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雲歧青谷的打賞~~)
京口城頭,站的滿滿的全是人,其中以老人、孩子與各個年齡層次的婦女爲主,藉着城下星星點點的火把,全都目不轉睛的看去,他們興奮的相互交談,發泄着劫後餘生的喜悅!
甚至百姓們都達成了一致,只要劉牢之一出現,就立刻齊聲山呼萬歲,把這最大的尊崇奉獻給他們敬愛的將軍,這一刻,再沒人去計較劉牢之的過失,心裡充滿了愛戴之情!
臧愛親、劉嬌與劉興男也按耐不住焦急的心情,跟着擁擠的人羣擠到了城上,劉裕沒辦法,只得把這三個大中小女人接到身邊,至少能寬敞些。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城頭那興高彩烈的喧囂聲也越來越小,漸漸地,劉興男發現了個奇怪的現象,忍不住道:“姑母,輔國將軍怎麼還不進來啊,追擊賊寇交給外面的人就可以了,而且輔國將軍好象也轉了性子,對賊寇以收降爲主,按他以往的脾氣,該全部殺掉扔江裡餵魚纔對啊!”
劉嬌並未接腔,只是睜大眼睛看向城下,但隨着劉興男的提醒,陸續有人覺察出了細微的蹊蹺,騎兵雖然滿場飛奔,數量卻不多,僅僅幾千騎,預想中的大批步卒也沒有跟上,更加詭異的是,每抓捕到數百名降卒,就被帶到江灘集中,瞧不出有半點進城的意圖!
劉穆之眉頭一皺,猜測道:“莫非是輔國將軍在回程途中接到了告急,故而以前鋒先來救援,他自已還在路上?”
劉興男跟着就道:“那會是誰?小劉將軍、孫將軍還是何將軍?對了,何將軍驍勇無敵,理該由何將軍擔當前鋒,可無論如何,也得過來打個招呼嘛!”
“這....”劉穆之立時啞口無言,劉裕也暗感不解,北府諸將至少在表面上很和睦,如果再論起私交,除了諸葛長民、劉毅、孟昶這些比較低級的將領,劉裕與劉敬宣、何無忌等中高層也是交情崗崗的,孫無終對他有提攜之恩,更是不用多說,可如今人已回到了家門口,怎麼搞的象陌生人似的,難道來的不是北府軍?
但僅憑着微弱的火把光亮實在難以分辨,這個念頭剛剛冒出,劉毅已接過來道:“德輿兄,要不要派幾個弟兄下去看看,毅總覺得不大妥當。”
劉裕看了看東方的天際,憑着經驗,這是黎明前的最黑暗時刻,於是搖搖頭道:“裕懷疑來的未必是我北府軍,未明情況之前,不方便冒然出城,先等等吧,天快亮了。”
這話一出,衆人紛紛生出了類似的想法,均是探頭想看清楚究竟是何方神聖,奈何只能看到江邊人影綽綽,實在看不清臉啊!
在焦急的等候與各式各樣的猜測中,東方的地平線透出了一抹魚腹白,偌大的江灘上,密密麻麻全是蹲着或坐着的俘虜,另還有五百來艘沒來的及跑掉的船隻。
李駐、張寧與一衆將士們雖然眉眼間分佈有明顯的疲憊,卻帶着滿臉抑制不住的興奮之色!
張寧轉頭歡喜道:“將軍,這一趟累是累了點,可收穫也令人難以想象,竟然收編到三萬多降卒,即使放一半回會稽耕田種地,我軍的人數也能達到四萬多了,再過幾年真能趕上北府軍啊!”
李駐重重一點頭,接過來道:“末將經粗略估計加上向降卒詢問了解,雖然孫盧徐等主要賊首脫逃令人遺憾,可是孫恩軍攻打京口約戰死了萬人左右,慌亂中擠入江裡溺死的也有三千多,而孫恩本身只有七萬來軍,這麼一算,跟着他逃回海島的最多也就三萬,孫恩對會稽再也不成威脅了,對了,他們一開始把咱們當作北府軍,都以爲是劉牢之及時回援,這才敗的如此之快,讓將軍您撿了個現成便宜,還真是一份厚禮啊!甚至連船都準備好了,末將就在想,假如劉牢之得知自已會有如此赫赫威名,會不會氣的吐血呢?啊~~哈哈哈!”
李駐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身邊也是鬨笑連聲,衛風長長吁了口氣,經過連續趕路,終於在昨夜抵達了京口城下,當即下令突擊,原以爲會有一番血戰,畢竟敵我兵力懸殊十倍,卻錯有錯着,孫恩竟然不戰自潰,逃走與淹死的大多分佈在北城牆一帶,攻打其餘三面城牆的賊衆逃無可逃,只能跪地投降。
無論怎麼說,孫恩軍卒都是三吳人士,不同於鮮卑、羌、氏與匈奴等異族,衛風已承諾了即往不究,他們又何必死抗到底呢,跟着孫恩是爲了討口飯吃,只是手段過激了些,從本質上說,跟隨衛風與跟隨孫恩沒有太大的區別。
但這一夜,衛風也辛苦異常,深入降卒做思想工作,再輔以母夜叉們的血淚控訴,幾乎雷同於餘姚城下的翻版,降卒們紛紛痛哭流泣大聲悔過,取得了不扉的效果。
陳少女卻似是想到了什麼,提醒道:“將軍,北府軍轄地千里,也不過八萬精兵,而會稽區區十縣,如何能養得起四五萬軍卒?您可別操之過急,弄致怨聲載道啊!”
“誒~~”衛風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陳少女,你多慮了,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今年冬季,本將帶你們去大發橫財!”
王道憐趕忙問道:“將軍,您不會又打上百濟的主意了吧?百濟那麼窮還那麼小,從他身上能搜刮出什麼油水?”
衛風陰惻惻的笑道:“百濟不能再搶了,搶光了還如何抵擋高句麗入侵?若讓高句麗統一了半島,他日收拾起來要多費一番手腳,今年本將帶你們去新羅,聽說三十多年前,倭國息足長姬命大後出征新羅,逼迫新羅王室每年進貢八十船的貢品,本將去討要過來,讓他改爲向府君上貢!”
王道憐恍然大悟道:“妾明白了,您去年是搶劫,今年改行幹勒索了啊,只是新羅王室未必肯啊!”
衛風立刻把看白癡的目光投了過去,王道憐瞬間回過神,不給能行嗎?不由臉面微紅,訕訕低下了腦袋。
衛風這才冷哼一聲:“他敢?不給老子滅了他!”說着,擡頭看向了京口城池,玩味的笑道:“走,咱們都過去與劉兄打個招呼,做好事不留名不是咱的風格!”
“嗯!”親衛與母夜叉們紛紛點頭,五百騎跟在衛風身後,緩緩向着前方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