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兒見餘歸晚這副模樣,心中一陣心疼,卻仍是決絕模樣。她從自己的頭上取下一條髮簪,緩緩走到餘歸晚的跟前,將那髮簪放在手心,伸了出去。
“這是當年你送我的髮簪,今日,我便將它還給你。”
餘歸晚的怒吼聲停下,他是送過綿兒髮簪,可並不是她手中的這個翡翠髮簪。
綿兒將髮簪放進了他的手中,手指不停的在餘歸晚手心滑動着,緩緩寫出幾個字:“權宜之計”
餘歸晚安靜下來,雙眸中的怒氣也逐漸消下,什麼是權宜之計?他不許綿兒爲了自己而去冒險。他反手將綿兒的手死死抓住,不肯送開。
門外傳來鹽商的咳嗽聲,綿兒身體一僵,急忙甩開了餘歸晚的手,冷聲道:“你做什麼?你別碰我!”
那簪子也被甩到了地上,綿兒再次將那簪子撿起,放回了餘歸晚的手上,手指又不停的滑動着:“不必擔心我,我很好,你立刻必須冷靜,否則我們都逃不出去。”
綿兒手中動作做完,再次冷冷甩開餘歸晚,轉過身去,平聲道:“爲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公子今晚就會派蕭神醫來爲你治病,你病好了,就快些離開吧!”
餘歸晚神情一頓,綿兒既提到蕭奈何,便證明此事是她與蕭奈何商量好的,若是這樣,他也能少擔心些。
“綿兒,真的要如此麼。”餘歸晚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滿目皆是悲然。
綿兒暗歎餘歸晚演技不輸自己,手上卻將衣袖一甩,冷聲道:“是的,你不能給我的,這個公子都能給我!”
餘歸晚也察覺到地牢門口那一角衣料,他做出一副失望的模樣,再不言語。
綿兒再不停留,快步向地牢門外走去,那鹽商見到綿兒出來,快速閃到一旁,做出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模樣。
“公子。”綿兒柔柔向鹽商行禮,目光中帶着些羞澀的躲閃。
鹽商此刻心情大好,方纔綿兒與餘歸晚的話他聽的一清二楚,他現在已全然相信了綿兒是真心實意想要跟着自己。
“綿兒,我定不會虧待你!”那鹽商將綿兒拉至自己的身旁,柔聲道。
綿兒溫溫點了點頭,繼續道:“公子,我瞧那男人此刻好像病弱膏肓,我不願看着恩人受苦,還請公子…”
“綿兒不必擔心!”那鹽商搶先說道。
“我既答應了綿兒,定會做到。”說罷,他向身後揚了揚手,蕭奈何便隨着幾個小廝從門外進來。
“還請蕭神醫,爲地牢裡的人仔細醫治,不論那男人得了什麼病,都請神醫儘量治好。”那鹽商向蕭奈何拱了拱手,一副文人做派。
蕭奈何自是回禮:“公子吩咐,奈何定盡力而爲。”
說罷,他又像綿兒投去目光,二人的眼神在空氣中碰撞,都互相明白了對方嗯意思。
那鹽商此刻太過高興,並未察覺到二人的異樣,他又拉了拉綿兒的手,說道:“我今日實在太過高興,既抱得美人歸,也是我修來的福分,我定要大擺宴席!”
綿兒聽到這話,故意說道:“公子還是小心些自己的身體,少飲些酒的好。”
“公子我得身體好的很!今日這酒宴,是必然少不了!”鹽商的勝負欲被挑起,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高聲說道。
綿兒心中暗笑一聲:真是個呆子!這就上當了!
面上做出小女兒家的姿態,朝着鹽商微微一笑:“公子既想喝酒,那綿兒便捨命陪君子了。”
整個府邸瞬間熱鬧起來,這鹽商手筆大方,又同捷城不少大家門戶有過生意,宴席一擺,便是幾十桌。
宴席上的綿兒,一刻都不曾離開過鹽商,無論何時都是一副小女兒家的模樣,令人忍不住疼惜。
一個大肚子商人過來,拍着鹽商的肩膀便是哈哈大笑,連連誇道:“你小子,真是好福氣,如今生意做的這般大,手中又有票子,又有莊子,如今又有了這般漂亮的女人,真是讓兄弟們好生羨慕啊!”
鹽商連連擺手,又將綿兒往身旁拽了拽,眉飛色舞道:“論女人,你的確比不過我!”
二人均是哈哈大笑起來,那大肚子商人又灌起鹽商酒來,二人來來往往,又喝了數十杯酒。
正當鹽商準備帶着綿兒離開之時,綿兒突然說道:“公子,這都是公子的朋友,綿兒也想敬那位公子一杯。”
鹽商神情一愣,此刻綿兒在他心中的形象欲發明亮起來,他滿面春風,連連拍着綿兒的手說道:“可是你身體還未痊癒,怎麼能喝酒呢?”
那大肚子商人聽到這話,忍不住調侃道:“美人敬酒,我哪有不喝的道理?”說罷,便向遠處的下人招了招手,那下人連忙帶着酒杯過來,他將一個酒杯塞進了綿兒的手裡,說道:“美人,請吧。”
綿兒瞧着手中的酒杯,撞了撞身旁的鹽商,頗有些嬌嗔意味:“公子,綿兒有這份心意,可蕭神醫說不許綿兒喝酒…不如…”
女人的聲音停頓片刻,繼續道:“不如公子幫我喝了,如今我們已是一家人,公子喝了,不就是綿兒喝了嗎?”
鹽商此刻已被哄得暈頭轉向,一邊連連說好,一邊將一整杯烈酒下肚。
綿兒有意灌醉鹽商,不論是誰來敬酒,她都用這手段,果然不過幾下,鹽商便已經神志不清,走路也開始搖搖晃晃起來。
鹽商搖搖晃晃,綿兒將鹽商攙扶着,一搖一擺的回到了房間。
“綿兒,我這家大業大,定能讓你錦衣玉食。”鹽商此刻已被灌醉,口齒不清的說着。
綿兒頓時起了興趣,她將鹽商丟在了牀上,稍稍吐了一口氣,出聲問道:“真的麼?公子的家產,到底有多少?”
只有知道的越多,才能抓住他越多的把柄。
“哼哼!這整個捷城,就沒有我做不成的生意。”鹽商面色紅潤,不屑的哼哼了兩聲。
“那公子究竟是做什麼的?”綿兒心中疑惑,竟然能口出這樣的狂言,定然是有些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