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言飛凰倒是神清氣爽的早起處理公務去了,可李悠悠渾身痠痛賴在牀上不肯起來。
屋裡的婆子來喊了幾次,連早飯都熱了幾次,李悠悠還是不肯起來,丫鬟們也只能任由李悠悠去了。
綿兒心中記掛着李悠悠所說的要繡香囊,也想着要給餘歸晚繡一個,剛吃完早飯,她便匆匆的趕到了李悠悠的房間。
“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綿兒的聲音隨即傳來:“悠悠,你怎麼還沒起來呀?不是說要繡香囊嗎?”
李悠悠將自己的腦袋蒙進了被子裡,含糊不清的說道:“明日再繡!”
“悠悠,你這樣懈怠,恐怕是要給大家明年的新年禮物吧。”綿兒嗤笑兩聲,仍然守在李悠悠的門前,不肯離開。要不然到時候這妮子繡不完,又要來吵自己。
李悠悠聽了這話,重重的嘆息了一聲,方纔胡亂套了衣衫,匆匆的給綿兒開了房門。
也不等婢女們進來給她梳妝打扮,李悠悠直接拖着一頭青絲,將櫃子中的東西拿了出來,有氣無力的坐在了桌旁。
綿兒對李悠悠這幅模樣見怪不怪,反正也沒有外人,誰會去注意自己的形象呢?她笑着湊了過來,將自己的籃子放到了桌子上。
李悠悠從自己的籃子中拿出了那塊要繡鴛鴦的布料,她拿在手上東瞧瞧,西看看,卻始終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而綿兒正專心致志的繡着手上的東西,李悠悠見狀,趕忙湊過去查看。綿兒那布料上的翠竹,竟繡的栩栩如生!
“綿兒,你怎麼這麼厲害?”李悠悠忍不住感慨道,同樣是女子,怎麼綿兒就生了一雙巧手?
綿兒將她的布料拿過來瞧了瞧,看着上面那慘不忍睹的鴛鴦,有些無奈的拆了幾針,一邊縫補,一邊說道:“刺繡要的就是精細,每一針都要落在該落的地方。”
她將自己補了兩針的布料遞了過去,那鴛鴦瞬間有了形狀,李悠悠面色更加驚訝,瞬間有些泄氣道:“我以前總認爲我自己什麼都會,可是見了你的刺繡,才知道我只是一個半吊子。”
“悠悠,人各有所長,你能幫寧王殿下治病救人,還能製造兵器,我就不行,我還羨慕你呢。”綿兒放下手中的繡品,拍了拍李悠悠的雙手。她這話不是安慰,而是真心所出,她羨慕李悠悠的頭腦還來不及,刺繡算什麼?
李悠悠這纔有些開心,再次被鼓舞了起來,認認真真的研究着手上的東西。
“嘶。”李悠悠的雙手迅速彈開,她再一次扎到了自己的手指。鮮紅的血珠從她的手指上滾落下來,落到了一塊雪白的布料上。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小心?”綿兒趕忙捧過她的雙手,用自己的手絹包住了李悠悠的手指。她們兩年歲雖然差不多,但綿兒始終老練些,熟悉了後,頗有幾分長輩的意味。
李悠悠皺着一張秀臉,再次泄氣起來。綿兒見狀,將那布料拿了起來,一針一針的不厭其煩的教着她,李悠悠的手雖然被扎的生疼,但是也同樣全神貫注起來。
“李悠悠,綿兒!”王嫣快速從門外跑了進來,手中也拿着什麼東西。
二人齊齊向她望去,王嫣有些開心的舉起了手中的一個香囊:“看,這是我爲我父親做的!李悠悠,你快些給我挑些藥材,我好裝進去!”
待李悠悠凝神,王嫣已經坐在了她的身旁,她用眼神掃了一眼王嫣的刺繡,上面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正綻放着,她從心裡感嘆命運不公,爲什麼王嫣都能繡出這麼漂亮的圖案?
王嫣也同樣注意到了李悠悠手上的東西,她湊過頭去一瞧,瞬間哈哈大笑起來:“你這…你這繡的…繡的是鴛鴦嗎?”
李悠悠面色瞬然發紅,怒視着她點了點頭,說道:“怎麼,不像嗎?”
“哈哈哈哈,你這繡工要是讓我娘知道了,非得說死你不可!”王嫣繼續笑道。
李悠悠癟了癟嘴,她又沒有學過,哪裡會這些。王嫣見狀,趕忙拍了拍她,不知是在誇她還是在損她:“沒事,你纔開始學嘛,能繡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說罷,她又將那布料拿了過來,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娘說了,繡鴛鴦要從眼睛開始繡,只有眼睛定好了,整個鴛鴦的神態纔算出來。”
李悠悠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綿兒,綿兒同樣點了點頭,但是這對李悠悠來說,恐怕有些困難啊。
三人湊在一起,不停的嘰嘰喳喳討論着什麼。
餘歸晚早上一回來,便沒了綿兒的身影,不用找,便知道肯定在李悠悠這處。他快步走到李悠悠的房間,瞧到的便是綿兒手中拿着什麼東西,給另兩個女孩不停地講着什麼。
他心中一暖,自己同綿兒好像已經認識了許多年,綿兒從來都是那副溫溫柔柔的模樣。
“餘將軍,你怎麼站在這裡不進去啊?”一個婆子手上端着茶點,看到餘歸晚站在門口,疑惑的出聲問道。
餘歸晚猛然回過神來,李悠悠和綿兒也同樣向他看來。他一時竟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結結巴巴道:“無事,我來找綿兒。”
綿兒面色一紅,便要出去,李悠悠見狀,一把抓住了綿兒,在她耳邊小聲道:“綿兒,可不能告訴餘歸晚我們在幹什麼,不然新年禮物就沒有新意了。”
“知道了。”綿兒好笑的拍了拍李悠悠的胳膊,大步向門外邁入。
“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餘歸晚低下頭,柔聲問道。害得他一回來就見不到人。
“有些事情嘛。”綿兒朝着李悠悠瞧了一眼,李悠悠對她做了一個保密的動作。
餘歸晚有些摸不着頭腦的看着幾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的院子今日怎麼這麼熱鬧?”言飛凰處理完事物,便快速趕了回來。他遠遠從從小道走來,便看到餘歸晚和綿兒卿卿我我的模樣,忍不住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