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古代記憶
留在這裡的上古“遠行者”的記憶體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這座“不朽燈塔”上的是完成了“合成進化”的個體，卻也是被排斥的個體。
現在的“遠行者”是曾經沒有選擇這一條道路的人。
“……怪不得現在的‘遠行者’依然在使用電子植入體，看上去似乎沒有和銀河產生多少代差，原來以前就已經產生分歧了啊……”李文淵有些感慨。
很顯然上古“遠行者”並沒有做好準備拋棄一直以來使用的肉體，甚至有些畏懼、乃至厭惡這件事。他們的社會哲學沒有跟得上科技進步的速度。
最終，這批走上“合成進化”道路的個體成爲了犧牲品。
按照留在這座殘破數據儲存庫中的思維網絡和記憶體數量來看，這場大清剿最終只保留了上百萬的火種。
這個數量對於星際文明來說實在太少了, 好在已經完成“合成進化”的他們，想要重新恢復人口不是個難事，只是需要時間。
於是李文淵一邊提取着這些思維網絡和記憶體，一邊繼續查看記憶的內容。
他是準備重新喚醒這些上古“遠行者”的，記憶體的內容對他無所遁形，他能感受到這些“合成進化”個體的使命感與崇高感。
然後“遠行者”和“守望者”就因爲各種理念問題產生了摩擦，乃至戰火。
疑惑之中，他的飛船也開始對這些環世界的碎片展開掃描，期望能發現些什麼。
它們的表面上看不到任何武器，但那些錐形結構中正有光束在醞釀，似乎就是由這些地方發出的攻擊。
因爲他發現記憶體中的有一部分內容和現在的銀河有很大差異，其中最明顯的一點就是現在的“遠行者”已經是搬家後的了。
那確實是“守望者”的主體物種，只是那時的他們還沒有通過各種手段改良自己的肉體, 看上去和現在的“守望者”有着不小的差異。
而後很快，李文淵就明白是爲什麼了。
此時此刻在這裡發現他們殘留的火種, 而李文淵正巧有合適的機械軀體可以幫他們復甦，這可能就是天意吧。
不出他所料，“不滅燈塔”環世界同樣遭到了極爲嚴重的破壞，李文淵也覺得只有這種完全毀壞的情況才能讓“遠行者”舉國搬遷了。
雖然這裡被摧毀的很徹底，但畢竟環形世界的面積太過巨大，終歸是有一些地方殘存着曾經的痕跡。
而藉助影像對其的記錄，他將知道所謂的“威脅”大概是個什麼模樣，好提前做好注意。
“……果然，這裡也被炸了。”
他感覺自己對“遠行者”失落帝國又有了一次深入的瞭解。
他覺得人類真是夠“混沌”的，親手提升出一羣文明，然後又親手將之打回原形。
在探索“不朽燈塔”時，他好歹還能看到許多大塊大塊的環世界碎片，但是眼前的“不滅燈塔”環世界甚至全部都是被炸成了小型碎片。
後來戰艦出現在畫面中的次數越來越少，甚至剛在天空中現身，就被一道遠道而來的光束給整個摧毀。
看上去有模有樣，實際上仍在人類的控制之下。
李文淵實驗性地接入了幾個機器人的端口，但是發現它們損壞得十分徹底，就連一點記錄都沒有留下。
這些探險家們對視了一眼，隨即很快就往“監護者”停留過的地方靠去，想要看看能不能也有所發現。
機器人殘骸記錄的畫面在此時中斷了一段時間，似乎是受到了什麼干擾，當再度恢復之時，已經看不到天空斑斕的色彩了，遺留在此的只有滿地狼煙。
就比如說“遠行者”，他們可能是在纔剛剛誕生靈智就受到了人類的啓發。
起初還能在畫面中看到戰艦飛向遠方，但漸漸的，就開始出現它們在半途就被擊毀的場景，似乎是戰爭的前線已經向環世界推進。
“既然如此的話，那其他幾個失落帝國又曾經遭遇了什麼，才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呢？”
背景大概就是在這座環世界上，那時的環世界還沒有遭到極爲嚴重的損壞，依稀能夠看到畫面背景中大量閃爍的光亮。
除此之外，還能看到大量的戰艦從環世界的上空飛過，像是正在趕往某個地方。
這次危機直接導致了人類提升的文明有絕大部分都直接回退到了土著時代，只剩下少數幾個還維持着星際航行的能力。
自然，文明之間的戰爭與和平也隨之誕生。在這個過程中，李文淵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物種。
這個編號文檔曾提到人類爲了測試銀河文明的抗壓實力，引發了一次“人工危機”。
李文淵將記錄中的那種特殊飛船圖像做了一定的藝術化處理，然後向整個銀河都發出了與之有關的任務。
他們互有勝負，但誰也奈何不了誰, 或許樑子就是在那時結下的。
戰爭前線在這一刻波及到了環形世界，“遠行者”和一個未知的敵人在環世界上空展開了激戰。
而查看這些記憶體的過程中，李文淵也知道了一些上古時期的故事。
【……】
看到這一幕，李文淵明白記錄估計就要到此爲止了，他只希望這臺機器人能給力點，將“威脅”的樣子保存下來。
“……那麼，這就是‘遠行者’曾經的遭遇嗎？一個驅逐了一部分同胞，又在‘危機’之下敗退到現在位置的失落帝國……他們說不定都快忘記這段歷史了。”
最後只在一具相對保存完好的機器人殘骸中提取到了一點有用的信息。
現在的“遠行者”母星是一顆名爲“知識源泉”的“理想城”星球，這種星球經過改造後已經可以說是一座完完全全的人工星球。
這段久遠的錄像已經失去了音頻，李文淵只能猜測那些是爆炸產生的光芒。
此時對這些思維網絡與記憶體的提取工作已經基本完成，他也準備離開這裡，一邊着手復甦這些“上古遠行者”，一邊按照記憶體之中的內容，前往其他地方探索。
他們在那裡打出了火氣, 理由也很特別，居然是爭論誰纔是“天啓者”真正的繼承者。
當他們回過神時，星球已經高度發達，他們花了很長時間才適應了這種高科技生活，然後懷揣好奇探索星空。
地表的建築也幾乎都被夷平，很難招到殘留的遺蹟。
但李文淵已經提前知道了結果，最終肯定是以“遠行者”的失敗而告終，因爲環世界已經炸了。
其餘還在小心試探這座破碎環世界的其他文明探險者們，也注意到了這艘“監護者”科研飛船的離去，隨即各自露出了難以言述的表情。
“……原來如此，那些像是刺球的東西應該就是‘威脅’的具體個體外貌，就算不是，也肯定有很大關係……”
記錄的圖像也隨之出現了無數次晃動，很顯然爆炸產生的震動已經波及這裡，似乎代表着正在迫近的威脅。
直到最後，甚至已經無法看到戰艦，只有滿天的光束還在交織。
這些戰艦的款式除了一些細節末梢上的不同，幾乎和現在的“遠行者”幾乎一致。
“……該不會、其實是人類引發的那個‘危機’，炸的環世界吧？”
初看上去它們就像是一大堆棱錐結構組成的塊狀物體，雖說宇宙中沒有空氣阻力，戰艦想建成什麼樣都可以，但這種特別的形狀還是非常引人注目。
縱然這麼一顆“理想城”星球很令人心馳神往, 但按照記憶體中的記錄，曾經的“遠行者”可是有着三座環形世界的！
縱然已經有一座“不朽燈塔”環世界遭到了徹底的毀滅, 但是依然還剩下着兩座各自名爲“無限燈塔”和“不滅燈塔”的環世界。
待到機器人重新掉回地上後，畫面也就此結束，至於之後的結果已經顯而易見。
它們似乎還攜帶着武器，通過姿勢來看停機之前應該是正在戰鬥。
曾經他們的國境並不在現在的這個位置，甚至連母星都是完全不同的。
和之前發現的那個古代戰場進行對比後, 李文淵確認了就是同一個星系。
【編號文檔N027：第一次抗壓能力測試】
李文淵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同時有種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感覺。
於是在他們還在爭奪最有利的位置之時，李文淵的其中一艘科研飛船已經來到了“不滅燈塔”環世界。
“……那不是‘守望者’嗎？”
獎勵仍是一小支失落帝國艦隊，他相信一定能吸引其他文明的熱情。
這種情況無非兩種猜測：要麼“監護者”在這裡什麼都沒有發現，要麼“監護者”已經有所收穫，沒必要再繼續留在這裡。
他很幸運地在一片倒塌的洞穴中發現了幾具機器人的殘骸，不過和“不朽燈塔”上那些選擇了“合成進化”的機器人不同。
但它們並不是像正常情況下那樣呈現着戰艦集羣的狀態，而是有種前赴後繼的感覺，就像是剛剛從船塢中生產出來，就開往了前線。
梳理完記憶體的內容之後，李文淵雖然有所收穫，但疑問要更多。
影像畫面中，代表爆炸的亮光正在不斷閃爍，同時頻率也越來越高、越來越亮。
很快，震動越來越劇烈，這臺機器人似乎也無法維持好身體的平衡，直到最後一刻，不知道什麼東西引起的爆炸將這臺機器人炸上了天空，
畫面天旋地轉之間，李文淵總算在某幾幀中的驚鴻一瞥，看到了“威脅”的模樣。
它的地表已經被鋼鐵所覆蓋，完全看不到任何自然景觀。所有空間都被利用起來，無數建築集羣在有規劃的建造下形成了完美的分區，各自承擔着不同的功能。
“……會是什麼呢？連‘遠行者’也完全不是對手嗎？”思考着這件事，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地球遺蹟上挖掘出的一個信息。
他們確實想要一直前進，而不是沉溺在奢華的生活中。正如同他們所說：“哪怕需要億萬年, 他們也想追尋‘天啓者’的腳步。”
那是一些可能算是戰艦的東西，他第一眼甚至以爲是浮空的建築。
他們爲何要放棄這樣得天獨厚的環境, 舉國搬遷到現在的位置呢？
完成提取工作後，李文淵的科研飛船迅速離開了這裡，同時有其他位置的科研飛船，按照記憶體的記錄，趕去“無限燈塔”環世界和“不滅燈塔”環世界。
不求其他文明能真的找到“威脅”，但只要有一點線索就可以有很大的用處。
他們以爲自己是特別的, 但是很可惜那時的宇宙在人類的干預下已經出現了很多文明，他們並不是唯一的那個。
但是這座環世界遭到的破壞要比“不朽燈塔”嚴重得多。
“那麼‘無限燈塔’應該也不會倖免於難……三個環世界都被炸了，甚至不得不全族換一個地方居住……‘遠行者’曾經遭遇了什麼？”
這些機器人更像是現在的“遠行者”所使用的機器人侍從，是一種連智械都算不上的簡單機器人。
畢竟這玩意兒似乎能夠對整個銀河都帶來“威脅”，銀河的力量他也需要用上。
那時他們還有着極爲強大和先進的生產力, 建造戰艦的速度也非同一般，甚至出現了二者在某一個星系死磕的情況。
那是一段影像記錄，雖然漫長的時間已經讓它的畫面失真，但依然還能勉強辨別出內容。
也是在這場大戰之後，“遠行者”中才有一羣人決定走“合成進化”的道路，想要讓文明更進一步，從而狠狠地打擊那時的“守望者”。
【在虛擬世界中進行了無數次模擬之後，我們終於決定在現實銀河中引發一次受控的危機，測試在我們填鴨式啓發下形成的文明，是否能夠抵抗即將到來的威脅】
按他對人類的瞭解，人類手動引發的這個“危機”肯定不可能直接用人類自己的戰艦來實現，而是多半會依照他們曾經遇到的“威脅”來進行僞裝，創造出一個似是而非的“威脅”。
它們的數量不多，卻無一例外地呈現出奇特的姿態。
他這樣想着，看向了星圖內，正巧處在四個對立位置的失落帝國。
他現在對“遠行者”和“守望者”的瞭解比較多，但是對“觀察者”和“沉默者”幾乎沒有瞭解。
從這段過去的歷史來看，他們恐怕也有不得了的經歷。
“……真是從很久以前就一直混亂到現在的銀河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