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王妃等着你呢!”
說完,綠竹還陰森森的露出一口大白牙,同時一側身,就將門口給讓了出來。
計浩心裡苦逼萬分,恨不得抽自己倆嘴巴子,怎麼就沒長腦子呢?出來幹嘛啊?直接從暗道走不就行了?真是活該被人逮。
計浩嘆口氣,耷拉着腦袋,認命的往外走。
出門時正好看見草兒也回來了,他懶得說話,只是無力的揮揮手,就算打了招呼。
草兒也不介意,甜甜的就是一笑。
計浩光顧着傷心鬱悶了,都沒注意倆小女子偷偷地揮了揮拳頭,還比了個勝利的姿勢。
原來計浩是被草兒給“出賣”了,倆妮子剛纔合夥唱了出雙簧。
可憐的傢伙還在那自責呢!
悲催啊!
綠竹將計浩帶到清雅園之後,讓他在外面等着,自己進去稟報了。
頭進屋前,她還不放心的朝後看了看,生怕計浩趁此機會,腳底抹油跑了。
計浩朝着她苦笑一下,然後還搖搖頭,保證不敢趁機開溜。
綠竹一進屋,再繃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就笑開了。
屋裡其他幾人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只是詫異的看着,也不開口詢問,反正待會她笑夠了,自會解釋的。
綠竹笑夠了,揉揉發酸的腮幫子,然後開口,“你們不知道,計浩那慫包,一聽王妃要找他,直接就藏了,我找了半天,愣是沒找見。多虧了小草兒,我才知道他肯定沒出去,於是就假裝避開,在門口等着他。現在他已經被我給提溜過來了,正在外面鬱悶呢!”
三嬤嬤聽了,拿手指頭點着她腦袋,“你就是個淘氣的,人家計先生老實,就知道欺負他,看哪天讓人家找補你?”
三嬤嬤這話裡有話,其他幾人都用曖昧的眼神在她身上打轉轉。
綠竹被看的不好意思了,一跺腳,“嬤嬤,沒帶您這樣偏心的,居然幫別人打趣我。”
說完,一屁股坐在香兒旁邊,拿起針線就忙活開了。
若楠見了,笑着開口,“能被綠竹捉弄,那是計浩修了八輩子的好了,他得知足。至於找補,還指不定誰修理誰呢?綠竹,你說是不是?”
若楠說得認真,但是那語氣卻狹促的很。
綠竹本以爲王妃能說句正經話,想不到也是這樣,最後嘴一嘟,乾脆不說話了。
屋裡嘻嘻哈哈的,氛圍很是輕鬆。
在屋外戳着的計浩就不那麼好受了。
他現在恨不得扇死自己,你說一個王妃找他辦事,他躲什麼躲啊?現在又被抓來了,豈不是更尷尬?
實際他知道,每次只要是綠竹去找他,他渾身就各種難受,各種不自在,想躲又不想躲的,弄得他都認爲自己毛病了!
想着醫不自醫,就因這他忝着臉去求東方晨。
計浩這話都沒說完,東方晨直接來了句,“你思春了,去百花樓找個女人就行了。”
被好友損了頓,雖然心裡不服,但還是偷偷摸摸去了趟百花樓。
找了個女人,他居然連點感覺也沒有,最後乾巴巴的讓人家唱了一宿的曲兒,臨了打發她離開時,雖然給的銀子不少,人家還是認爲他有毛病,那方面不行。氣的他灰溜溜的跑回來了。
打那之後,他就確定自己對綠竹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但是因爲她是王妃的陪嫁丫頭,所以一直沒敢說,只是偷偷的喜歡着。
計浩這胡思亂想的正熱鬧呢,三嬤嬤就出了屋。
“計先生,王妃請您進去。”
說完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計浩趕緊整了整衣衫,收斂了思緒,這才邁步往裡走。
一進屋,他發現幾個陪嫁丫頭居然一個沒落,都在屋裡,手上也還都忙活着東西。
“參見王妃,不知王妃喚屬下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眼觀鼻,鼻觀心,計浩那是分外的正經八百。
若楠放下手中的東西,先笑笑,然後開口。
“計浩,我有個問題要問你,你可得老實回答。”
若楠此話一出,計浩心裡就是一撲通,心道,千萬不要怕什麼來什麼!於是嚴肅的說,“只要是屬下知道的,定會據實以告。”
說完就忐忑的低下了頭。
若楠當然發現了計浩的不安,不過卻沒點破,而是緩緩地說,“計浩可曾去過青樓?”
若楠這問題一出,“噗”“噗”“噗”,喊着一二三似的,幾個丫頭都給噴了,附帶的還有一聲“哎呦”。
循聲去看,綠竹正將手指頭往嘴裡放。
原來幾個丫頭不覷王妃問的這麼生猛直接,一不小心,不是噴了就是針紮了手。
就連三嬤嬤這老的,一張老臉都被憋紅了。
計浩更是覺得天雷滾滾,恨不得找條縫兒直接鑽進去。
若楠這個“肇事者”卻完全不在乎,很是好奇的看着屋裡衆人的反應。
“你們都怎麼了?我不就是問個問題嗎?有必要這麼誇張嗎?”
幾個丫頭怎麼敢對着跟她說,於是都默默地低下了頭。
反正今天要回答問題的又不是自己,靜靜看戲就行了。
計浩一張臉漲的紅紅的,不知道王妃問這問題是個啥意思。
“計浩,你不用考慮什麼其他的,老老實實回答就行了,我沒別的意思。”
別的意思。”
看見計浩猶豫,若楠又補充了一句。
計浩聽了,心裡腹誹,你是沒什麼意思,但是沒準別人聽了會有意思呢?
計浩吭吭唧唧,磨磨咕咕的半天都沒憋出一個字來。
綠竹本來不打算開口的,但是見他半天都沒崩出一個字來,心裡就着急了。
這一着急,一時間就沒管住這張嘴。
“計浩,你是個娘們嗎?怎麼這麼墨跡?有什麼就說什麼,值當這麼肉了嗎?”
計浩就是因爲顧忌綠竹才猶猶豫豫的,現在反倒被她這麼“豪邁”的一吼。
於是臉一沉,低聲開口:去過。
倆字,簡單直接。
“哈哈哈哈哈”
屋子裡突然迸發出一陣大笑,原來是香兒一個沒忍住,笑崩了,而且一邊笑,嘴裡還一邊唸叨。
“哎呦媽呀,計先生,你也忒有意思了,不就是倆字嗎,值得您考慮着半天嗎?害人家還誤以爲你是純潔的白蓮花呢?”
香兒跟在若楠身邊時間長了,說的一些話,也受若楠影響。
“哼,就是,磨嘰半天原來還不是一樣?裝!”
若楠都沒說話呢,綠竹這嘴就不饒人了,句句給那刀子似的,剌的計浩肉疼。
若楠也看出來了,要是自己再不開口,計浩得抓跑了。
於是很嚴肅的咳嗽一聲,房間裡重新變得安靜。
既然王妃都開口幫着解圍了,計浩也不能太那個了,於是一抱拳,“有什麼事就請王妃直言吧!能幫的肯定不推脫。”
若楠聽了,笑着開口。
“計浩,是這麼個事,閒着無聊,我就跟丫頭們研究了點新東西,但是這東西比較新穎,咱們大嶽朝暫時還沒有。我需要找些人幫我做做宣傳。”
計浩一聽做宣傳,眉頭就是一皺,心道,這做宣傳跟逛青樓有嘛聯繫啊?王妃這思維跨越太大,他還真跟不上趟。
“計浩駑鈍,不明白您的意思,還請王妃明示。”說完就躬下了身子。
“這麼說吧,如果你去逛青樓,那些女子怎樣着裝會比較吸引你?”
問完,若楠直勾勾的盯着計浩的臉。
計浩的臉上是一陣紅一陣白的,又成啞巴了。
三嬤嬤聽了這問題,也蹙起了眉頭,王妃這問題實在是有些過了,尤其對方還是男子,這要是讓王爺知道了,又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三嬤嬤就琢磨着該怎麼提醒一下王妃。
計浩也是這麼想的。
你說他一個男子還是她的屬下,怎麼好開口回答這樣的問題。這要是讓王爺知道了,還不將他發配邊疆啊!
屋子裡再次陷入寂靜狀態。
若楠雖然後知後覺,但是很快也察覺到問題的關鍵了。這是古代,她一個女人問其他男人這樣的問題,好像確實不合時宜。
“這樣吧,計浩,問題你也別答了。一會兒給你個任務,你去趟嶽城最好的青樓,將那裡的老鴇給我請來,我親自跟她說。”
計浩聽了這話,雖然也很無語,但總比剛纔那個問題好解決吧!
“啓稟王妃,這嶽城最好的青樓當屬百花樓,不過能不能將老鴇請來,計浩心裡也沒譜,屬下只能一試,還望王妃體諒。”
若楠思索了一下,然後毫不在意的開口,“你儘管去試試吧,成不成都不賴你。”
計浩得了這保證,頓時感覺輕鬆了。
“另外,屬下有一擔心,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計浩也有自己的顧慮,於是開口詢問。
“你說吧!”
“請老鴇不難,但是這見面就不好說了,畢竟您可是王妃啊!再者這裡也是王府,一個青樓的老鴇光天化日之下來王府裡,這傳出去肯定又是事兒,沒準還會連累王爺。”
若楠聽了計浩的話,想了想,覺得有道理,於是問道,“那你覺得該怎麼辦才合適?”
“要不這樣,您將要辦的事情交代給您的丫頭,我帶她去見見老鴇,這樣既保全了王府的門面,也爲王妃減少了不必要的麻煩,您覺得怎麼樣?”
若楠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於是點點頭。
“你先去聯繫老鴇吧,我將事情好好地交代一下,一旦你那妥當了,立馬讓我的丫頭跟她會面。”
計浩點點頭,然後抱拳就要離開。
“計浩,你等等,今天這事,保密,不能讓王爺知道了,明白嗎?”
有些事暫時還不適合告訴給木玥昃,再者就算要告訴也得她親口來說。
計浩點點頭,然後就退了出去。
待他出去之後,香兒她們嘰嘰喳喳的就議論開了。
“王妃,您真的要跟青樓的那些人合作啊?如果跟她們合作了,還會有人買咱們的內衣嗎?”香兒心裡很沒底。
“沒事,只不過就是讓她們幫忙展示一下,估計影響不大。”這點若楠早就想好了,到時候她會給那些青樓女子化妝,甚至戴上面具都行,關鍵不在臉而在於身上穿的東西。
香兒得知王妃啥都想好了,心裡也就放心了。
“好啦,這些你們都不要操心了,現在你們的關鍵就是將樣品做出來,至於其他的運作就交給我吧!”
“王妃,那您打算讓誰去給老鴇談啊?”三嬤嬤心裡很沒底,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稍有差池,那事情可就麻煩
情可就麻煩了。
“這個你不用操心,這事就由綠竹出面吧!”說完,若楠轉頭看向正低頭繡花的某人。
綠竹這正一心二用的繡着花,冷不丁的被若楠點了名,一閃神,“哎呦”,繡花針又偏了。
綠竹氣嘟嘟的再次將手指頭放進嘴裡吮吮。
“王妃,您是故意的對不對?這都兩次了。”綠竹一邊抱怨着,一邊將嫩蔥似的玉手伸出來。可不是手指頭上赫然兩個紅點,其中一個還有血珠子,特別明顯。
若楠努努嘴,“這可不全賴我,誰叫你一心二用呢?扎你都是輕的。”
好像故意意有所指似的,若楠故意將話說的模棱兩可。
綠竹許是心虛,還真不敢繼續狡辯。
“綠竹,你見了老鴇,不要透露你我的身份,只說咱們是別處的商人就行。咱們就用她的姑娘給咱們做展示就行,展示的要求我給你們講過了。關於費用,每人不要超過200兩,人數嗎?至少十五人。你可都記清了。”
若楠簡單的囑咐了幾句。
綠竹對於若楠地安排好像也沒什麼異議,滿口的答應了。
這件事呢,就這樣安排好了。
再說計浩,從清雅園離開之後,沒回他的花房,而是直接去了前院木玥昃的書房。
在書房裡,木玥昃正在低頭寫着什麼。
計浩進去的時候,老半天木玥昃都沒搭理他。
最後還是計浩等不及了,咳嗽一聲,才引起木玥昃的關注。
“有事嗎?”
木玥昃連頭都沒擡,只是淡然的問了一句,好像很不喜歡此時有人來打擾他。
計浩就知道會是這樣子,也不在意,快步來到書桌旁,張口就是一句。
“王妃讓我幫她聯繫百花樓的老鴇。”
話畢,只見木玥昃手一哆嗦,一大滴墨汁落在了差不多寫好的奏摺上。
木玥昃濃密的眉頭皺了皺,這才嫌惡的擡起頭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聲音冰冷陰森,計浩的汗毛馬上豎了起來。
“王妃搗鼓出了什麼新玩意,好像需要跟百花樓的姑娘們合作,讓我幫着聯繫老鴇。”
硬着頭皮,計浩終於將話說囫圇了。
“你怎麼回答的?”木玥昃瞪着計浩的眼睛,能將他燒着了。
“我能說什麼?她是主子,我是屬下,只能從命。再說了,我就算不答應,王妃想幹的事情還是會做到的。左不過就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計浩這話說的也不假,確實是這樣。只要是若楠想幹的,遲早她都會幹成,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功夫。計浩早就見怪不怪了。
“她要親自見?”
木玥昃也知道跟計浩吼完全是不頂事,索性也就不吼了,弄清事情纔是關鍵。
“本來是打算她親自見老鴇的,但是被屬下勸阻了。王妃應該會派她的丫頭來辦這件事。”計浩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儘可能詳細的告訴木玥昃。
“好了,既然王妃讓你聯繫,你就認真去做吧,不過事情的發展要隨時通知我。”
“這可能不行,王妃吩咐了,暫時不讓告訴您。還有我將這是告訴您了,你也要替我保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行了。”
要是讓王妃知道他告密,王妃沒準會吃了他。
“你放心吧,我不會說的。”
木玥昃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不好受。
你說他這老公當得,連個屬下都不如。自個老婆有了事情,不向他求助,反而找別的男人。這讓他情何以堪啊?
木玥昃的黑臉臭臭的,陰陰的。
計浩不是瞎子,當然看的見,也明白這其中的原因,雖然不敢說,但是心裡卻也平衡了。
原來在王妃面前吃癟的人並不是只有自己一個。
計浩將該說的都說完了,就離開了木玥昃的書房,回了自己的花房。
至於百花樓的事情,想來就不需要自己操心了。
因爲百花樓也是他們影閣的產業,讓不讓老鴇見王妃,那就是木玥昃一句話的事。
這也是爲什麼今天他會毫不隱瞞的將這件事情告訴木玥昃的原因。
因爲就算他不說,百花樓的老鴇也會說的。
與其到時候讓木玥昃朝自己發飆,不如自己佔據主動,提前坦白從寬了。
木玥昃目送計浩離開之後,坐在椅子上就發起了呆。
你說他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呢?
木玥昃也沒譜了。
又坐了一會兒,實在靜不下心來,木玥昃索性撂下手中的奏摺,起身離開書房,往清雅園走去。
楠兒現在又研究了新東西,自己這做老公的,理應第一個知道纔對。
抱着這樣的心思,木玥昃興沖沖的往清雅園走去。
他以爲他去了,若楠就能對他坦誠,誰知道他到了清雅園之後,若楠不但沒說,就是他旁敲側擊,若楠都沒漏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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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愚人節,大家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