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只在島上住了一夜,在把對於戰艦的各項要求,尤其是兩側船體要開舷窗,倉內要留下足以擺放弩炮的空間之後,又授以茱麗婭全權處置權,並留了十名母夜叉聽茱麗婭使喚,同時還帶着監視任務,第二天一大早就匆匆離開了海島。
再回到番禺,已是六月九日正午,當天在家過了夜,次日,衛風帶着李駐、王道憐、陳少女等部分親衛與母夜叉,親領一萬騎兵向着李家塢堡奔襲而去,還有非要跟來的劉興男,儘管劉嬌極其的不情願,可是衛風願意帶啊!
高涼郡郡城安寧(今廣東陽江),從番禺走陸路需經過高要、新寧二郡,總行程約五百里,而李家塢堡位於郡城以西五十里,就相當於一座城池。
廣州地界大體有三股勢力,一是以衛風爲代表的朝庭勢力,也就是士人武裝力量,包括鄧逸、王誕等地方上的實力派人物,二是當地豪強大族,廣州的豪強大族以庶族地主爲主,由於山高皇帝遠,他們的膽子要明顯大於內地的庶族地主,又由於在政治上沒有出仕的可能,因此擁兵自重,不納糧,不服役,第三則是俚人,其中前兩股維持着相對微妙的平衡,雖然也有磨擦,但總體上井水不犯河水,共同應對來自於俚人的威脅。
衛風出兵的確是爲了搶糧、順帶平叛,可真正的目地是爲了打破這個平衡,收編庶族地主武裝。擠壓士人武裝的生存空間,並實地瞭解俚人有沒有招安的可能性。
儘管沿途的塢堡不少,但衛風並不掩飾行藏,騎兵大大冽冽的一衝而過,因爲沒這必要,即使沿途的塢堡有心向李遜通風報信,也不可能趕在衛風前面,至於被傳的神乎其神的飛鴿傳書,那根本不靠譜!
飛鴿傳書的成功率極低,有相當大的概率飛不到目的地。何況南方沿海滿天都是大型猛禽。放鴿子那是一放一個死!
直到十月十三日清晨,全軍才堪堪來到了李家塢堡的外圍,營帳被暫時丟下,緩緩向前馳去。
李家塢堡位於海邊。依山而建。與中土的城池由夯土堆築不同。這竟是一座石城,由山腰起依隨山勢磊阿而築,順山婉蜓。高大的石牆後方,可以隱約看見成片成片的建築物雄踞山嶺開拓出的大片平地上,形勢險峻,稍一失神,就會給人帶來一種君臨附近山野平原的錯覺,極爲的易守難攻!
衛風只隨便看了看就把目光向左右掃視,距塢堡五里左右是一座中型靠海碼頭,停泊着數十條船,正有車馬隊往來於塢堡與碼頭之間,而環繞着山腳,則是數萬頃的稻田,上萬名佃客忙於搶收稻穀,另還有約五千左右的塢堡武裝看護!
每年稻穀收穫之時,便是塢堡上上下下最爲緊張之時,他們害怕俚人下山搶糧啊!
衛風還在觀察着,劉興男已忍不住道:“將軍,這塢堡建的和石頭城差不多了,您帶這麼點兵力能攻的下嗎?”
衛風微微笑道:“我爲何強攻他的塢堡?你別忘了咱們是爲了搶糧而來,有稻穀在手,慢慢和李遜耗下去就是了,過幾個月,弩炮與神臂弩送來,就可以一舉攻破他這塢堡,你如果害怕無聊,等奪了李遜的碼頭再派人把你送回番禺也是可以的。”
劉興男側着小腦袋想了想,不確定道:“那....那看看情況吧,如果您惹興男生氣,興男就回去向二位伯母告狀!”
“咣咣咣~~”劉興男的話音剛落,稻田方向已是敲響了震天的銅鑼聲,還伴有驚恐之極的呼叫,衛風根本沒潛伏,一萬騎兵蓄勢以發,不被發現纔是見了鬼呢!
衛風立刻大手一招:“陳喜,你領五千騎襲取碼頭,船隻一艘都不許放跑,其餘人馬跟老子搶糧去!”
轟隆隆的馬蹄聲驟然暴響,稻田還在十里開外,堡衛與佃農卻已經混亂起來,紛紛扔下農具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塢堡奔逃,隱隱約約中,還能聽到喝罵斥責,似乎是要組織起人手迎戰,可這一次來襲的顯然不是俚人,而是騎兵突襲,誰又有膽子以血肉之軀硬抗騎兵?
十里的距離對於騎兵來說並不遙遠,在投降不殺的呼喝聲中,來不及跑掉的塢堡中人只能跪地投降,懷有僥倖還想往回逃的則被追上毫不手軟的殺死,殺了數十人之後,諾大的稻田中老實了下來,零零散散跪了滿滿一地,約有三千人左右。
稻田裡的戰鬥接近了尾聲,碼頭方向則是喊殺聲不斷,很明顯正在激烈交戰,但衛風也不往那邊多看,以有心算無心施以突襲,拿不下才不正常呢。
劉興男在陳少女的陪護下策馬靠了過來,失望的嘆道:“將軍,興男算是看出來了,您每次取勝都靠偷襲,就像今天一樣,您爲何不能與敵人堂堂正正的打一場呢?”
“哧~~”衛風輕笑道:“劉興男,我剛纔說過,這是搶稻子,既然是個搶,當然要出其不意,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看大戰對不對?沒問題,我與你父親或有對壘沙場的一天,你在邊上看着,我敢保證肯定是堂堂正正的會戰。”
“哼!您肯定不是父親的對手!”劉興男想都不想的冷哼一聲!
衛風嘿嘿怪笑道:“不是有你嗎?我若不敵就拿你做人質!”
“不要臉!”劉興男嘀咕了句!
陳少女連忙打岔道:“將軍,這些俘虜您打算怎麼辦?是押送回番禺還是就地訓練成軍?”
衛風搖搖頭道:“和他們說清楚,收完稻穀悉數放回!”
“呃?”劉興男不解道:“放了幹嘛?”
衛風解釋道:“他們的家人親眷都在堡內,在李遜未誅之前,不可能爲我所用,留着還多幾張嘴吃飯,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放了省事,劉興男,你可明白了?”
“哦~~”劉興男恍然大悟道:“您果然是一肚子壞水,一來可以顯示您仁慈大度,二來增加了塢堡中的糧草消耗!”
衛風神秘的笑了笑,勾了勾手指頭。
劉興男下意識的策馬靠近了些,衛風卻是一把抄起劉興男,抱來自已馬上,“啵!”的一聲,對着臉頰狠狠親了一大口!
劉興男呆住了,衛風有好久沒對她動手動腳了,以致於都忘記了身邊正潛伏着一隻大色狼呢,好半天才回過神,紅着臉怒道:“將軍,您幹嘛?您不是向姑母保證過不對興男無禮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