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越飄越密,尤其還是大年三十下雪,確實能給人帶來一種瑞雪兆豐年的喜悅心情,楊水嬌便是驚呼道:“這幾年一直在南方打轉,好久沒看到北方下大雪了,下,趕緊下,把地面全下白了,我們可以堆雪人,還可以照相。”
王楓愕然道:“楊水嬌,誰告訴你信陽是北方的?”
楊水嬌不服氣道:“信陽不是屬於河南嗎?河南地處中原,中原不就是北方嗎?”
“哧~~”王楓輕笑一聲:“信陽的緯度和南京差不多,而且位於淮河以南,所以你不要抱太大指望,把樹下白就差不多了。”
“哼!”楊水嬌冷冷一哼:“我讀的書少,你不要欺侮我,氣溫高低不全是由緯度決定的,一般來說,同緯度地區,靠海洋越近氣溫就越高,而信陽深處於內陸,南邊又緊挨着桐柏山與大別山,冬季北風吹來會被阻擋形成迴旋風,造成反覆降溫的效果,所以他冬季的氣溫當然比南京低啦。”
“喲嗬!楊水嬌,你什麼成了氣象專家?要不要等戰爭結束了,轉業去氣象局工作?”王楓怪叫一聲,滿臉的不敢置信之色。
楊水嬌最是享受王楓的這種表情,但表面仍毫不在意的說道:“纔不稀罕呢,再說氣象局連個影子都沒有吧。”
“行了行了,別鬥嘴了。”傅善祥拉着楊水嬌,笑吟吟道:“今天是大年三十,雖然我們行軍在外,但也得準備一下吧,至少有個過年的樣子。”
王楓想都不想道:“全軍一起包餃子,每個人至少包五十個,大年初一早上吃,有任務的回來包,一個也不能落下。”
“包那麼多餃子幹嘛?”周秀英不解道:“全軍連各種輔助人員在內,一共六萬五千人,每人包五十個。這就是三百多萬個,明天早上能吃掉那麼多嗎?要知道,新年餃子是不能剩的,必須要吃完。”
王楓神秘的笑了笑:“大妹子你放心吧。吃不完我來吃!”
“就你?”周秀英丟了個白眼過去,不過她也知道從王楓嘴裡挖不出實話了,索性不再問。
以連爲單位,每人必須包五十個餃子,美醜不論。全軍除了留下足夠的人手擔任警戒,其餘人員立刻忙碌起來,於是乎,殺豬的殺豬,剁肉的剁肉,洗菜的冼菜,和餡的和餡,擀麪的擀麪。
全軍在一起包餃子,是增近官兵感情的一種好辦法,也是解放軍的常用招數。大家圍在一長條桌子前,不分地位高低,只看包出來的餃子漂不漂亮,天南海北,說說笑笑,還伴着鬥嘴嘲笑,整個營地充斥着節前的喜悅氣氛,也飄蕩着濃郁的餡香。
甚至這股香味,被呼嘯的北風裹挾,都飄進了淮軍營裡。
“什麼味兒?”
“餃子味兒。他孃的,短毛竟然在包餃子,也太幸福了吧。”
很多人都伸長脖子,嚥下一口口的口水。滿臉的羨慕之色,人家打仗不誤過年,而自己呢,頂風冒雪守大營,還要擔心對方隨時來攻,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其實雙方都有人在風雪中守着營寨。沒有誰比誰更苦逼,所不同的只是心境上的差異,民盟軍一方懷着必勝的信心而來,氣勢如虹,攻守自如,佔據戰場的主動權,而淮軍處於守勢,戰局發展由不得他,他只能被動防守,也沒有擊潰民盟軍的信心,三大統領沒有一個人提出反擊民盟軍的軍營,就恰恰說明了他們很是心虛。
更何況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每天夜裡都要派五千人去守山,也就是說,五萬人一個都跑不掉,本來這是義務,沒好什麼抱怨,可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人家在營裡睡大覺,自己去蹲山喝西北風,還要擔心民盟軍指不定哪來真來攻山,心裡哪能沒有怨言?
另外還有一點,淮軍並沒有任何過年的準備,軍中冷冷清清,一派戰前的緊張氣氛,由於物資緊缺,軍中依然是粗茶淡飯,以幹餅和稀粥類的食物爲主,想吃的好根本是沒可能,只能勉強維持着普通士兵不餓肚子。
而民盟軍那邊在包餃子,居然有能力包餃子,六萬五千人,平均每人吃二十個,這就是一百多萬個吧?同樣的都是當兵賣命,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餃子香味從從中午時起就陸續飄來,直到淮軍士兵吃過幹餅稀粥加過年特賜的每人兩塊紅燒肉做爲晚飯,香味依然還有,更過份的是,除了餃子香味,還有炒菜的香味,更更過份的是,民盟軍軍營裡竟然放起了煙花爆竹!
“走,上山!”劉銘傳心裡很不是個滋味,帶着五千名淮軍戰士向山上走去,雖然每個人身上都多披了一件棉衣,可是漫天風雪,條件比昨夜還要惡劣,很自然的,每個人都是滿臉的垂頭喪氣。
果然和大多數人的猜想一樣,這一夜沒有民盟軍出現,當回到中軍大帳時,就連劉銘傳都吃不消了,在風雪中乾熬一夜,還不能打盹,這種滋味嘗過一次,絕不想再嘗二次,可是再過兩天,又輪到他了。
其實在這種天氣里民盟軍攻山的可能性很小,但沒人敢賭,如果出現了意外呢?面對王楓,沒有人敢掉以輕心。
經過一夜風雪,雪花漸漸地稀疏下來,地面山頭一片雪白,溫度也比昨天低了許多,劉銘傳喝了一碗熱粥之後,與張樹聲和周盛波都在發着呆,因爲他們意識到,在這種看似沒有盡頭的煎熬中,軍心士氣遲早會出問題。
“孫子曾有言: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我不得不說,王司令確實是個奇才,深得用兵精髓,當我軍被耗至精疲力盡之時,便是他揮師強攻之日,可惜的是,我們明知他的心思,卻無能爲力啊!”隔了好久,劉銘傳才搖了搖頭。
周盛波猛一咬牙:“實在不行就找個機會主動進攻吧。”
劉銘傳與張樹聲沒有接腔,民盟軍分立三個軍營,每營僅相隔五百米,可互相守望,營壘外高溝深壘,別說正面強攻,即使偷襲都未必有用,主動進攻,怎麼攻?
“報三位大帥,短毛有支車隊正在向我營駛來!”這時,一名親兵忽然在外喚道。
“可是大軍來攻?”劉銘傳連忙問道。
親兵很肯定的答道:“只有數百輛車,每車由兩匹馬拉,配三到四名士兵,總人數兩千人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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