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棉蘭秘密舉行的華人懇親大會,不僅記錄了以司徒南、何文秀等人爲首的華人獨立運動在南洋取得的成果,還正式通過了南洋華人獨立建國運動綱領,即南洋華人主宰自己的命運;以建立以華人爲主體、獨立自主的國家爲目標,以國家的名義保護海外華人的利益;建設獨立自主的華人國家,幫助祖國大陸,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
有了明確的政治綱領,南洋華人獨立運動進入了新的發展階段。建立政黨是當前亟需解決的問題,經過研究討論,大家一致同意掛上中國致公黨的這塊牌子。
這次大會,也是中國致公黨成立兩年後的重大轉變,表明南洋的華人獨立勢力將會逐漸走向檯面。
由於司徒南堅決推辭,中國致公黨主席的一職由德高望重的司徒美登擔任。不過卻被硬塞了個副主席的頭銜。
除了司徒南,黃三德、何文秀也擔任致公黨的副主席。何文秀負責軍隊事務,司徒美登和黃三德則負責致公黨的對外聯絡事務。
會議同時還選出十人的中央委員,分別是曾立民、姚宏民、張成棟、高衛、李啓明、楚富、姜華、韓剛、徐舟洋、李仁橋。
值得一提的是,徐舟洋和李仁橋,用他們的話來說,自己就是打醬油的。不過司徒南認爲他們代表的是知識界、教育界的力量,未來南洋華人國家要崛起更多的是靠知識和教育的力量,所以強烈要求把他們也選了進來。
支持教育,培養人才,也是頭等要務。在美國,威廉資金會捐助了大批的中文學校。同時還計劃在南洋聯絡更多的華商一起搞好教育事業。
經過了兩年的整頓,以曾立民、姜華爲首的美華派已經完全控制了原來北美最大華人幫派演變而來的致公堂,司徒美登、黃三德、李啓明等致公堂大佬也完全向司徒南等人靠攏,融合到司徒南設計的海外華人獨立運動中來。
特別是大陸國內局勢依舊動盪,南北軍閥沆瀣一氣,革命黨人的所作所爲也讓人失望。與之相比,南洋基金會主導的南洋華人獨立事業發展順利,形勢喜人,對大陸前途失望的司徒美登、黃三德等人漸漸地改變了以往的想法,認識到海外華人的命運要靠自己來把握,於是便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南洋的事業中來,不再把希望寄託在孫中山爲首的革命黨人身上。
司徒美登等人的轉變是司徒南希望的,他不是不想支持國內的革命,但知道歷史發展的他實在是找不到資助的對象。
司徒南自覺沒有能力沒資格去帶領國內百姓鬧革命,推翻三座大山,想來想去,退而求其次,就只好在南洋策劃華人獨立了。期待有一天,能改變南洋華人的命運,同時也可以通過建立獨立的南洋華人國家來幫助祖國。
至少要在二十年後在南洋擋住小日本,爲大陸的抗戰奠定一個穩固的大後方,不會像歷史一樣憋屈地被日本人從各個方向鎖住所有外援通道。
新成立的中國致公黨雖說主席一職由司徒美登擔任,但實際大權掌握在姚宏民、何文秀這些實權派手中。
擴大美華公司、美華銀行在南洋的影響力成了未來的工作重點,南洋華人獨立事業要成功自然離不開南洋的華商支持,爲整合南洋華商的力量,致公黨派出黨內的大掌櫃、美華銀行美國分行經理姜華到南洋協助姚宏民。
在過去的兩年內,姜華通過銀行嚴格控制了安良堂的產業,使之向正規化、現代化、企業化發展,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所以這次“整理”南洋華商經濟版圖的任務自然地落在了姜華身上。
在司徒南心目中,姜華是未來國家的財政部長(或者銀行行長),所以一直非常看重這位文質彬彬、一絲不苟的金融精英。
美華公司要做南洋華商產業組織者,需要的資金是海量的,承擔這一角色的就是美華銀行,因此在未來的幾年內,姜華都是南洋華商的風雲人物。
決定正式打出致公黨這塊招牌後,南洋基金會這個有些尷尬的角色終於可以悄悄地隱身背後了。司徒南本意並不是在致公黨內擔當什麼職位,不過被衆人強推之下,只好認了。
這是個權宜之計,他更願意躲在背後看着南洋華人獨立運動按照自己的設計一步步實現。
由於致公黨的成員主要來自美華公司和相關的企業,除了北美華人幫會安良堂的司徒美登和黃三德外,掌實權的是清一色美華派。
由於開始時怕弱小的南洋基金會被國內的革命黨所控制,司徒南一直避免與國內革命黨聯繫,所以現在的致公黨幾乎沒有招攬到什麼歷史人物。
但現在致公黨的人才不夠用了,要擴大致公黨的影響力,所以有必要去招些有名的小弟了。
現在的革命黨混得不怎麼樣,不斷的失敗讓原本就龍蛇混雜的組織產生了分裂,因爲手指摸效忠問題,不少元老跟孫文產生矛盾,造成海外革命黨人心思動搖。
如果中國致公黨能及時伸出橄欖枝的話,相信革命黨在南洋的外圍成員就樂意加入到致公黨的。在司徒南的建議下,致公黨做出有選擇地吸納革命黨的外圍成員的決定。
這個工作被使司徒美登自告奮勇地承擔了,用他的話來說,拉人他最熟悉不過了。考慮到此公在海外華人中的名聲,司徒南等人也認爲司徒美登是最合適的人選。
這天,會後,司徒美登和黃三德兩位前輩約了司徒南出來。
走在鄉間小路上,看着辛勤的華人工人忙碌的身影遍佈滿山遍野,他們正用華人的刻苦勤勞建設自己的家園,司徒美登感慨地說道:“阿南啊,真沒想到你們能幹出這樣的成績,真讓老夫汗顏啊,如果處處都如棉蘭這裡就好了。”
“這些事情都是宏民、文秀她們在做的,我只是耍耍嘴皮子而已,算不得什麼。”司徒南淡淡地笑道。
“誰說不是呢?枉我當初還跑上門去教導你呢?現在看來,你一切都早有想法了。”司徒美登深深地看了司徒南一樣,想起當初自己一心想把司徒南拉入革命黨,心裡就有些好笑。
黃三德也心有慼慼,不過這位幫派大佬一點也不改豪爽做派,大手一揮道:“過去的都過去了,就不要想着那些鳥事了,反正我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要我說啊,當初讓堂口正規化實在太對了。開公司,訓練軍隊,成立政黨,致公黨都要堂堂正正,不能採用過去幫會那種烏煙瘴氣的作法。這點,阿南看着比我們遠,他做得對!我就服他!他比我們這些老傢伙強多了。”
“黃三叔過獎了。眼下南洋的事業纔開始不久,要做的事情太多了,這點小小的成績其實不算什麼。任重道遠啊。”司徒南感慨道。
“那也是。”司徒美登和黃三德點點頭。時代在變,人也在變。自從決定獨立自主地走自己的路後,司徒美登和黃三德開始從全局,從領導者的視覺看問題了,不再延續過去附合革命黨,在後面單純的出錢出力,那種簡單的作法了。
想到致公黨要領導南洋華人獨立事業,兩位大佬心裡覺得一股沉重,一種使命感讓他們意識到要付出更多犧牲更多才能實現南洋的獨立。
“對了,阿勇那小子我想讓他到南洋這邊來,反正他留下美國,除了整天跟日本人打架外,也做不了什麼事。”司徒美登道。
他知道雖然自己是致公黨的主席,但對軍隊沒什麼影響力,軍隊都掌握在司徒南的兄弟何文秀等一幫保安公司出身的人手中。美華公司主政,保安公司主軍分得很清楚,只有司徒南本人在對這兩派有絕對影響力。
因此司徒勇等原來安良堂出身的幫衆要在軍隊裡發展就要經過司徒南的同意,不然就算能加入進去,也難以有什麼成就。司徒美登並不是想奪權什麼的,只是想爲原來安良堂出身的兄弟找一份出路。安良堂正規化後,缺乏知識的幫衆只能坐下體力活,與其這樣不如加入軍隊將來博一份前途。
“好啊!這沒問題。現在軍隊正缺人手,把阿勇交給文秀調教一番也好。這兩年,他也成熟了不少。”司徒南爽快地說道。
“誰說不是呢?我還記得他當初沮喪地回到舊金山的時候,對我們說,阿叔,爲什麼我們大聲打死,結果發現,原來所謂的革命軍,其實也和北洋軍一個樣子,打來打去,受苦的開始百姓,對國家根本沒有好處。”
司徒美登道,革命黨人在廣州和南方唐繼堯等軍閥混在一起,讓他非常不滿。後來出了高義事件,在迫於美華公司的壓迫下,也半推半就地接受了司徒南對安良堂的整頓了。
事實證明,當初的選擇是對的。經過整頓的唐人街不像以前一樣烏煙瘴氣了,也減少了白人攻擊華人的藉口,更主要的是南洋基金會在南洋的成果讓司徒美登、黃三德兩人看到了希望,於是美國的洪門幫派開始向司徒南臣服。
三人說着說着,突然頭山一架飛機飛過,降落在不遠處的草地上。一個高大英武的男子走了下來。不是司徒勇是誰?只見他一邊摘下飛行眼鏡,興奮地走過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