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我知道你有氣，但請你聽我分析”蔣毅近乎哀求的對陳蕭然說。
陳蕭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看着蔣毅那麼驕傲的人，對自己低下了頭顱解釋，也於心不忍“好，我不生氣，我聽你說”
陳蕭然突然安靜下來，蔣毅反而不知道從何說起了。還好陳蕭然也沒有催促，蔣毅有足夠的時間思考怎麼向陳蕭然解釋將軍府和四大家族的關係。
陳蕭然知道蔣毅現在也是十分壓抑，沒有說過多的話，只是耐心地做一名合格的傾聽者。等待着蔣毅開口將內心不好說出的事情說出來。
“然然，現在的將軍府裡的老夫人杜氏，不是我的親奶奶”蔣毅語氣清淡，彷彿訴說着別人的故事。
“現在將軍府的老夫人杜氏，三十年前才嫁進蔣府，當時我爺爺還只是朝廷三品官員，剛剛升任兵部左侍郎。我親奶奶在生下我父親不久就因病去世，當時我奶奶還屍骨未寒，而我爺爺蔣四海就已經張羅着續絃的事情”
“當時杜家還只是皇商，實力與現在不可同日而語。杜家家主杜月笙，能用四十年時間，將杜氏從一個皇商一躍成爲龍朝四大家族之首，可想而知，他是個多麼厲害角色！爲了振興杜家、永葆杜家家業，杜月笙到處與京城各方勢力以姻親的方式結盟。
就在這種情況下，杜家注意到了我爺爺蔣四海，還爲了拉攏我爺爺，將杜家姨娘的女兒許配給了他做填房，也就是現在將軍府的杜氏”
“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姐怎麼會同意嫁給一個鰥夫做填房呢？你爺爺當時就只是個兵部左侍郎，雖然也是個實權官職，但比他更厲害的也不是沒有，而杜家怎麼會看上你爺爺呢？”陳蕭然聽故事也沒有放棄思考問題。
蔣毅說的這段歷史，陳蕭然剛來京城沒有多久就聽說了。杜家作爲龍朝皇商發家，在這任家主改革杜家之前，杜家也只是個爆發戶而已，有錢是真有錢，當時民間傳說，龍朝最有錢的地方不是國庫而是杜家的倉庫。但即使杜家這樣富可敵國，對於京城上流社會來說，杜家再有錢也只是給皇家打工的家族，上不得檯面。
而越是富可敵國越是時刻面臨着危險，杜家家主居安思危，沒有被眼前家族富有所矇蔽，爲了能讓杜家成爲百年甚至千年的家族，杜家家主開始着力培養杜家子孫，並通過與其他家族聯姻的方式獲得支持。
就這樣，在杜家家主杜月笙的有意操作下，以杜家女子作爲籌碼，與各方勢力形成聯盟。不但讓杜家躋身龍朝四大家族之一，更是讓杜家女兒成爲京城各大家族主母的主要競爭者，就連皇宮內，和最有希望的兩位皇子的王府內都有杜家女子的身影。
就是因爲杜家女子在京城官宦、世家中都是炙手可熱的存在，陳蕭然纔會因爲剛纔聽說杜家看中了蔣毅的爺爺而感到驚奇。即便在杜家，有才有貌的女子也是稀缺資源，也不是任何人都值得他們用一個女兒去換取利益的。
“然然，這就是杜家家主杜月笙的高明之處。他知道莫欺少年窮，所以，他在選擇支助或者聯姻對象時，雖然也看中男子的家世背景，但更看種男子的才能與前途。只要是青年才俊，對杜家有所幫助，他都會拉攏，甚至聯姻捆綁”
“雖然我爺爺當時只是兵部左侍郎，但確是兵部尚書以下最有實權的人，而且當時他還負責軍中採買事宜。你知道的，龍朝這些年大小戰事不斷，軍需很大，當時我爺爺能入得了杜月笙的眼睛，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蔣毅的話讓陳蕭然點了點頭，是啊，雖然戰爭不是件好事情，會造成生靈塗炭，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喜歡動亂，例如做糧食、軍需生意的人，就巴不得國家天天打戰，這樣纔會有不斷的訂單，真金白銀也會如流水般進入他們的口袋。
杜家一直做的是糧食、官鹽的生意，甚至京城玲瓏坊也是杜家的生意，也就相當於，杜家掌握了龍朝衣食兩大民生生意。當然知道戰事對軍隊後勤糧草的需求。所以，向蔣毅爺爺拋出橄欖枝也不足爲奇。
想通這點，陳蕭然也沒有再意外，杜家會將一個黃花閨女許配給一個才死了妻子的男人了。只是，這嫁進蔣府的杜氏也肯定不是個簡單人物啊，否則，杜家家主也不會讓她嫁進蔣府。
“杜氏嫁進蔣府後，因爲杜家的助力，我爺爺的事業更是如虎添翼，平步青雲，只用了短短的十年時間就升任了兵部尚書一職，官拜一品。”蔣毅說起這些的時候沒有任何驕傲的語氣，反而是一副鄙夷甚至噁心的樣子。
陳蕭然當然知道蔣毅爲何對自己的爺爺會是這種態度，蔣四海說的好聽，是娶了個賢內助，府裡府外幫助他；說得不好聽，他就是個靠着妻子裙帶關係，一步一步爬上高位的男子。
說不定當年所謂看上了杜家女子美貌也是個藉口，蔣四海應該啊更看重的是杜家的助力，還杜家在京城錯綜複雜的關係網絡。
“你爺爺還真的娶了個賢內助，不但幫助他事業上成功，更是將你父親培養成才呢。難怪，你不願意我去怪罪你們將軍府的人”陳蕭然還是對剛纔蔣毅“企圖”給將軍府隱瞞而耿耿於懷。
蔣毅知道陳蕭然的性格，她可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所以也沒有怪罪他的意思。只是眼神怪異的看着她。
“你想有一個隨時都想對你圖謀不軌的枕邊人？”
蔣毅的話讓陳蕭然嚇了一大跳，也有所疑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個杜氏還想害你們蔣家人不成”
“我爺爺這一生就只有我父親一個兒子，杜氏進了蔣府後，府裡再無添一口人，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杜氏進蔣府之初，做過一件事情一下子收服了我爺爺。我爺爺看中了杜氏的美貌和杜氏一族的實力不假，但還沒有到真的相信杜氏是看中自己才嫁進府中，剛開始確實對杜氏有所提防。但杜氏進門後，一方面對我父親悉心照料，視如己出，一方面，自己偷偷服下了絕孕藥，放棄了自己做母親的資格。”
“什麼？杜氏自己喝了絕子藥？什麼女人對自己都這麼狠心啊？”陳蕭然聽了蔣毅的話，十分驚訝，沒想到杜氏對自己下手都這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