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轉身走掉,迎面撞上了進來看診的大夫,桑誠淵急忙趕了過來,恰好攔住了他的去路,不遠處跟過來的,還有桑曉汐。
看到歐陽朔從桑卿柔的房間裡走出來,桑曉汐心裡一陣膈應。
她不得不安慰自己,要相信宸王,他說過,自己最厭惡的人就是桑卿柔,他的心裡只有自己一個人。
“宸王殿下,這是……”
“桑小姐的傷口裂開了,大夫要診斷,本王,不便久留,改日再來探望。”他略作解釋,眼神卻落在身後的桑曉汐身上。
四目相對時,歐陽朔擰着眉心,不知道,她有沒有誤會。當着桑誠淵的面,歐陽朔不好直接找桑曉汐,還是等桑誠淵走了以後,他才拉着桑曉汐到一旁。
桑曉汐心裡始終有些氣,想也沒想,甩開了歐陽朔的手,退避三舍。
“宸王殿下,請自重!你我獨處,讓人看到了不好,只怕,要被誤會了去。”
歐陽朔聽不得這樣的話,上前兩步,偏要靠近一些。
“曉汐,你是知道本王的心思,本王已經說過了,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人,我對桑卿柔,只是……”
“曾經是厭惡,現在,不過是多了一點愧疚嘛!我明白的。畢竟,她在宴會上救了你的命,因爲你捱了一劍,差點命都沒有了,還毀掉了容貌。你去看她,這都是應該的。”
“如果你不喜歡,本王不會再去。”
桑曉汐皺緊了眉頭,她真想說,自己不喜歡他和桑卿柔接觸,最後,她還是沒能說出口。
“王爺想做什麼,豈是我能夠左右的?我不過是個卑微的庶女,根本沒有說話的資格。”
“在本王心裡,身份不重要。就算桑卿柔救了本王,你依舊是本王心裡的宸王妃。”
“那又怎麼樣?桑卿柔救了你,她犧牲這麼大,你們的婚事更推不掉了,這是父親告訴我的。我認清了時局,這大概就是我的命。”她幽怨的眼神刺痛了歐陽朔的心,他一把將桑曉汐緊緊抱入懷中。
“曉汐,你別胡思亂想,等着本王。本王的婚事,由本王自己做主。本王這就入宮去向父皇請求賜婚,讓你做本王的宸王妃。只有這樣,才能讓你安心。”
桑曉汐震驚地看着歐陽朔:“王爺,你說的是真的?”
“本王何時騙過你?”
“可是,皇上不會答應的。我一個庶女,如何做得你的正妃?你這麼做,只會惹怒皇上。王爺,我不要你爲了我去做這些。”
歐陽朔嘆了口氣:“除了這樣,本王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安心。你等着!本王這就進宮請旨賜婚。不管你是嫡出還是庶出,本王認定了,你就是本王的宸王妃。”
歐陽朔頭也沒有回,堅定地離開了。他沒有留意到,桑曉汐這次竟然沒有攔住他。
明知道,歐陽朔此行必定沒有那麼容易,桑曉汐還是讓他去了。只因,這就是她真正的目的。母親總是告訴她,身爲庶出,不該惦記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可她不懂,不是她願意成爲庶出,爲什麼只是一個身份的差別,她和桑卿柔的人生就有着天壤之別。在丞相府,她不被待見,做得太好,會讓人覺得,她這個庶出有不安分的心思,要是無用,別人就會說她是個廢物。
桑曉汐有的時候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纔是對的!
她想,人這一生,命運應該掌握在自己的手裡,看着母親一輩子被正室壓着,不敢吭聲,唯唯諾諾,她不希望自己也走上母親這條路。
自己和宸王是真心相愛,那她就應該爲自己的人生努力爭取。聽從母親那一套,這輩子,她都沒辦法擡起頭來做人。
庶出又如何?庶出就不能當正妻嗎?她偏要證明給所有人看,她桑曉汐,就是不一樣的那個,她絕不要向命運低頭。她要讓所有人都看到,她就算是庶出,也比嫡出的長姐要優秀。
曾經,她還有美麗的容顏能夠在自己面前炫耀。如今,她的臉被毀,能夠炫耀的,也只有她與生俱來的身份了。可這個,恰好是宸王最不看重的。
前路很難,可她不願認命。哪怕頭破血流,她也要披荊斬棘,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她深吸了一口氣,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玉瓶。這是母親交代自己,要交給桑卿柔的藥膏。她皺起眉頭,有些不太願意幫桑卿柔。
到最後,她還是帶着藥膏來到桑卿柔的房間。
此時,桑卿柔已經換好了藥躺在牀上,她瞥了一眼站在外面的桑曉汐,心裡笑了笑。
如玉正好瞧見了桑曉汐和歐陽朔在花園裡談話,回頭就來告訴了她。不用想也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躺在牀上,桑卿柔的記憶開始有些模糊起來。原定的劇情發生改變,她居然記不起接下來要發生些什麼了。
原著裡,女配是沒有毀容的。
該不會,因爲自己的攪和,讓整個劇情發生了改變,她才記不起故事主線了吧!
桑卿柔懊惱之餘,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見過長姐!妹妹帶了對傷口癒合有好處的藥膏來探望長姐,這是柳家祖傳的藥膏,對姐姐臉上的傷口癒合有奇效。”
“是嗎?我看看!”桑卿柔總是掛着笑容,讓人看不透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一個小盒子裡裝着些淡綠色透明的膏體,散發着淡淡的清香。
“這個藥膏……真的那麼管用?”她滴溜溜轉着眼珠子,時刻記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誰,她的目的,就是要挑起桑曉汐對自己的恨意。
雖然,她不想做一個惡毒的人。可是,爲了能夠早點回去,她只能做個壞女人了。
“是的!這方子,柳家祖傳,說不定能讓長姐的臉,恢復如初。長姐不如試試!”
“試試?”桑卿柔把玩着手裡的盒子,冷笑兩聲:“你拿來的東西,隨隨便便就讓我試。我怎麼知道,你這藥膏有沒有毒?萬一我擦了以後,臉直接爛了,你負責嗎?”
桑曉汐瞪大了眼睛看着桑卿柔,這不是明擺着刁難她嗎?
“長姐,這藥膏,本來是不會輕易給旁人用的。我親自送來,豈會有假?你這麼說,未免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