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有城門,倒是和電視劇裡演的差不多,不過城門口卻並沒有人把守,倒是讓人放鬆了不少。
陸悠悠雖然出發的早,但顧家與城裡相隔太遠,是以來到這兒太陽已經高掛天空。
街道兩邊有很多的攤販,他們的攤子上擺放着各類的物品,吃食,布匹,胭脂首飾等等,琳琅滿目,讓人應接不暇。
陸悠悠來到這裡後對這裡的物質生活並沒有給予厚望,但乍然看見這些卻覺得比她居住的城市還要熱鬧,她臉上洋溢出了笑容。不過現在不是她閒逛的時候,她必須要趕緊找家藥鋪。
“就這家好了,試一試。”
陸悠悠走進藥鋪,濃郁的藥香味傳來,她貪婪的動了動鼻子,她不動聲色的打量着這裡,來抓藥問診的人並不多。
“姑娘揹着三七是來賣藥的?”
陸悠悠聽見有人說話,她側了側身體。眼前的人一襲長衫,年紀略大,他穿的衣服明顯要比這兒的其他人稍微的好些,看樣子應該是個管事的人:“對,我把這些三七都給你,你能給我多少錢?”
管事打量着陸悠悠,眼中閃過一抹欣賞,很漂亮很乾淨的女孩子:“姑娘揹簍裡的三七看上去很新鮮,品相也很好。”
“嗯,你能給我多少錢?”陸悠悠聞言,想來這個管事如此說應該會給個好價。
“可惜我們這兒不能收姑娘的三七。”管事道。
陸悠悠面上的笑容一僵,她直直的看着管事,他不像是在和她開玩笑:“爲何?”
“藥鋪有藥鋪的規矩,我們都有固定的供藥人。”管事看着姑娘,見她面上並沒有露出失望的表情,繼續道:“不光是我這兒,就算是姑娘去別的藥鋪怕是他們也不會收姑娘的三七。”
陸悠悠漸漸的睜大了眼睛,對於管事的話她很驚訝,但是卻不會認爲他是在戲弄她:“我沒有聽錯吧?藥鋪不收藥只收固定供貨人的藥,難不成所有的藥物都被人壟斷了?”
“何爲壟斷?”
“壟斷的意思就是隻收他一人的貨。”陸悠悠沒有閒心和管事掰扯:“那是不是說如果我想要繼續賣三七,就要先找到供貨人,然後看他如何給我的三七定價。”
“是這個道理。”管事見陸悠悠低頭似乎在思考,他開口道:“看姑娘面善,我可以給姑娘地址,姑娘可以找過去。”
陸悠悠點了點頭:“也只有這樣了,那謝謝管事。”
管事笑了笑,正準備說什麼,不想看見一個男子揹着一位婦人走了進來,模樣着急。
“大夫,大夫快救救我娘,她咳血之後就昏迷不醒。”男子在大夫的幫忙下將她背上的婦人安放在了椅子上。
大夫趕緊伸手替婦人把脈,隨即翻看了下她的眼皮:“夫人意識不明,這脈象浮沉的厲害,這種症狀本可以下一劑猛藥,等夫人清醒之後再輔以別的藥物調理治療,但……”
“大夫放心,藥費我有,儘管治療我娘。”男子着急出聲。
大夫搖了搖頭,面露惋惜:“不是藥費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男子拔高了聲音,越發着急。
“他的意思應該是你母親年紀大了,怕是受不住猛藥。”陸悠悠道。
男子聽見陸悠悠的聲音,朝她看了過去,他微微一愣,他還沒有見過如此清麗脫俗的人,但此刻他滿心記掛着他的母親,是以對陸悠悠沒有好臉色:“那你們的意思是我娘沒救了?”
不給別人說話的機會,男子猛然用力拍了怕身旁的桌子:“一羣庸醫,倘若我娘有萬一,我不會放過你們!”
桌子應聲裂了縫,恍惚中像是要破碎一般。
男子的話讓藥鋪裡的人變了臉色,他們本想要呵斥,但是看着快碎裂的桌子,欲言又止。
陸悠悠嘆了口氣,她一言不發的走到了婦人的身邊伸手替她把脈,從剛纔大夫給婦人把脈的時候她就在觀察。中醫看診講究望聞問切,望之婦人面無血色嘴脣顯紫,聞之婦人身上有藥氣也有濃重的病氣,切脈之後……結合到現代西醫的診療,她應該是肺結核結核菌引起的腦膜炎,想要確診要經過腰椎穿刺,但現在的條件明顯不允許。
“你娘是否平日咳嗽顯空咳,即咳嗽聲和一般受涼後的咳嗽聲不一樣?”
男子詫異於陸悠悠竟然上前,她的樣子是在給他娘把脈?一個女孩子家這根本就是胡鬧!他正準備呵斥,不料聽見了她的問話,一時間……
“姑娘也是個有見識的,他孃的確是癆病。”大夫望着陸悠悠的眸色有些不一樣。
陸悠悠看了眼說話的大夫,隨即她將注意力放在了婦人身上,古代的癆病就是現代的肺結核,這麼說來她的診斷沒有錯:“那這樣的話就可以斷定她暈倒是因爲氣血不足,可以給她開一些補肺益氣,宣肺止咳化痰的藥。”
大夫若有所思的望着陸悠悠:“可她現在正昏迷着,能不能醒來還另談。”
陸悠悠看向大夫,直視着他的眼睛道:“我能讓她醒來。”
“什麼?”大夫笑了:“小姑娘,太過說大話是自不量力。”
管事看着陸悠悠道:“姑娘,我們這兒的大夫都是資深的老大夫了,他既然說了不能用猛藥,你就不能強行使用,到時候人沒有治好反倒是治死了,這是醫家大忌。你就別在這兒添亂了。”
“我沒有添亂。”陸悠悠開口,發現管事和大夫都已經不再搭理她,她眸光一動,壓下心底的情緒看向一旁的男子道:“我真的能讓你娘醒過來,不需要用藥。”
男子懷疑的看着陸悠悠:“姑娘,你要是誆騙於我,你看見這桌子了吧?”
陸悠悠脣角翕動,暗歎治病救人還真的挺難:“我來施針讓你娘醒過來,看你的樣子你也不差錢,若是你娘醒了,你就高價把我的三七給收了,若是她不醒,我任由你處置。”
“姑娘這三七不能讓他收,這不合規矩。”管事開口道。
陸悠悠沒有理會管事,只看着男子道:“如何?”
四目相對,男子望着陸悠悠點了點頭:“好,我暫且就信你一次。”
陸悠悠緩緩一笑,嘴裡輕聲默唸,她將手從衣袖中拿出的時候,一副銀針出現在了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