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門口,朝他們迎面走來的人,一身純白色白大褂,雙手斜在白大褂口袋內,踩着細跟涼鞋身姿娉婷,神色倨傲清冷,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矜貴的氣勢。
可碰上來的人,不是蕭舒窈還能是誰呢?
季夏眨眨眼。
《咦惹,怎麼能碰上她啊。》
《屬實有點巧哦。》
《按照常規套路,肯定是狹路相逢。》
《劇情都是這麼走的。》
聽到她心聲的陸宴微不可察的皺起濃眉,在蕭舒窈朝兩人走來時,他快她一步攬住季夏的肩膀,錯開她往另外一個門走,一副緊護,護犢子的模樣。
被攬着肩膀帶着走的季夏有點愣住,視線莫名的投向陸宴,奇怪的咦了一聲,“阿宴?”
隨後她又將視線投向略顯錯愕,也被陸宴這波騷操作搞得有點愣住的蕭舒窈,許是連她自己也沒想到她竟然這麼不招陸宴待見,卻又有一股習以爲常的釋然和習慣。
就好像以前陸宴也是這樣對她的一樣。
陸宴沒回應她的話,只是提醒她,“寶寶,看路,有臺階。”
“啊,哦。”季夏傻乎乎的收回視線,乖乖聽話的看路,心裡卻是很奇怪。
《咦惹,小奶狗這忽然是怎麼了?》
《怎麼看到蕭舒窈就繞道走?》
《就深怕我會和她撞上一樣。》
《小奶狗,難道知道點什麼?》
《不對啊,我好像沒跟他說過什麼吧。》
陸宴無語:“...”
她確定她沒有?
在醫院的病房內她是怎麼說的,她也會吃醋的,也不喜歡見到蕭舒窈好吧,她怎麼那麼快就忘記了。
真有她的。
陸宴能這麼護着她,季夏當然是很開心的了,也沒多想什麼開開心心跟他一起上車回家了,想着明天就要回B市去也很開心,這樣一來不就正好可以避着蕭舒窈了。
免得她會出什麼幺蛾子。
最重要的事,既然季夏昨晚沒走,就算正式的劇情已經走完,那麼接下來屬於她自己的劇情她也要走。
在季夏看來,蕭舒窈好像知道不少,那麼既然她留下來了,又出了這麼一個新人物,百八十的會給她使絆子的。
而且,她非常好奇蕭舒窈是怎麼看出來,她不是真正的“季夏”的。
季夏那麼狐疑的想着,上車前她的視線不經意的眺望向醫院門口,卻一下撞上蕭舒窈身姿高挑的站在那邊沒走,視線亦是望着季夏和陸宴所在的方向看。
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也帶着一股意味不明的錯覺,讓季夏一看就覺得有點心慌意亂,總覺得這不是一個好兆頭的感覺。
《咦惹,她爲什麼也在看我?》
《還一副早就看透我的樣子。》
《以後我還是少跟她接觸。》
《就算遇到了也像今天這樣好了。》
《嘶...。》
聽聞季夏的心聲,陸宴皺着的眉宇皺的更緊了,狹長的視線下意識的順着季夏的視線眺望過去。
只是他回頭的時候,醫院大門口哪裡還有蕭舒窈的身影,只有人來人往的病患和病患家屬以及其他醫生護士。
*
翌日,季夏在陸宴的陪同下回到B市。
只是他們一回到B市,陸宴就有點不高興。
季夏看着他不高興的臉,奇怪的對他詢問道,“阿宴,你怎麼啦,是哪裡覺得不舒服嗎?”
《奇怪,醫生檢查出來不都好的嗎?》
《只是說關於失憶這件事,是急不來的。》
《說不定他很快會想起來,也說不定會很久。》
《他不高興啥?》
陸宴:“...”她真的會不知道?
陸宴好看的桃花眼意味深長的睥睨她一眼,大手撈過她的腰身,略顯吃味道,“這裡好像是某人的地盤哦。”
“某人?什麼某人?”季夏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在陸宴以爲她在裝傻的時候,她倒吸一口涼氣回過神來,哼哼兩下道,“噢,好像是的哎,不過我聽說某人好像要送某人請柬噯,那我們一起回來某人怎麼會不高興。
難道某人不該很高興嗎?”
《這小狗砸,都跟他說過多少遍了,我不愛他啊。》
《再說了,他都聽到我和陸嶼深說很愛他了。》
《還想咋地?》
《老死不回B市啊,哪裡來的飛醋。》
聽季夏這麼一說,陸宴也算反應過來了,當機立斷的拉着她要去買請柬,足是把她給搞迷惘了。
“陸大少,陸大爺,請問我們結婚的日子選好了嗎?定了嗎?你送個毛給他啊,在這胡亂吃什麼飛醋呢。”季夏一臉的鄙夷和不屑,小奶狗怕是有什麼大病吧。
陸宴頓時跟泄了氣的皮球,又突然振奮道,“那寶寶,我們快點回家找爸媽定日子吧,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給他送請柬了。”
“幼稚鬼。”季夏忍不住的吐槽,人倒是老實的和陸宴乘車一塊回季家老宅。
陸宴一臉寵溺的抱緊她,曖昧無疑道,“寶寶,那也只是對你好吧。”
只是令兩人遺憾的事,季家父母還沒有回來,老宅的所有傢俱都被蒙上了一層白布,看似是爲了防灰塵,可這也代表這裡已經很久沒人住了。
特別是季夏忽然想起季家父母把所有的財產都給她時,她心裡的不安瞬間被無限放大,總覺得他們不是去旅行那麼簡單。
倘若是旅行,何必把全部家當都放到季夏名下,說是給她撐腰的,她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
陸宴那麼愛她,就算她身無分文也沒事。
“阿宴,怎麼辦,我好像有種不好的預感,你說爸爸媽媽真的去旅行了嗎?爲什麼我心裡總覺得很不對勁。”季夏心裡心慌意亂的,眼圈紅紅的想哭。
關鍵電話還打不通。
陸宴安慰的抱住她,提議道,“寶寶,要不我們去公司看一下,說不定主事的會知道什麼?”
季夏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點點頭,“嗯,也行,既然爸媽去旅行,那肯定會留下什麼話在公司的。”
以前季祈禮爲了多陪陪夏雪兒,他很早就已經不管公司的事了,全權交給專業的人士管理公司了。
季夏和陸宴很快趕到季氏集團,只可惜他們在負責人那邊並沒有問到有用的信息。
季家父母臨走時,只是說一旦公司發生任何的事,找季夏就可以了,這特喵的是想當甩手掌櫃了嗎?
...
走出季氏集團,季夏不明所以的看向陸宴,砸吧兩下嘴道,“阿宴,你說爸媽這波是什麼騷操作,該不是想當甩手掌櫃了吧,果然夫妻是真愛,女兒是意外。”
《不帶他們這樣玩的啊。》
《一時間我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憂愁了。》
《這波操作直接告訴我,他們不想被我和公司的事打擾。》
《要痛痛快快的好好玩。》
畢竟倘若有事要決策,要是開機的話的確不能好好玩,他們在的時候就覺得季夏都礙事,更別提是公司的事了。
難道他們真的是爲了好好玩,纔不開機的?
陸宴想了想,實屬怕季夏擔心,“嗯,也有可能啊,就像未來我們結婚度蜜月,我也會想關機的,我可不想美好的蜜月會破壞,好啦,寶寶,沒事的,你就放心吧。”
季夏還能怎麼辦,只是惋惜又跳脫的看向陸宴道,“嗯,是呢,好像還真的只能這樣了,那這樣一來我們結婚得日子想來也待推遲,待看你岳父岳母什麼時候玩的盡興了,纔可以呢。”
季夏的話一下踩中了陸宴的尾巴,他差點跳起來,光安慰季夏他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他好像快點把她娶回家呢。
《嘖嘖嘖,小奶狗,傻眼了吧。》
《沒想到吧。》
《啪,快樂沒了。》
看着幸災樂禍的季夏,陸宴直接無語:“...”說的好像是他一個人結婚似的。
她也是當事人好吧。
季夏沾沾自喜。
陸宴悶悶不樂,卻在兩人即將離開的時候,負責人突然匆匆忙忙的從公司裡面追出來,及時喊住他們,“大小姐,陸先生,請稍等,我突然想起總裁交代我要是你們回來,就把這個東西交給你們。”
季夏和陸宴同時停下腳步回頭,就看到負責人將一個看起來非常古風的盒子遞過來。
季夏奇怪的接過,負責人朝他們點點頭後就直接離開,回公司上面去了。
負責人一走,季夏略顯意外的看了一眼陸宴。
“寶寶,打開看看。”陸宴提議她。
季夏褶皺起秀眉,一邊打開一邊在心裡嘀咕。
《這夫妻倆在搞什麼鬼?》
《又是家產的,又是奇怪的盒子的。》
《他們到底是要幹嘛?》
《和我躲貓貓嗎?》
陸宴:“...”他的寶貝真能吐槽。
陸宴沒說話,親眼看到季夏把古風的盒子打開,入目的是一個紅色錦囊。
錦囊?
季夏和陸宴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眼,陸宴拿過她手上的盒子,示意她拿錦囊打開了看看,沒曾想先聽到了季夏的再次吐槽。
《喲西!》
《連錦囊這種東西都出來了。》
《不知道我還以爲我回到古代了。》
《這裡面放的是什麼錦囊妙計?》
《御夫用的?》
再次無語的陸宴:“...”他還需要?
他那麼乖,而且那麼乖,並且那麼乖。
季夏邊吐槽邊打開,入目就是一張好像是寺廟裡專用的紅紙,翻開來看是一堆數字。
按照慣例,寺廟裡拿來的肯定是什麼黃道吉日之類的。
只是季夏看着這日子有點眼熟,像是在哪裡看到過似的,只是又一時想不起來是哪裡。
陸宴一路道破,“寶寶,這難道是爸爸媽媽給我們求得結婚的黃道吉日。”
他說的是肯定句,不是疑問。
“是嘛?”季夏錯愕的愣了一下,恍然也覺得非常有道理,似乎是這樣沒錯的,“應該,可能,是?可他們爲什麼不親自交給我,我怎麼有種被他們賣了,還要替他們數錢的感覺?”
陸宴那邊是他們強行給她收拾東西去的。
去了之後他們就開始玩消失,太不厚道了啊。
陸宴卻不這麼認爲,“那是爸爸媽媽信的過我,知道我會對你好,所以他們纔會那麼放心的,既然是這樣,寶寶,你就放心吧,那天晚上爸爸媽媽不是說了,我們結婚之前會趕回來的。
日子是他們定的,他們肯定知道的。”
好像有點道理。
只是季夏還是不認同他們的做法,女兒挑選結婚用的這麼重大的日子,他們面也不露未免也太草率了點吧。
季夏都感覺她是不是撿來的,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她沒走,她還可以見到他們。
陸宴見季夏悶悶不樂的,伸手就抱住她道,“好啦,寶寶,不要不開心了,你忘了你回B市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嘛。”
他試圖扯開她的注意力。
季夏恍然反應過來,恍然大悟道,“對哦,我咋忘了,好了好了,我就不emo了,我們先回我們的小窩休息,等晚上我再帶你去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然後陪你一塊找回你失去的記憶吧。”
季夏說的很自然,完全沒注意這些是原主曾經做的事,那感覺就像是她自己做的似的。
這一次,季夏和陸宴能回B市,一方面是陪季夏看季家父母的。
另外一面是醫生建議兩人可以去以前經常去的地方,變相刺激陸宴的大腦神經用以前的事物來試試,能不能喚醒他失去的記憶。
任務繁重而道遠啊。
當然了,陸宴是真的迫不及待地想要想起來了,要不然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和不安心。
他一直覺得他好像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
季夏將季家父母選好的日子,小心翼翼的重新放回盒子裡,然後開車回到以前和陸宴一起住的公寓裡去。
只是季夏一想起上面選定的黃道吉日,她還是覺得有點眼熟,好像它本身就是一個很特別的日子。
...
“噔噔蹬蹬,阿宴,這裡就是我們以前經常一起住的地方,那時候你還騙我說你是一個窮大學生,非要我包養你,還說你活好時間長呢。”季夏拉着他進門。
說着就開始吐槽他以前的種種劣跡行爲,“可我哪裡知道,我包養的哪裡是窮大學生,一會是律師,一會又是C市首富,嘖嘖嘖,馬甲真多,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別的了?”
《小狗砸,姐就是這樣被你欺騙的。》
《造孽啊。》
陸宴有點委屈,眼巴巴的看着季夏道,“寶寶,你忘了,我都失憶了,哪裡還記得這些啊,再說了,那是以前的我,你不能怪我喲,不可以!”
嘖...還撒嬌起來了。
季夏也不甘示弱的反脣相譏道,“喏,這次不是要幫着你找回記憶麼,那我是不是要把你以前的種種惡劣行爲給你一一舉例出來,要不然怎麼讓你想起來恢復記憶啊?
這沒毛病吧?”
《這叫什麼,堂而皇之的罵和數落啊。》
《這感覺實在是太爽,太解氣了。》
《終於可以好好出口惡氣了。》
《看我怎麼罵死他,小狗砸。》
認爲她公報私仇的陸宴:“...”
不帶這麼玩他的啊!
他就是一個失憶患者,他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