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李悠悠面色一僵,心中說不出的五味雜陳。
徐正揚這話雖是激她,但卻說的沒錯,言飛凰一旦稱帝,面對的便是前朝後宮,大臣們怎麼可能同意讓他只娶自己一個?
可是要她將自己的夫君分給別人,她又怎麼能願意呢?誰願意把自己喜歡的人讓別人共享呢?
徐正揚目不轉睛的觀察着李悠悠的面部表情,見她沉默下來,心中一陣得意,繼續添油加醋道:“三宮六院便罷了,若他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你貴爲皇后,還得將別人的孩子視如己出,整日勞心勞力,你覺得你這樣真的幸福麼?”
聽到這,李悠悠的雙手漸漸握拳,腦海中猛然想起了那句“傳位給我們的兒子”,心中更是難受。
“悠悠,聽我一句勸,你不如同我一起離開,我雖沒有言飛凰那樣的地位與財富,但是我能像你保證,倘若我們成親,我定不會再看別人,更不會納妾!”徐正揚說道要緊處,心中一陣緊張,語氣也有些激動起來。
“悠悠,你跟我走吧,我保證一輩子會對你好。”
李悠悠眉頭一緊,側了側身子,余光中言飛凰正抱着胸口,冷冷的瞧着正喋喋不休的徐正揚,她心中一暖,緩緩開口道:“徐正揚。”
徐正揚以爲李悠悠有所動動搖,有些興奮的答道:“悠悠,我在。”
“我喜歡的不是言飛凰的地位與財富,更不是他滔天的權利,你根本不懂。”李悠悠輕輕嘆氣。徐正揚這人太過固執,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勸他。
徐正揚那高興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轉瞬間面色便暗下。
“若是真的喜歡一個人,是會去尊重她的想法,而不是窮追不捨。倘若她直白的告訴你她不喜歡你。你就更應該尊重她。而不是妄想破壞她的生活。”李悠悠直視這徐正揚嗯眼睛,面色十分嚴肅。她此次的言語有些過激,可倘若不去這樣,不知徐正揚還要執迷不悟多久。
“悠悠,我…我只是…”徐正揚面色一僵,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至於言飛凰他以後會不會有三宮六院,這是他的事,若是來日他不喜歡我了,我不會勉強。”李悠悠繼續道。
徐正揚雙拳緊握,面色已是隱忍到至極。
徐正揚不知此刻自己的心情是失落還是嫉妒,他同樣回頭瞧了一眼那遠處的言飛凰,二人雙雙對視,言飛凰冷瞪他一眼,轉過了頭去。
“徐正揚,回頭吧,你一定能遇到一個值得你做出貢獻的人。倘若遇不到,那就多爲百姓做些貢獻。”
女子的聲音如同有穿透力一般,直直擊到了徐正揚的一顆心上。
他擡頭望了望天邊的明月,苦笑道:“悠悠,我只恨你太通透。”
李悠悠擡眸看他,雙眼中毫無波瀾。
“是我輸了。”徐正揚強壓心中失落,緩緩道。
李悠悠依舊不語,只靜靜看他。
二人沉默許久,徐正揚猛然一動,穩步向樹林深處走去。
“悠悠,希望你能幸福。”遠處傳來男人的聲音,李悠悠終於沉下心來,她心中已有言飛凰,不論如何,她都不能再耽誤別人。
所以,只能說這些殘忍的話。希望她的不作爲,能夠讓徐正揚放下自己。
一陣陣微涼的夜風迎面吹來,徐正揚繼續向前不停的走着,他止不住的幻想,李悠悠會不會突然叫住他,會不會突然狂奔上來,告訴他自己願意跟他走。
可沒有,什麼都沒有,她甚至連一句“再見”都沒有跟他說。他不想回頭,這是他最後的尊嚴。
也是,同李悠悠說的一樣,第一眼不對,以後就一定不會在一起。
他的身體並不冰涼,心底卻被這夜風吹得冰涼一片。
不知徐正揚漫無目的的行了多走,直至到再也瞧不見言飛凰與李悠悠二人,才緩緩停下了步子。
他猛然回頭,再向方纔來的方向瞧去,已是黑不見底,什麼都瞧不到。
徐正揚自嘲的笑了笑,無力的靠到了一棵樹壁上,靜默良久後。他突然將自己的長劍拔出,將自己胳膊與大腿上的皮肉同衣服一起劃開。
那破碎的衣料瞬間變紅,鮮血靜靜地往外留着。
徐正揚並沒有包紮,而是又拿出了一把小匕首,朝着自己腹部刺了進去。一聲悶哼聲從他的喉嚨聲傳出,豆粒般的汗珠從頭上流下,他撐着胳膊緩緩站了起來,繼續向遠處走去。
他奉命去救回餘歸晚與綿兒,可如今卻將他們放去了言飛凰軍營,倘若他原木原樣的回去,恐怕會引得寧王懷疑,
只有在自己身上製造些傷口,讓寧王誤認爲是他不敵,才放走了二人。
李悠悠目送着徐正揚的身影越來越小,心中一樁心事也終於放下,好似輕鬆狀的嘆了口氣。
“悠悠。”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李悠悠轉頭望去,言飛凰此刻已經站到了自己的身旁,面上帶着些許不悅。
“怎麼?吃醋了?”李悠悠故意攀上了言飛凰的胳膊,輕輕搖動道。
瞧着李悠悠乖巧的模樣,言飛凰心中這才舒氣,但他仍是佯裝氣惱,冷哼一聲:“同他聊了些什麼?”
李悠悠噗嗤一笑,有意刺激道:“自是說你對我如何不好,然後他要帶我離開,我說怕你追殺,便算了。”
果不其然,言飛凰的面色再次黑了起來,猛然捏上李悠悠的後頸,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李悠悠,你再說一遍。”
李悠悠怕癢的躲開,二人又打鬧起來,待李悠悠笑夠,順了一口氣,直直的盯着言飛凰,語氣認真道:“飛凰,你放心,不論他說了什麼,我都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