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組建六個主力大隊和四個守備大隊。
主力大隊,三個基本中隊由兩個火槍中隊加一個藤甲肉搏中隊構成。在原先大隊建制不變的情況下,配入警備小隊一個,輜重小隊一個,總計五百人規模。
守備大隊的三個基本中隊,則是一個火槍中隊,一個藤甲肉搏中隊,一個無甲肉搏中隊組成。其餘配屬都還不變,維持主力大隊的結構,只是屬於大隊長直轄的警備小隊和輜重小隊的火槍比例大幅下降,甚至是完全冷兵器。
六個主力大隊的大隊長已經定下了四個,自然是齊大林、周軍、向發和張忠奎了。他們四個資歷高,功勞也有,捨得花力氣去研究新式戰爭戰法,劉暹沒理由將他們四個踢開。
四個守備大隊的大隊長也確定了一個——陳鏜。
之前入川作戰,此前的定遠、西鄉攻城戰,陳鏜表現出衆,不怕小命玩完了,肉搏戰中一路衝鋒在最前,雖然是半道加入的隊伍,劉暹也許他了一個大隊長。但是守備大隊的大隊長陳鏜是保底了,要想再進一步做到主力大隊的大隊長,他就需要接下去的日子中再接再厲了。
十個大隊長空出了一半,劉暹虛位以待,就看接下來戰鬥裡衆人的表現了。
五千兵力劃掉,剩餘的部隊中,劉暹劃出兩個藤甲肉搏中隊和一個火槍中隊,加一個騎兵中隊,組成炮兵守備大隊,歸孔令仁指揮調度。其任務唯一的要求就是務必保證炮兵部隊的安全。
剩餘的人中,除了補全百人的教導隊依舊由劉卓帶領,和範德榜督導的輜重大隊外,所有剩餘兵力統統編入劉暹的警備大隊。
如此一來,兵力總數明顯超過了七千人。卻是因爲劉暹對勝利信心十足,把戰後再來投軍的那一部分也都給算上了。
事實若非人才匱乏,劉暹趁機搞出憲兵部隊的心思都有了。現在他攤子剛剛擴張,實在抽不出人手來幹這個了。就只能賦予各部警備部隊一定的憲兵權力。
部隊調整時間只有短短兩天。第三天三四萬藍周義軍加小部太平軍就出現在了謝公鎮外。
如果劉暹軍是清軍或湘軍建制,兩天的時間絕對做不到如此大規模的調整。可它現在是劉暹軍,全軍只有一個主導——劉暹,而非大軍閥帶着一羣小軍閥的舊式部隊,這種以中隊爲基礎的大調整,兩天時間,已經足夠了。
第三天,劉暹軍一部加城固義勇營五百人放棄謝公鎮向縣城撤退。
全軍大調整的第四天,也就是正月十四日。城固城東三裡外的湑水河畔,也就是當初太平軍東大營的舊址,那片開闊的田地上,劉暹軍四千餘,城固義勇營千多,共計六千軍迎戰對面的至少五倍於己的藍周義軍加寥寥千人左右的太平軍一部。
天空雲層壓得特別低。
暗白色的雲彩擠滿了人的視野,天色還是灰濛濛的,雖然掛的還有太陽。但是此時的太陽就像是一個輸的精光的窮光蛋一樣,沒精打采,懶散散的掛在半天中。
一團團暗沉雲彩在天空中沉重地、徐徐地移動着。
冷風一無阻擋,長驅直入,夾雜着氣勢洶洶的呼嘯聲,讓年後的田野繼續顯現一派寒冬的空曠和粗野。
不時的有樹葉稻草被大風吹得飛翻,大樹也像強打着精神一樣,在呼嘯的冬風中盡力站穩身子。讓自己的枝條和風一起吵鬧着,搖晃着,時而還可聽到樹枝“喀嚓”的折裂聲。
湑水鎮,湑水河,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鎮,一條普普通通的小河。因爲太平軍的駐紮,它們已經在歷史的書卷上留下一筆印痕了,因爲今日的這一戰,這道淺淺的印痕會加重許多。
沒能夠放眼天下全局的劉暹,不清楚今日的一戰,在劉蓉、陳得纔等人眼中是有何等重要的寓意的。他只知道,乾淨利索的拿下今個的這一仗,足可以讓任何敵人對城固望而卻步。
這會是他晉升漢中總兵一職,繼連克定遠、西鄉兩地後,又一筆具有分量的功勳。
低沉雄渾的戰鼓隆隆響起,一個一身戎裝的義軍首領騎在一匹高大的戰馬上,拔出腰刀向前用力一揮。嚴陣以待的數千義軍戰士頓時便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涌向前衝殺而來,吶喊聲,戰鼓聲,戰馬的嘶叫聲混合在一起,響徹雲霄。
自知重炮、火器不比對面劉暹軍的藍周義軍,謝華瑤、李克清‘英雄所見略同’的用上了人海戰術。
最沒技術含量,只一味的憑着人多的人海戰術。對比天朝志願軍在朝鮮戰場上的人海戰術,完全白瞎了‘戰術’這兩個字。應該只說是‘人海’。
看着嗷嗷叫着衝殺上來的義軍,劉暹不屑的撇了撇嘴。如此老舊的戰法在這種可以完全發揮出火器威力的平地河畔上,面對具備強大火力的敵人去使用,純粹是在找死。自己的身前放着的可是整整八十門輕重火炮的啊,就是眼前所有的義軍全部衝過來,要勝利也依舊是輕而易舉。
戰陣後不遠就是湑水河,就是水源,能夠讓劉暹手中的火炮效用發揮到最大極致。
對面的義軍將領或許只看到了劉暹背水列陣的害處了吧。
“命令炮隊,於敵進一百丈時開炮。先是鐵彈,然後再是霰彈加開花彈。”劉暹讓人傳令給孔令仁,他真怕對手受不了太大的傷亡,叫囂一下後就縮回爪子,跑路了。所以他下令放近了打。
而至於敵人冒着炮火繼續前進到陣前時候,軍中的鳥槍兵不是白瞎的,陣前陳列的小劈山炮和臼炮,更不是吃白飯的。
“是!”通訊員接到命令後立刻打馬奔向炮隊,馬上將命令傳達給了孔令仁。
“敵進一百五十丈。”
“敵進一百二十丈。”
“敵軍百丈,開炮。”瞭望兵快速的明報着義軍的前進距離。
“開炮!”孔令仁冷靜的下達着命令,依舊舉着單筒望眼鏡看着對面撲來的黑壓壓一片義軍。歷經了多次戰爭的洗禮,他也算得上一老鳥了。
說戰場上揮灑自如還達不到,但已經不是最開始時候的戰戰兢兢。
鏡頭看到的這些義軍在他眼中都已經是死人了,他的身邊,二十四門輕重鐵炮,十六門三百斤和二百五十斤重劈山炮,四十門火炮排成一道長龍,泛着烏青光澤的炮筒在在懶散的陽光的照射下散發着幽暗深邃的光芒,凝重而又冷森。現在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着義軍送上門來下酒了。
炮口都沒有丁點的調動,因爲在之前的準備時候,他們就已經把角度調好了。再要調整,需要根基炮彈落點,細微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