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英男也提不心跟這個老婆子計較了,就是個纏雜不清的,跟她說也說不出理來,何苦呢,難受的只有自己,呼嚕嚕地喝下了一碗稀粥,劉英男就又拿着鋤頭下地了,她知道,自己稍微磨蹭一下,老婆子就要罵人的。
果然,看到死丫頭自覺地去幹活兒了,到了嘴邊的罵聲只能嚥了回去,
“行了,你們忙吧,趕緊把地翻好,家裡的苗都已經出好了,得趕緊插上呢,把地種好了,也省得我這個老婆子還得侍候你們幾個小的,見天兒的往地裡顛。”
沒人接她的話,劉孫氏和劉英男是不敢接,劉永福是沒心思接,這翻地不是個輕快的活兒,有跟自家老孃掰扯的工夫,還不如留點兒力氣多下兩鋤頭呢,劉永福雖然也不算啥勤快人,卻知道這節氣耽誤不得,得把活兒趕出來,不然一年都要餓肚子的。
劉老婆子看沒人搭理自己,撇了下嘴,挎起裝東西的籃子扭頭就走了,接下來的一個下午,劉英男是強撐着一口氣堅持下來的,午間的一碗清粥,半個時辰都沒堅持到就餓了。
可再怎麼樣,也沒人可以幫到她,劉英男能做的,就只能是靠意志力堅持着了,因爲午飯的時候,她是看到孃親想要給自己省塊乾糧出來的,奈何老婆子盯得緊,孃親沒逮着機會。
所以說今天自己是犯了一個非常重大的失誤,就是沒能讓自己吃飽,看來,自己明天得想點兒辦法了,靠着劉家人自己良心發現,自己可能已經變成了千年白骨了,那可真成了白骨精了。
想自己一個現代的白(領)骨(幹)精(英),居然混到了吃不飽肚子的程度,這要是讓自己從前的手下或者對手看到,還不笑死呀,雖然環境艱難,但境遇卻不是不可以改變的。
晚上的飯桌上,劉英男依然只有半碗粥,飯後劉老婆子也沒讓劉英男去歇着,而是照舊讓她去餵雞、澆地,還點明瞭讓劉英男明天早上起來也要把這兩件事情做了,也就是說,劉英男起的得比今天還要早,今天起的時候,雞還沒叫呢。
劉英男倒是樂顛顛的去了,跟翻地比起來,這點兒活兒真不算事兒,雖然累得手腳都快擡不起來了,但一想到肚子的問題,所有的累都變得不那麼明顯了,何況跟讓孃親洗衣服比起來,自己這點兒活兒還算輕的。
依舊先剁了雞食,然後澆園子,手腳麻利地讓自己吃夠了青菜葉子,當然,做這些也是要鬥智鬥勇的,老婆子時不時的也會溜過來,看看劉英男有沒有躲懶,過來兩次都看劉英男認真地在澆地,她也就回去睡了。
第二天一清早,劉英男比平時比早起了些,熬上了粥就去剁雞食,喂好了小雞就去澆園子,同時摘了些青菜回來做,這時候粥已經熬好了,劉英男手腳麻利地把菜洗乾淨切好,沒人看到她甩幹了幾個青菜葉子,塞進了掖好的裡衣裡。
一邊把菜下了鍋,一邊用餘光朝外瞄了一眼,然後快速地從角落裡端出一碗晾涼的幹粥,幾口就喝進了肚子裡,雖然有點急,幾乎嗆到,但暖暖的一碗米粒下了肚子,別提多舒服了,麻利地把碗刷出來,一切都像沒發生一樣。
桌上的半碗粥,又算是溜了溜縫,劉英男今天無比的滿足,這應該是這個身體第一次吃飽吧,肚子明顯有點兒撐,所以一上午的活兒幹下來,她倒是覺得剛剛好,中午依然是一碗清粥,清可見底。
依然像是昨天那樣,喝了粥就默默地去幹活兒,也沒有引起誰的注意,只是在下午餓了的時候,她會在劉永福看不到的方向,揹着身子掏出衣服裡備好的東西,悄悄地撕一塊塞進嘴裡,充實着自己的胃。
看來,原來的小姑娘太實在了,肯定不知道偷偷摸摸的餵飽自己,滿園子的青菜,只要稍微動動手,怎麼還不能吃個半飽,大概是被家裡人打怕了,不敢伸這個手吧。
而自己跟她是不同的,會盡量想辦法讓自己少受委屈,畢竟自己是一個現代穿越過來的大人呢,所以,自己應該可以比她過得好一點兒吧,想着那個早逝的小女孩兒,劉英男心疼着也祝福着,祝她下輩子投個好胎,別再受這麼多的苦。
因爲忙着種地,劉英男除了累得夠嗆,其它的反倒好,因爲家裡沒人找茬揍她了,怕她受了傷,體力跟不上,當然,罵是家常便飯,肯定少不了的,劉英男只當自己聽不見,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完全不當一回事兒,不然真沒法兒活了。
可算是把所有的麥苗都種下去了,又澆透了幾遍水,春種算是徹底完成了,劉英男的好日子也到了頭兒,一進了自家院子,劉老婆子的鞋子就扔了過來,差點打着了劉永福。
“娘,你幹嘛呀?兒子惹着你了麼。”
看到兒子朝自己瞪了瞪眼,劉老婆子有些訕訕的,
“我不是要打你,扔偏了,我是要打這個賤丫頭。”
一提到了劉英男,劉老婆子的氣勢立馬又足了起來,
“你個死丫頭,咱家這地裡的活兒不是能幹麼,怎麼趙家莊子上的活兒就幹不得了,就是個耍懶躲清靜,咱家如果過上好日子你不也好過麼。”
這話聽進劉英男的耳朵裡,可真是重重的大哼一聲,別說你們家過不上好日子,就算是能過上好日子,那也是沒我的份兒,可千萬別跟我說這些好聽的,姐起一身的雞皮疙瘩呢。
“娘,趙家莊子怎麼了?”
劉永福聽了這話,心裡驀然一動,趕緊問了自家老孃一聲,心裡怦怦地急跳了幾下,耳朵都支愣起來了。
“還不是村子裡傳出話來了,說是劉大笨從趙家莊子上幹活兒回來了,就幹了這麼幾天的活兒,賺了一百好幾十個銅板呢,夠一家人過幾個月的了。”
劉老婆子有點眼氣地跟兒子說到。
“都怪這個死丫頭,如果她不被人攆回來,咱們家也能有這麼多銅板了。”
劉老婆子恨恨地咬了咬,而劉永福在老孃話音一落的時候,巴掌已經扇到了劉英男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