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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的炮聲就是部隊最堅強的後盾。戰爭進行到了第五天,俄軍已經沒有什麼陣地一說了。連連後退的他們都來不及佈置陣地,亞佐夫只能是趁着前方開在抵抗的檔口,調派部隊到後方依照地勢組織防禦。俄軍靠着人多勢衆,靠着亞佐夫非常出色的組織能力,就這麼節節抵抗下來。
國防軍則一直在進攻。且因爲是以少打多,一切都擺到了明面上,劉暹能摻和的餘地也不多。因爲炮兵的射程實在有限!
現在的炮火還都是硬性炮架,不好好佈置炮兵陣地,會嚴重影響炮兵的效率。而佈置炮兵陣地卻又嚴重的耗費時間。亞佐夫就是取了一個巧,在這冰天雪地當中,一直把戰鬥支撐到了第五天。真的是非常難得了!
當然,亞佐夫最難得的還是他在辛苦支撐戰事的同時,還能抽調出一萬步兵和三千騎兵一直留在戰線的大後方,按兵不動。顯然亞佐夫也是想讓這部分人馬趁着這幾日的時間,全力休息。卻不明白這批人早就在劉暹的監視之內。當這支俄軍在最危險的關頭氣勢洶洶的從北面朝南來,他們已經不知不覺地踏入一個巨大的伏擊圈中了。
一處完全被白色的篷布遮蓋的炮兵陣地上,當電話響起了之後,一切就都開始動作起來了。只是短短五分鐘,篷布收起,彈藥箱打開,炮彈搬出,炮口調整好了射擊諸元。一個配着少將軍銜的中年將官把手一揮,吼聲大喝:“開火!”
足足56門大炮組成的強大火力頓時發出一陣呼嘯,炮彈按照精確標定的射擊諸元,準確地落在俄軍行軍隊列之中,爆綻出朵朵要命的火花。同時,俄軍序列當中也暴起了一聲聲驚天動地的響動,這是預先麥色下的地雷。短短時間裡不知道多少人在連串的爆炸聲中化爲齏粉。
短短十分鐘的炮擊後,埋伏下的騎兵像洪流一樣浩浩蕩蕩的席捲去。迫擊炮、重機槍和馬槍的子彈如暴雨般灑進驚慌失措的俄軍人羣,手榴彈更是不斷地爆響起來。
這些伏兵埋伏的距離真的很近,最前沿距離俄軍的行軍都不到二百米。國防軍炮兵要是稍微不注意就能把炮彈落到他們頭上去。所以當這些騎兵的戰馬從臥倒模式變成站立。他們發起衝擊以後真心就沒給俄軍留下什麼反應的時間。
重機槍和迫擊炮設置在三百米到五百米這個距離,都處在高地上,射擊面曠闊。
突如其來的打擊令俄軍傷亡慘重,在十分鐘的炮擊和連串的地雷當中。整個隊伍都散了架,步騎損傷兩三千人,因爲他們排的密集。等到五千國防軍騎兵呼嘯殺來的時候,整個隊伍毫無還手之力。
或許有俄軍軍官能冷靜地觀察戰場形勢。可四處都有綿密的槍聲,炮彈就象長了眼睛一般。專門落在俄軍能夠依託的地形上,給他們造成大批的傷亡。這很顯然的就是國防軍瞄準了的地方,一切地形地勢都在人家的掌心之中。迫的俄軍官兵是趴下不是,不趴也不是。
騎兵和絕對優勢的火炮配合,在完全平坦的雪原上,等待這支亞佐夫賴之救命的俄軍的命運只有覆沒一途。
喊殺聲一浪高過一浪,那是絕望的俄軍在傾力的抵抗,企圖以白刃戰的形式抵抗騎兵部隊的橫掃。但那裡有這麼容易?馬克沁重機槍的射擊聲和不時騰起的爆炸煙柱,讓俄軍根本就組織不起密集的人羣來。散亂的步兵面對成規模的騎兵羣,除了死。只有死!
“上帝保佑,該死的東方人,他們要統統下地獄——”哥薩克騎兵團的中校團長葉夫多基莫夫步上了之前他手下無數士兵的後塵,被炮彈炸死了馬匹,炸傷了自己。對於始終衝鋒在前排的他來說,人沒有當場斃命已經是很幸運的了。但是葉夫多基莫夫內心仍舊充滿了懊惱。
他不知道缺少了自己的帶領,騎兵部隊是否還能繼續保持決死的鬥志,因爲這樣的情況從來就沒有發生過。哥薩克很勇敢,很兇殘,也很怕死!當傷亡過大的時候他們往往會失去鬥志的。但是衝擊中的騎兵部隊不可能因爲一個人的倒地就勒住自己的奔馳中的戰馬。
“哦。疼死我了,卑鄙的東方人。”葉夫多基莫夫胳膊沒斷,右腿沒事,可左腿就沒那麼好運了。感覺殺人一樣的痛,還被戰馬的屍體壓在身下,拿肯定是斷了的。
“中校,我們需要趕快離開這裡。”團長畢竟不同於旁人,葉夫多基莫夫挨炸了之後,還是有一小隊騎兵往外散了開。勒住了戰馬後重新跑回葉夫多基莫夫跟前。這些哥薩克士兵迅速翻找着輕重傷員。領頭的少尉則快速跑到葉夫多基莫夫面前,神色緊張的說道。
炮彈不住的在戰場上落下,葉夫多基莫夫深深地點了點頭,他確實需要趕緊離開這裡,如果他還不想死的話。“少尉,幫我一把——”人要走也必須先把戰馬屍體移開。
戰場的形勢在葉夫多基莫夫受傷到被救這麼短短的時間裡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哥薩克騎兵潰散了。他們衝鋒的時候很英勇,即使前面出現了四挺重機槍,他們也毫無畏懼的縱馬前衝。但結果是悲劇的。尤其是炮兵將注意力轉移來。
隨着哥薩克騎兵的潰散,這支被亞佐夫當做底牌的俄軍部隊也徹底的完了。戰鬥只進行了一個小時多些,一萬三千俄軍步騎只跑了千把喪膽的哥薩克,其他的不是死了就是被俘虜。但這個消息傳到了岌岌可危的俄軍主力中時,亞佐夫徹底喪失了鬥志。
他本來期望着這一萬三千步騎能頂得住國防軍的猛攻,那麼這場戰鬥也就結束了。雖然他敗得很難看,但部隊到底沒有全軍潰散,而且也給了國防軍不小的殺上,對聖彼得堡還有的說頭。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亞佐夫額頭上皺紋深深地聚集在一起,失了血色的臉上眼眶深陷,面部卻是一副寒冷的、毫無感情流露的表情。他現在已經不知道什麼是悲哀了,因爲這麼多俄國人的生命面前自己沒有資格去悲傷。“讓多羅申科堅持住防線。至少要頂住三個小時。然後他可以選擇投降。”
“再傳達命令給拉辛和扎波羅斯,還有舍盧佳克將軍和葉列梅耶夫將軍,命令他們放棄一切傷兵,迅速回縮部隊,撤往庫圖莫夫。”
亞佐夫計算着這四位少將、中將手中能有多少部隊,加上自己直接掌控的後備部隊,能有四萬人嗎?部隊撤到庫圖莫夫就是要死守待援的。就期望着上帝能保佑自己,讓自己堅持到援兵來到吧。
亞佐夫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只丟棄傷員這一條就能讓他喪失全部的名譽,徹底的退出軍隊。甚至還會牽扯到自己的家人和子孫的前途。但這個時候他已經無法去考慮了。
“冷血的秋爾特”、“史上最無能的俄國上將”、“俄羅斯的叛徒”……各種各樣,名目繁多的稱謂會在將來一股腦的灌在他身上。但是現在他真的只想竭盡全力的挽救戰局。
畢竟丟棄傷員對於一名從軍幾十年的騎兵上將來說,該比要了他的生命更困難的事情。但亞佐夫的內心即使在被一條毒蛇痛噬着,他也必須做出這樣的決定。他只希望中國人是仁慈的,讓自己手下那些不幸的士兵可以得到稍微好一點的治療。
“願上帝保佑他們!”最後看了一眼戰場,亞佐夫打馬向着庫圖莫夫奔去。
國防軍沒有讓多羅申科步兵中將支撐過三個小時,只兩個小時,俄軍就徹底潰敗了。劉暹留下步兵抓捕俘虜和看押戰俘,命令現在戰力只剩了四千多點的騎兵部隊急追庫圖莫夫,他帶着總兵力還不到兩萬人的步兵主力隨後追擊。
當天晚上。劉暹派出了一名在羅斯達爾俘虜的步兵少將和着多羅申科一起來見亞佐夫。劉暹要他們無條件投降。不然等待着他們的就是徹底的消滅!
亞佐夫臉色灰濛濛的可怕,但一雙眼睛明亮的嚇人。亞佐夫估量的四萬俄軍沒能全部撤到庫圖莫夫,但庫圖莫夫也有着三萬來人。國防軍只追到了外面,沒有趁勢對着庫圖莫夫發起進攻,所以俄軍在這裡倒是得了小半天的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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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萬多俄軍裡單是准將、將軍就有十多個,雖然直接領兵的只有拉辛和扎波羅斯兩個步騎兵少將,還有舍盧佳克和葉列梅耶夫兩個步兵中將。但對於亞佐夫在戰場上拋棄傷兵,拋棄後衛部隊的做法,這些人普遍都是抱着很大意見的。只是幾個握着軍隊的將軍都很聽亞佐夫的話。
因爲這一戰終究是不好了。有着亞佐夫在上面頂着和承擔着責任,他們的壓力就輕多了。這個關頭纔不會自己出頭呢。
同時呢,亞佐夫內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誰也不知道。反正戰爭打成現在的模樣,亞佐夫還做出了拋棄傷員的決定,他已經徹底墜入了深淵。要知道,在部隊撤往庫圖莫夫的路上,已經有不少人派人快馬趕去最近距離的城市,好用電報向聖彼得堡彙報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