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白踏了進去,在水球的保護下,看着自己身周迅速的被水元素淹沒,那一刻起他便知道,她這邊是沉入了星雲湖內。
她低頭看着腳下這片越發陰沉的光芒,再沒了月光——也許是光元素的照耀下,越發漆黑的色澤,知道了這星雲湖的確深不可查……顧曉白抿了抿嘴,最後仍是下降,選擇了義無反顧的投入進去。
沒有回頭路了,如果你先要得到尊重與刮目相看,就必須首先付出。
顧曉白控制着水球向下沉去,一點一點的離開了光元素照耀的範圍,身着漸漸黑暗,也越發的寒冷。
那些蔚藍色的水元素看起來更加冰冷了,它們慢慢的沉澱成了另一種顧曉白說不上來的藍,有些偏白,又看起來藍的如此通透。
顧曉白看着,吐出了一口寒氣,此刻她還在下降,似乎永無止境一般,包圍住她的湛藍色水元素也已近漸漸泛白,與越來越多的……那些類似於冰元素的色澤同化
隨着下沉,顧曉白感覺身周這一圈護罩越發的難以維持,水底的壓力,冰冷的寒氣,以及成冰後更加易碎的水元素。
顧曉白哈了一口熱氣,打了個冷戰,看着無邊的腳下以及這越發寒冷的溫度,心中萌生了退意,她停了下來,審視着身旁的一切,元素,單調至極的元素。寒冷,對於毫無準備的顧曉白而言,異常的寒冷。
真的能下到底下然後活着回來嗎?顧曉白這樣的問着自己,也許歐陽暮並沒有確鑿的證據,只是聞說而行,而她恰巧相信了,在沒有人能夠幫助她的前提下,魯莽的進入了星雲湖,而變現意義上的被困在了這裡。
她舉目看去,這裡沒有聲音也沒有光亮,只有寒冷與絕望,她甚至在那些冰元素中隱約看見了一種鐵灰與奶白相間的東西一動不動,顧曉白眯起雙眼去觀察,最後竟然震驚的後退一步,險些沒有穩定住身周的護罩。
那是人。
顧曉白嚥了一口口水,胸前之內的心臟狂跳不已。
那是一具又一具人類的骸骨,之所以在冰元素中仍能看出,只是因爲它們非常穩定,且數量不小。
這裡,看來就是那些下水之人最終的墓地了。
那,還下不下去?
顧曉白看着腳下,瞳孔中的異色褪去,她鞏固住了身周的保護層,退出了異能寂地。
寂地退出之後,她的世界徹徹底底的歸於黑暗與寒冷,只有這些,她甚至無法看清就在她身旁的那些骸骨。
她擡頭想要去捕捉哪怕一絲的光亮,可惜她潛的太深太久,月關已經無能爲力。她又低頭,企圖去尋找哪怕一絲的土壤,可她潛的仍然不夠深沉,入目的只有黑暗,只有黑暗與寒冷。
孤獨感油然而生,而顧曉白不想要這種孤獨感,她不想再這樣死去,毫無意義的,且一事無成的。
顧曉白深呼吸了一口氣後,閉上了雙眼久久不語。
她想起了生前在現代社會的一切,正常的讀書上學,被人安排着工作與結交好友,正當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的時候,一場空難卻告訴顧曉白,她的人生本該更加豐富多彩。
所以她來到了這裡,一個與原先的世界截然不同的異世界,這裡有修真,有比武大會,有明爭暗鬥,也有前朝遺事。
這是她的世界,這也將會是她的主場。
顧曉白猛地睜開了雙眼,瞳孔一縮,感受到了一股自內心而來的力量突然涌出,帶起了一陣熱浪,包裹住了顧曉白的周身!
寒意,在那麼一瞬間全數退去了。
顧曉白愣愣的看着這一改變,在那一刻她的確再一次進入了寂地,但卻比之前所有的嘗試都要更爲流暢,如果說她以前進入寂地還需要平心靜氣一陣,那麼她現在就可以隨進進出,沒有蓄力也沒有什麼其他的一說了。
可除此之外,除了突然包裹住自己的這一層紅芒與快速進入狀態這兩點以外,顧曉白似乎沒發現還有什麼其他的進步——比如說,她面前的這些冰元素,她移動起來依然十分費力,沒有半點的好轉現象。
顧曉白低頭看着自己被一種……白色元素包裹的雙手,有那麼一瞬間產生了費解:這白色的元素在外面看起來是紅色的,且有熱戀的散發,按理來說應該是火元素,可爲什麼顏色看起來一點都不像紅色?
顧曉白心中困惑,可她深知不能再繼續等下去了,所以她轉身繼續下潛,在下潛的過程中去思考自己能力的變異。
嗯,那麼總結一下,她下降到了一半,領悟出了自己必須努力,然後……突然的爆種,小小的升級了一下自己的異能,升級後多出了一個被動技能白色元素與讀條時間變成瞬發的狀態。
也算還不錯?顧曉白撇了撇嘴嘴,雖然她覺得這些技能……對她現在的困境並沒有任何的幫助,不過至少是個進步?
決定等日後在總結異能進化規律的顧曉白轉身,專心下潛,在沒有了寒冷侵襲的困擾後,下潛過程也越發的輕鬆,她只需要保持身外這一圈已經冰化的護罩不被壓力擊碎便可以了。
似乎又過了許久,可似乎又只是過了幾秒鐘的時間,她看見這些冰元素漸漸的湛藍色化,而自己身周的保護層也開始液向水元素液化,最終,她看見了另一處光源自腳底映射而來,隨着顧曉白越發的靠近光源,她的保護層也液化的越多,最終,完完全全的恢復了最初下水時的水元素護層。
顧曉白來到了一個水鏡面,那光芒就是從鏡後散發而出的。
她看着這面水鏡,似乎天地都顛倒了過來,她剛剛還覺得這水鏡後的光芒在她腳下,而當她來到鏡子前時,她已經正面對着這面鏡子,也正面對着這片光芒
顧曉白伸出了手,透過了水鏡。
沒有半分猶豫的,她闊步走了進去。
污濁。
顧曉白瞳孔一縮。
鏡子的背面,光線的來源處,視野所及之處只有滿目的污濁,空氣中漂浮着綠色的不知民元素,甚至在泛着不正常的幽光。
“這是……哪裡?”顧曉白後退一步,並沒有貿然的將水之護罩撤掉,那層白色的元素雖然依然在她的體外保護着她,可面對如此異象,顧曉白仍是不敢掉以輕心。
她看着四周的的一切,鐵灰泛白的元素遍地都是,人形……人形,那是一具又一具壘成山包的白骨。
顧曉白到了這裡,還在目光四下的掃視,這個地方有什麼東西在散發強烈的光芒,而且非常有熱度……至少因爲有它在的緣故,水鏡外本該是寒冰的狀態被它完全改變。
是什麼東西這麼熱?
太陽?
顧曉白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這個愚蠢的想法,太陽如此的熾熱,又怎麼會在這種地方出現呢?……可,又是什麼東西在散發熱量?那個東西就是歐陽暮所言的‘寶藏’麼?也是這麼多人死也想拿到的東西?
此時,她退出了寂地,用這雙天生的肉眼去看着眼前的景象,沒有鳥獸的哀嚎,沒有任何生氣,只有死亡與腐朽,只有絕望與終結。
顧曉白看着面前的慘狀,握緊了拳頭,決定去小範圍的探查一番,她用了自己路癡的技能隨便選了一個方位前進……並誤打誤撞的看見了那個散發着光和熱的東西。
是一柄寶劍,形狀怪異,而且看上去非常陳舊,刀鋒已鈍,雖然造型看起來非常拉風,但是滿身鐵鏽,估計拿去賣鐵也是換不來半文錢的那一款。
但偏偏是這柄破爛似的劍,那股熾熱的光芒正是從它的地下噴涌而出,就像是一個舞臺的燈光一下,將這柄鏽劍打亮。
打亮到什麼地步呢?
用顧曉白的話說就是,給人一種‘噹-噹噹--噹——————’的感覺。
說實在的,這柄破爛劍顧曉白還真瞧不出哪裡好了,不過她本着鐵公雞雁過並拔毛的正確心理,還是打算把它帶回去的——但在此之前,顧曉白留了一個心眼,她開了寂地,去將這鐵劍一窺究竟。
叫顧曉白驚訝的是,這柄看上去渾身是鏽的鐵劍,全身上下竟沒有半點的鐵元素痕跡!甚至它身上的那一層看似鐵鏽的東西也是一樣,那不是鐵元素,而是另一種……漆黑無比的元素構成的物質。
那到底是什麼?
顧曉白百思不得解,但是她也無法將這柄劍帶走,因爲那股自鐵劍下方投射而出的光芒,是比熾熱還妖嬈的紅。顧曉白沒見過那種紅,但她知道,這一定不是什麼能叫人掉以輕心的元素。
說不準,這附近的一切慘案,就都是這柄劍和那道光的傑作。
顧曉白想了想,後退了一步。
這漫山遍野的遺骨,與朦朧的綠色霧靄,濃稠的超乎了顧曉白想象的極限——不用看也知道,吸入進體內後,一定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