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是要在顧東家的腳踝上扎針?”
耳邊傳來了武大的聲音,陸悠悠眸色凌厲的看向他,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出去。”
“師父,對不起,我絕對不會再說話了。”武大心下一慌,他好容易纔得到的機會可不能失去。
“出去!”
“師父……”
“治療病人,時間就是生命,你確定還要我再次開口?”陸悠悠打斷了武大的話,只看着他道。
武大張了張口,望着陸悠悠,又看了看顧清洐,轉身離開:“那師父,我去外面等。”
“把門關上!”
“是。”武大頓時泄了氣,即便是不情願,他還是不得不出去,並關上門。
顧清洐饒有所思的看着陸悠悠,他還很少見她有如此嚴厲的時候:“有他在,可以幫你忙。”
“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來回答他的問題。”陸悠悠說着,直接在顧清洐腳踝上的丘墟穴紮了一針,時不時的看向他,觀察他的狀態:“如果想睡覺直接睡,麻沸散還有我剛纔給你的藥都有想睡覺的功能,你睡着了,纔不會覺得疼,醒來就一切都好了。”
“陸悠悠……如果我更跛了……”
“恩?”
顧清洐閉上了眼睛,搖頭哂笑,什麼時候,他竟然也變得如此的優柔寡斷了起來:“沒事兒,我信你。”
陸悠悠望着顧清洐,雖然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心裡卻在吐槽,他怕是隻是嘴上相信吧,他想要武大留下,是真的因爲他想要武大給她幫手,還是多一層保障,誰知道呢?
不過她把武大趕出去,那的確是因爲武大話太多,很影響她的注意力。
陸悠悠壓下腦海中的異樣,直接拿過一旁的三號刀,再次下刀,一層一層的割開了他腳踝的皮肉,尋找裡面的骨頭。只希望在不能照片的情況下,她的診斷正確,裡面是真的有碎骨。
顧清洐想要睜開眼睛繼續看清楚陸悠悠的動作,但是他的眼皮越來越重,陸悠悠的樣子也越來越模糊,他動了動手指,最終睡了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陸悠悠越發專注的看着顧清洐的傷口,當終於在皮肉中看見了白色的碎骨時,她心下初定,越發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屋外。
武大不停的拍打着他的嘴,他怎麼就記不住陸悠悠的叮囑呢,一個勁兒的想問問題,丟失了這樣好的一個機會,也是他活該。
“武大。”
是秦陵的聲音。
武大詫異的看着出現在院子裡的秦陵,他趕緊看了看門口,踏下臺階:“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師父可在裡面?”
“你想做什麼?不可以進去!”武大見秦陵有要往裡走的樣子,他趕緊移動身體擋住了秦陵。
秦陵皺眉,看着武大:“師父的醫術出神入化,她現在既然是在給顧東家治腳,我們何不一起去看看?”
“秦大夫,你好歹也行醫多年了,你應該知道大夫在救治病人的時候切忌外人打擾。”武大皺眉,對於秦陵的提議,完全不贊同。
“可這是多好的機會啊,我之前就聽說過師父能夠在人的身體上穿針引線,救人於危難,如今顧東家是個男病人,我們就是進去觀摩也不會有什麼,而你放心,我進去只會很安靜的看着,絕對不會打擾師父。”秦陵道。
“你又錯了,師父說過,大夫看病之人從不分男女,就是男大夫也可以替女子接生。”武大道。
秦陵瞥了眼武大,他不贊同他的話,卻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和他掰扯,他趁着武大自顧自說話的時候,伺機而動,打開門進入了房間。
武大暗叫不好,但是此刻大聲呵斥或者動作很大的把秦陵拉出來,都會影響陸悠悠,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只能跟進去。
陸悠悠早就聽見了秦陵的聲音,她強行要求自己專注,手上的動作不停,門突然被打開,冷風吹進,她凌厲了眸子:“武大,把門關上!”
武大趕緊關門,他有些擔憂的看向陸悠悠,見她依舊在給顧清洐縫傷口,似乎並沒有受到他們的打擾,才勉強的安心,但是他還是控制不住的惡狠狠的瞪着秦陵。
秦陵沒有時間理會武大,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顧清洐的腳踝,看着陸悠悠在上面穿針引線,動作流暢。
“武大,拿帕子給我擦汗。”
武大趕緊行動,幫陸悠悠擦拭汗水,之後安靜的站在她的旁邊,望着顧清洐的腳踝,那上面只有細細密密的猶如針一樣大小的傷口,如果不是傷口周圍還有紅腫的跡象,他絕對想不到顧清洐的腳踝被刀劃開過。
陸悠悠用剪刀剪斷了線頭,看着顧清洐的傷口,再看了看他的面色,她轉身看着武大道:“照顧病人你很拿手了,你在這裡守着,切忌不能碰觸他的腳踝,他醒了,你告訴我。”
“是。”
陸悠悠從凳子上起身,眸光凌厲的看向秦陵:“你跟我出來。”
“師父,我想要看看顧東家的傷口……”秦陵沒有理會陸悠悠,只目光灼灼的盯着顧清洐的腳踝,他情不自禁的伸手,還未碰觸,他只覺得他整個人不能動彈了。
陸悠悠眸色幽冷的注視着秦陵,再次動了動她手中的銀針:“武大,趁着這個機會,我再給你上一課,人體穴位很多,辨認好穴位,銀針在手,別說讓一個人不能動彈,就是悄無聲息的死掉,也很容易。”
秦陵面色一白,想要看陸悠悠,但是他根本不能動:“師父,我錯了,你快幫我把銀針拔掉。”
陸悠悠望着秦陵的眸色越來越冷,心底也開始後怕,還好秦陵只是想要進來看她如何手術,如果他有歹意,那麼顧清洐……她不敢想,等到她回神,她已經揚起了手中的銀針,直接插入了秦陵頭頂的百會穴。
秦陵閉眼,瞬間倒在了地上。
“師父……你……不會真的殺了秦陵吧?”武大驚詫,睜大了眼睛望着陸悠悠。
陸悠悠瞥了眼武大,吐了口濁氣:“只是昏睡了而已,我也有些累了。”
陸悠悠話落,不再理會武大,兀自走到水桶邊,脫了手套洗乾淨了手之後,讓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下,便走到了桌邊,閉目養神。
武大將陸悠悠的行爲全部看在眼裡,直到看見她閉眼,他才收回了思緒,暗道一定要聽她話,要不然秦陵現在的樣子沒準兒就是他以後的樣子。
武大打了個冷顫,他只想好好學醫術,不想要惹怒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