐手中,如此一來,自然是“自家人”,又何必爭搶。
況且他起初想奪權,也不過是爲了……
楚傾玄額頭抵着她發心,輕輕的蹭了蹭:“我們成親至今,尚未圓房,以前有太多顧慮,但是現在……我想那些顧慮已經不見了。我們可以把這件事提上日程,你意下如何?”
沈青雉瞪了瞪眼:“別亂講!”天啊……她心裡的小人扶着額,是真有點吃不消他。
二人最初常有擦槍走火的情況發生,可每一次都是臨時叫停,那時候他有個心結,就是玄卿。
可現在玄卿已經和他合二爲一,他便不再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