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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蔓覺得衛風的擔心並不是小題大作,她對自已這個極品母親那是半點信心全無,不由扯了扯庾氏的衣袖,示意最起碼在外人面前裝也裝出個一家子和和睦睦的模樣吧。
庾氏略一遲疑,便一口應道:“是非輕重妾還有數,衛將軍你放心好了!”
“哦?”衛風臉面一沉,提醒道:“外姑,您怎能向您的女婿謙稱爲妾?外人會如何看小婿?小婿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啊,您說說看,小婿是您的什麼人?”
庾氏不憤的瞪了衛風一眼,從鼻子裡哼了聲出來:“你是衛風,是阿母的女婿!”
“外姑請容小婿一拜!”衛風有模有樣的向庾氏深施一禮,又一指王蔓,問道:“那她呢?她是您什麼人?”
王蔓連忙把期盼而又帶些緊張的目光望向了庾氏!
‘這該死的小男人,有完沒完了?’庾氏頓覺一股無名怒火直衝頭頂,只是連衛風都暫時擱下臉面認了,再認個王蔓也不算什麼,於是咬咬牙道:“蔓兒是阿母的女兒!”
“哈哈哈哈~~”衛風得意的放聲笑道:“外姑請速去更衣,半刻之後咱們在大殿集合,對了,別忘了在髮髻上挽根麻線!”說着,拉起王蔓匆匆向後殿走去。
庾氏以噴火的目光望着這二人的背影,感覺胸口憋悶欲炸。勉強吐了口濁氣出來,這才從另一個方向繞出了大殿。
不到半刻,三人已回到殿內匯合,衛風身着儒袍,頭扎綸巾,顯得儒雅修長,一副翩翩俏郎君的模樣,王蔓換了身淺黃顏色深衣,庾氏則是一襲素白碎花深衣,修長的服飾與緊束的腰身。把這母女倆的妙曼身材盡顯無餘。她們都除去了髻端那高高的蔽髻,也不佩帶任何髮飾,僅以一根麻線束住秀髮,任由半蓬烏髮灑落在肩膀上。
母女二人並排站着。爭奇鬥研。各擅勝長。王蔓年輕靚麗,庾氏成熟豐腴,兩個女人相得宜彰。相互協調,渾身都散發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構成了一副完美和諧的畫面,衛風竟沒法說出誰比誰更美一些,一時之間,眼睛都望直了。
“哧~~”庾氏輕笑一聲,掩上朱脣不齒道:“蔓兒,你看你找的什麼男人?好色倒也罷了,男人沒有不好色的,他竟膽大包天把心思動在了阿母身上,還一點都不知道掩飾,你見過有誰像他這樣直勾勾盯着自已外姑看的?”
庾氏雖然在鄙薄衛風,話語中卻透出了一絲自得,女人嘛,都希望自已能吸引男人的關注,具體到庾氏,以三十來歲的高齡把年僅二十的衛風給迷成了一副豬哥相,內心的自戀簡直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當然了,這並不意味着庾氏會不顧禮法放下身段主動向衛風投懷送抱,這僅僅是虛榮心在作祟!
王蔓頓時丟了個不滿的白眼給衛風,責怪道:“衛郎,在家裡你看看也就看了,反正你從來都不知道尊敬阿母,但去了叔源兄那裡可不許這樣看啊!”
“呵呵~~”衛風尷尬的笑道:“你母親太自作多情了,她的美全是由於襯托你而來,這叫做綠葉襯紅花,單獨一片綠葉,看不出什麼,只有襯托花朵才能體現出綠葉的價值,我看你母親,是拿她與之前做個比較,看看她沾了你多少光,沒別的意思!”
庚氏俏面略有些僵硬,王蔓已沒好氣道:“阿母哪有那麼不堪?妾如果到了阿母的年齡也能像阿母這樣漂亮,一輩子都不會有遺憾了,你呀,不但言不由衷,還口齒不留德!趕緊走罷!”
庚氏的面色稍稍緩和了些,衛風也不分辯,陪在王蔓的身邊,與庾氏向外走去。
謝混的府宅雖然在衛風家隔壁,可出了正門,還得走數百丈,三人不急不忙的緩緩而行,約摸一柱香工夫,纔來到了謝氏門前,等候已久的管事立刻把這一家三口領去了後花園。
沿着一片人工湖泊,在鳥語花香中,依據地形山勢零散擺放着幾條几案,擱着些茶飲、點心、柑桔、梨之類的水果零食,謝混與一名二十七八歲、渾身貴氣繚繞、身着華服的美婦並排坐着,在他們身邊,則是那對雙胞胎姊妹花,稍遠一點,有一名約十五六歲的少年單獨列席。
見着衛風三人被緩緩引來,謝混招呼上三女一男起身相迎,拱手呵呵笑道:“衛將軍倒是給了愚兄一個意外啊,原以爲你會大打出手,對那數十戶中小士族也不依不饒,卻不料,竟是化干戈爲玉帛,把仇家生生變爲了親家,當真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好手段啊!不過,如此處置甚好,難怪姑母對你讚不絕口,實乃當世奇才也!”
衛風趕忙謙讓道:“謝中書過獎了,衛某的初衷僅是不願把事態鬧大,而沒料到會有這般結果,意外,完全是意外!”
“衛將軍莫要自謙!”謝混擺了擺手,又把目光投向了庾氏,施禮道:“世伯母神彩煜煜,定是已恢復如常,混給您賀喜了,呵呵~~也怪混事先不打聽清楚,未曾在請柬署上世伯母的名號,失禮失禮啊,還望世伯母莫要見怪!”
庾氏笑吟吟道:“叔源,我不請自來都不考慮失不失禮,你又何時這般見外了?”
“世伯母說的也是!”謝混打了個哈哈,向衛風示意道:“來,衛將軍,愚兄給你介紹下,這是拙荊晉陵公主司馬氏!”
衛風當即面容一肅,鄭重的拱了拱手:“臣會稽都尉、偏將軍衛風參見公主!”
晉陵公主很冷淡的隨口道:“衛將軍不必多禮!”
這話一出,王蔓,即便是庾氏都有些不大自然,晉陵公主是孝武帝的長女,是司馬道子的侄女,司馬元顯的從姊,衛風就算把理由擺上十條街,事實卻是取了這父子二人的首級,人家能樂意嗎?
更何況司馬道子與司馬元顯之死也預示了司馬氏的式微衰落,桓玄執掌中樞,一旦站穩陣腳,是否代禪只在一念之間,司馬氏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這對於宗室來說,無疑極其危險,當年曹魏孤兒寡母的下場就在眼前!
雖然沒有衛風,司馬氏未必不會落到這一步,可一個婦道人家哪管那麼多,就認準了衛風是殺人兇手!
既然晉陵公主懷有敵意,衛風也清楚這份敵意無從化解,索性連臣都不稱了,只淡淡道了聲多謝,便依言起身。
謝混似是早預料到了這情況,不急不忙的向那名十五六歲的少年示意道:“衛將軍,愚兄再給你介紹,這是先伯父獻武公(謝玄)嫡孫公義,來,公義你過來,你姑祖母視衛將軍如子侄,且衛將軍屢有大恩於我謝氏,你給你衛叔父行個禮罷!”
謝公義略有些尷尬,隨即大步上前,深深一躬到底:“小侄見過衛叔父!”
衛風頓時渾身惡寒,他的年齡只比謝公義大個三五歲,卻被稱作叔父,這對於裝有現代人靈魂的衛風來說,是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衛風連忙側身讓過,擺擺手道:“你既然不見外,那我就託大喚你聲公義罷,公義你看,咱倆年齡也差不了多少,你這一聲叔父可把我憑空喚老了好幾歲啊,我可不敢當,不如這樣,咱們各交各的,以兄弟相稱,如何?”
“撲哧,撲哧!”不遠處兩聲輕笑傳來,那一對姊妹花見衛風說的有趣,竟雙雙掩上了小嘴,只不過,四隻水靈靈的大眼睛正饒有興致的打量着衛風呢!”
衛風不由心中暗喜,他就喜歡活潑開朗的女子,不爲別的,只爲這類女子容易哄上牀!
同時,通過這短短的幾句客套,衛風還體會出了陳郡謝氏與太原王氏的區別,太原王氏從一開始的王蔓,到她母親,誰不是對自已心存輕視?乃至被解救出的諸多太原王氏女子,也只是維持着表面上的感激與客氣,骨子裡恐怕還是輕視居多,逞論王恭更是登峰造極,直接叫劉牢之滾!
這樣的話,謝玄是萬萬說不出口,也正由於謝玄的提攜,劉牢之纔有了名揚天下的機會,爲將來執掌北府軍奠定了根基!
反觀陳郡謝氏,自已接觸過的謝道韞、謝混,再到謝公義與這對姊妹花,他們身上非但沒有對自已的輕視,還知恩圖報,待人友善,體現出了謝氏儒雅大度的家風,與太原王氏浸透到骨子裡的傲慢輕凌截然不同,這讓衛風由不得不對謝氏好感大增!
衛風的念頭正在一閃間,謝混已回眼狠狠一瞪,姊妹花立時噤若寒蟬,把腦袋低了下去。
謝混這才示意道:“公義,我謝氏歷來豁達灑脫,既然衛將軍不拘虛禮,你可自行決定!”
謝公義的尷尬之色立時消散,毫不客氣的拱了拱手:“公義恭敬不如從命了,這個....姑母在信中對衛兄的文才讚不絕口,恰好公義粗通詩文,不知可否與衛兄交流一二?”
這話一出,庾氏的美目中閃出了一抹興致,向王蔓看去,人人都誇讚衛風文武雙全,武力方面她印象深刻,吃了不小的苦頭,可文才,真有那麼誇張嗎?
王蔓帶着掩飾不住的自豪點了點頭。
衛風卻是對謝道韞的家信生出了濃濃的好奇,究竟寫了些什麼?是如何描述的自已?但謝氏沒有把信拿出來的意思,他也不好強求,只是呵呵笑道:“謝氏詩文名滿天下,公義的文章之美,更是江表莫逮,我哪敢班門弄斧,有機會還想向你討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