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全部走後,如玉見桑卿柔還站在原處一動不動,她小聲問起,桑卿柔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如玉有些擔心,提高了聲音再次喊了幾聲,桑卿柔一驚,這纔回過神。
“怎麼了?”
“小姐,你爲何魂不守舍的?可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要不,奴婢也去找個大夫來幫你瞧瞧。”
“不用了。”桑卿柔說着,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剛纔,桑曉汐就是抓着自己的手,她頓時感覺全身都是冰的。一個人手腳冰冷,怎麼能冷到那個程度?
那種溫度,桑卿柔再熟悉不過,正是太平間的屍體纔會有的。
她很確定,這並不是自己誇張,她手上的感覺是不會錯的。
“如玉,你有沒有覺得,二小姐有些怪怪的?”那種死氣,更像是一個死人才會有的。她明明是活生生的人,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她納悶極了,突然抓住如玉的手,只是想確定,自己的感覺沒有出問題。
如玉的體溫從桑卿柔的指尖傳遍她全身,那一刻,桑卿柔才感覺,自己重回人間了。
如玉見桑卿柔用力抓着自己,還以爲自己說錯了什麼。
“小姐,你沒事吧?奴婢是不是說錯了什麼?”她膽怯地看着桑卿柔,有些害怕了。
桑卿柔鬆開手,再次問道:“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桑曉汐,和以前很不一樣。”
一再提起,如玉想起桑曉汐今天的樣子,不禁打了個冷顫:“小姐一說,奴婢都害怕起來了。小姐,奴婢可以說實話嗎?”她問着,還警惕地看了看周圍,好像害怕會有人聽了去。
“當然!我要聽的就是你的實話。”
“奴婢感覺,今天的二小姐,更像是……一個會動的死人。”不管是眼神還是身上的氣息,都給人強烈的感覺,她死氣沉沉的樣子,更讓如玉發自內心害怕,還有她今天反常的行爲。
如玉猶豫着,這才說道:“方纔,二小姐暈倒在院子裡,奴婢上前去瞧,見二小姐眼下烏青,奴婢不小心碰到二小姐的手,竟發現她手腳冰涼,沒有絲毫溫度。奴婢當時嚇壞了!“
也正是這樣,她才擔心桑曉汐是不是真的出事了。看她的樣子,不像是演戲。
“小姐,二小姐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之前,她不是一直好好的嗎?現在看她臉色慘白,毫無血色,就像……就像是一個會呼吸的死人。”
桑卿柔臉色凝重,這正是她想要的答案。看來,並非她一個人有這種感覺,如玉也感受到了。
“小姐,奴婢害怕。”她見桑卿柔不吭聲,下意識拉了拉她的袖子,桑卿柔回過神,拍着她的手背安撫。
“沒事!青天白日的,不要胡思亂想。我們都看到,二小姐活生生在我們面前,能動能笑能吃東西,那就代表,她還活着。”
剛纔,或許她該答應替桑曉汐看診,至少這樣可以確定桑曉汐是不是真的活着。心跳,脈搏,這是最直接的證明。
如玉唸叨了一句:“那應該沒事!而且,沈太醫不是會來給二小姐看病嗎?到時候,他一查就會知道二小姐是怎麼回事了。也許,二小姐只是身體不適,纔會變成這樣。”
桑卿柔笑了笑,正是因爲桑曉汐主動要求沈子安給她看病,反而引起桑卿柔的疑心。
沈子安在原著中可是男配,出現的大概時間也沒有太大差異。若不是看見關鍵人物出現的時間沒有問題,桑卿柔都擔心,因爲她的介入,已經改變了整個故事的設定。
“沒事了!你下去忙吧!”
經過剛纔那番折騰,桑卿柔想安靜地休息一會。如玉瞭解她的習慣,不敢打擾,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小姐,奴婢就在門外,若有什麼事,你儘管喊奴婢便是。”
“不用!你去忙你的,我暫時不會有需要。”她是真的有些累了,打算好好睡一覺。
桑卿柔這麼說了,如玉還是不敢走遠。
伺候桑卿柔躺下,如玉這才離開。沒過多長時間,桑卿柔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睡前,滿腦子想的還是關於桑曉汐的事。
大概醒着的時候想得太多,睡夢裡,她竟然又夢到了桑曉汐。她就站在自己的牀邊,只是,她穿着一身雪白色的嫁衣,蒼白的臉上,刺眼的紅脣看着讓人覺得滲人,桑卿柔又想到了鬼新娘。
“桑曉汐,你怎麼在這?”
“我怎麼會在這?那自然要問你了,我的好姐姐。你可說過要幫我的,可你怎麼言而無信呢?”
“我……我怎麼言而無信了?你要我做什麼?我之前就說過,你有需要的話,我一定會幫忙的。”
“真的嗎?”她陰沉地笑着:“不管我提出什麼要求,你都會答應的,對嗎?”
她猶豫着點了點頭:“只要你想達成的心願,我都可以幫你完成。”
“那你……就把你的命給我吧!要不然,把你的身體給我也行。宸王癡迷你的身體,我只好住進你的身體裡了。這樣,你就能幫我完成心願了。你不是一心求死嗎?我現在成全你,也是成全我自己。”
她說着,突然像桑卿柔伸出手。
尖銳鋒利的指甲閃着寒光,不等桑卿柔反應過來,她已經被桑曉汐掐住了脖子,動彈不得。
“不!我不想死!我還不能死。桑曉汐,你……你放開我!放開我!救命!”
桑卿柔大喊着從睡夢中醒來,又是滿頭大汗,風一吹,她打了個寒顫,這才發現,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溼。
如玉聽到動靜,立即跑了進來,見桑卿柔臉色也有些不太好,擔心起來。
“小姐,你沒事吧?奴婢看你臉色有些不太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桑卿柔擺了擺手:“我不要緊,就是做了個噩夢。你替我準備好熱水,我想沐浴。”
“是!小姐稍等,奴婢這就讓人去準備。”
桑卿柔躺在牀上,看着屋子裡的一切,腦海中浮現出夢裡的畫面,感覺桑曉汐還在這屋子裡,那雙眼睛直勾勾的,陰沉的氣息揮之不去。
她立即起身打開窗,讓涼風吹散這屋子裡的氣味,再看那牀上的被子,這纔想起,那被子,被桑曉汐睡過,頓時,卿柔一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