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沉吟了半響問道:“施恩,你有沒有辦法讓我進去探查一番。我想當面和那個趙雨聊聊,瞭解一下具體情況,看看有什麼辦法沒有。”
施恩點頭道:“這個我盡最大努力,畢竟府衙監獄不是自己直管,還有張都監在暗中插手,不一定會很順利。”
秦楓點頭,他讓施恩盡最大努力,一定要促成此事。
兩個時辰之後,施恩帶來好消息,說下午的時候秦楓可以進去探監。至於能不能夠找到這個趙雨那就只有聽天由命了。
秦楓問道:“兄弟你一定要注意,這兩天最好不要去快活林。我打探到蔣門神將會對你不利,一定要小心謹慎。”
施恩略微頓了一下,沒有直接答應秦楓,只是點頭道:“我一定會注意安全,你也一樣。”
兩人交流了幾句便匆匆分手。秦楓徑直前往府衙監獄,去找那個趙雨。
進得監獄,秦楓前後打點了五十多兩銀子,纔得到在裡面自由行走一個時辰的許可。
他快步在裡面搜尋着,挨個詢問趙雨身在何處。
可是在這黑暗潮溼的地下牢獄之中,除了無數叫喊着冤屈的犯人,竟然沒有問到一絲有價值的答案。
看來這監獄之中的嫌疑犯估計不會有趙雨了,那麼他可能就是在地下二層關押的死囚犯。
秦楓又使出了一百兩銀子,終於得到進入死囚監獄的許可。
地下二層更加灰暗和潮溼,且不說無數的蚊蟲嗡嗡直叫,甚至還有不少老鼠,不怕人似地來回跑着。
這一層死囚牢中,沒有了喊冤叫屈的嘈雜聲音,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或許這些人知道自己離死期不遠,也沒有了求生的慾望,只是在這裡吃着喝着,等待死亡的來臨。
知道自己要死卻無可奈何,這何嘗不是人世間最悲哀的一件事情。
秦楓挨個詢問趙雨的下落,終於在其中一個小格子中找到了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趙雨。
“你就是趙雨?”秦楓看了看他骯髒的臉,還有骯髒的身體,根本看不出來他和趙風、趙雲有什麼掛的上面的地方。
或許是在監獄中備受折磨的緣故,趙雨顴骨突出,整個人瘦弱不堪,面色慘白,看來是長期缺乏營養和陽光日曬的緣故。
趙雨勉強睜開眼睛看了看秦楓,他低聲問道:“你是何人,我怎麼沒有見過你?”
秦楓說道:“我叫秦禮,是趙風和趙雲的朋友。”
“我的兩個兄弟在哪裡,他們是不是過來救我了?”趙雨一聽到他兩個哥哥的名字,立刻來了精神。
秦楓問道:“好兄弟,你是犯了什麼重罪,怎麼在這死囚牢之中?”
趙雨嘆了一聲道:“我們本來在漠北打家劫舍,日子過得好好的。可惜我貪念女色,跟隨着一位風塵女子來到孟州,想好好和她過一段鴛鴦戲水的日子。沒想到一次酒後沒有壓住性子,失手殺了幾個人,又一把大火將怡紅院燒了個乾乾淨淨,最後被官府捉拿,判處死刑,這秋後便要問斬了。”說到這裡,趙雨竟然哭泣起來。說明了他對生命還是很看重的,對生活還是很嚮往的。求生的慾望是每個人類的本能,他自詡英雄好漢,在生與死的考驗之下,同樣不能例外。
秦楓眼神鄙夷,這樣一個強盜頭子,酒後殺人竟然說得如此輕巧無比,好像殺人跟殺雞宰羊一般輕鬆自在。這樣的歹徒,不死也沒用。若是平日裡,秦楓早就手起刀落,替天行道宰了這小子。可是現在情況特殊,或許這人還有可用之處,因此對他還算客氣。
趙雨擦乾眼淚急切地問道:“好兄弟,是不是我那兩位哥哥從漠北趕來,他們再想辦法拯救我。你叫他們一定要救我出去呀,這裡好黑我好怕,我不想死,我還想活命呀!”他的話語急促,情緒激動,看來在這裡受到過慘無人道的刑罰,被折磨怕了。
秦楓安慰了他幾句,然後說道:“你的兩位哥哥正在想辦法拯救你,不日便會想出辦法。你在這裡稍安勿躁,過不了多久就可以重見天日,今後幸福的日子等着你們呢!”他嘴上這樣說着,心中恨不得兩刀砍死這個慘無人道的匪賊。
既然趙雨在這裡,想辦法怎樣將他救出纔是硬道理。到時候人質在自己手中,不怕趙風和趙雲兩兄弟不對張都監反水。
到那個時候,殺張都監和張團練的人就是張氏兄弟。沒有了原告,武松自然可以放出來。估計現在他已經對這個社會看透了,心也已經涼透了。自己再加勸說,一定能說服武松歸順秦家莊園。
“你一定要救我出去,一定不能讓我死呀!”趙雨緊緊抓住秦楓的手,口中絮絮叨叨,神志都有些不清不楚。畢竟他在這暗無天日的死牢之中度過了不少日子,有些神神叨叨也算正常。
秦楓點頭道:“此地我不能久留,今日就說到這裡。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你就放心的等候機會吧!”
他甩開趙雨那雙骯髒的雙手,站起身來,正準備往外走。這時死牢的門口站立了一個身影,昏暗的燈火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用低沉沙啞的聲音說道:“你在這裡玩得很開心呀,怎麼就不多坐坐,替替我的兄弟也好呀!”
秦楓內心一沉,瞳孔急速收縮。對面這個人的聲音似曾相識,而且聽聲音中氣十足,應該是個練武的高手。
“你是誰?”秦楓問道。他一邊問着拖延時間,一邊四面觀察周圍的環境,要儘快熟悉這裡昏暗不利的環境,待會兒一場惡戰纔不至於失去地利。
“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那人緩步往前走着,他邊走邊陰沉笑着說道:“我就是趙風呀,這幾次你夜探張都監府邸不是和我打過好幾次照面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呢?”燈火將趙風陰沉的臉映照出來,秦楓的心像沉入了大海,不停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