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秦楓最關切的問題,韓泰微微一笑,慢悠悠搖搖頭道:“這倒不至於,官府已經查明這些匪徒是幽蘭教的反賊。而且昨日不知怎麼回事,廣德寺發生慘案。許多幽蘭教徒被屠殺殆盡,只剩下兩個奄奄一息的反賊。在官府的嚴刑逼供之下招認,他們便是幽蘭教潛伏在這裡的細作。爲了接應攻打劍閣的反賊因此在這裡駐紮。”
“他們看到我們挖出二十萬貫錢財,因此臨時起意,從官府將財寶偷盜而出,還將前去他們老巢調查的掌門殺害。”韓泰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道:“現在大家都已經沉冤得雪,趙波被證實不是幽蘭教衆,我和你都是清白的。”
“已經證實了趙波和你我的清白,而且幽蘭教也承認了整件事情都是他們的陰謀是吧?”秦楓問道。
韓泰點點頭道:“不錯,那兩個奄奄一息的俘虜主動招認的,我們都還沒有動手。這真是咄咄怪事,我們自己抓的俘虜打死都不說,這些不知道誰剿滅的賊人竟然主動招認。”
他停下腳步,聳聳肩膀低聲說道:“秦公子,我一直在猜想,這件事情莫非是你暗自做下的?”
秦楓啞然失笑,昨夜自己分明就在黃巢寶藏中探尋,哪裡能夠分身前往廣德寺剿滅逆賊。這些事情當然是武松和石秀做下的,而且早就用盡各種稀奇古怪的嚴酷刑法,將那兩個人折磨得精神意志崩潰,自然不用再拷打便招認了。
不過他當然不會將這些事情說出來,只是打個哈哈道:“我哪裡有這個本事做出這樣驚天動地的大事,這當然是吉人自有天相,也不知道江湖上哪路俠客做下的這等俠義之事。”
韓泰雖然料定這件事情絕對與秦楓有關,但是因爲沒有證據,因此也只能作罷。不過現在武館的嫌疑洗脫,趙波和自己也沉冤得雪,掌門的大仇也得報。可以說這件事情基本上已經圓滿,他也不用再去追究此事到底是何人所爲。
他拉着秦楓想要繼續前行,徑直去縣太爺的內堂。秦楓遲疑了一下問道:“韓大爺,這樁案子不是已經了結了嗎?我們還去官府內堂幹什麼?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嗎?”
韓泰笑呵呵地說道:“此事順利解決,失竊的財寶官府也全數追回。現在縣令大人非常高興,下令重賞我們遂州武館。重新讓我們維持遂寧縣城治安,還給了武館許多特權。”
“這是好事呀,能夠再次得到官府的認可,對於民間組織來說,應該已經是最好的褒獎了。”秦楓由衷地讚歎。不過他話鋒一轉說道:“可是韓大爺,既然你們已經得到官府認可,應該趕快重振旗鼓纔是。卻爲何偏偏在官府門口守候於我,還非要將我拉進官府內堂之中呢?”
韓泰哈哈大笑道:“此次破解案件,你的功勞最大。我已經向縣令大人請願,他要好好獎賞你,現在正在內堂等着你呢。”
“我不去。”秦楓定住腳步,堅定地搖搖頭道:“韓大爺,多謝你的請願和好意。不過我秦某人習慣了風輕雲淡,不喜歡和官府打交道,因此這縣令大人那裡我就不方便去了。”說完他轉身便走,一點也不顧及韓泰尷尬的表情。
“我說秦公子你這又是何必呢?”韓泰追上來勸阻道:“你的確是我遂州武館的恩人,也是此次案件偵破的最大功臣。不過是去見一見縣令而已,讓他表達對你的感謝之情,並沒有什麼其他意思。”
秦楓嘴角一歪道:“韓大爺,縣令那裡我是絕對不會去的。而且我也勸你應該早一些回到武館主持大局,千萬不要讓喬茂給捷足先登。”
他低聲提醒道:“要知道這次財寶的事情如此隱秘,卻被幽蘭教的人知道了內幕,若說沒有人通風報信我是絕對不會相信。你仔細想想,若是你和趙波被冤枉致死,誰是最後最大的得利者。”
聽了這話,韓泰渾身如同被釘在了原地,半響沒有任何動靜。他的渾身冰冷,心中思緒萬千。其實他早就有些懷疑喬茂,但是因爲沒有確鑿證據,因此也不能胡亂猜測。
現在秦楓將這些擔憂說了出來,說道了他的心中,也及時提醒了他。這幾句漫不經心的話,如同醍醐灌頂,讓他的頭腦立刻清醒過來。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還有更加艱鉅的戰役等着他來挑戰。
“那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韓泰頭腦有些亂,還沒有理出思緒。他徑直說道:“秦公子,現在你的嫌疑已經洗脫,下一步你將如何行動?”
秦楓說道:“幽蘭教反賊正在攻打劍門關,想要將四川這塊寧靜之地佔據,把這裡變成如同地獄的修羅場。我要前往劍閣相助守軍一臂之力,把幽蘭教的叛賊擊退!”
“沒想到少俠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大志。枉我韓泰活了這麼大歲數,卻連你的十分之一志向都趕不到。”韓泰深深嘆了一口氣道:“秦公子,請你稍後,我去武館一下立刻前來。”
“你有何事還要說嗎?不去和縣太爺聊聊人生了嗎?”秦楓捂着嘴笑着。
韓泰尷尬地搖搖頭道:“秦公子請在東門外等候片刻,我去去就來。”說完他便急匆匆走了。
秦楓也不知道韓泰要去幹什麼,不過既然這位讓人尊重的老爺子請自己稍候片刻,那麼管什麼事情,不過自己有多麼想盡快趕往劍閣,也應該稍等,這便是對對方最大的尊重。
東門外,微風輕撫,現在是黃昏時節。陽光斜斜照射,溫暖着每個人的心。秦楓雙手負背,遙望着遠處連綿不斷地崇山峻嶺。據說這連綿的羣山名字喚作龍背坡,是遂州的龍脈之所在。這段羣山一共有好幾十里長,遙遙看去的確像條巨龍盤踞於此。或許遂寧這座斗城爲什麼如此寧靜致遠,爲什麼幾百年來百姓安居樂業,就是因爲有祥龍的護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