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這些花種子和土混合在一起,讓它落地就站住好麼。”
雨薇看着萬村長問。自己畢竟還是有點農業常識的,比這些貴族小姐強的很多。
“小姐的招很好,就是有點髒了,這活我們幾個來幹吧。”萬村長指了指自己的幾個兵。
“好,這攪拌土的活兒你們幹吧,不過在馬上的活兒我們要做。”韻惠和琪月是真心想做這個事情。
“小姐,我,我,”
“呵呵,萬村長,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
雨薇看着萬村長的表情十分的糾結。好似有爲難的話要說。
“小姐,您還有別的野菜種子麼,這開了春,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家家的糧食都不夠吃,都要去地裡挖野菜,如果我們多種些能吃的野菜,比這個更有用。”
萬村長終於鼓足了勇氣,一口氣把要說的話都說完,彷彿一停下就說不出來了一樣。他身後的幾個村民都面色凝重的跟着點頭。
這個纔是爲老百姓辦實事呢,什麼美麗都是建立在溫飽以外的。餓着肚子看什麼都不會美麗的。雨薇看着這些面色已經紅潤的漢子,認真的說,
“當然可以,謝謝你們的提議,只是我不知道什麼野菜好吃,你們出門去尋找一些種子來,多一些品種也可以。我們人多力量大,一起種出來,一路種到你們的家。”
“謝謝小姐,我們就去找,”幾個人都出去了。
“不要都去了,留下兩個攪拌土,你們不要弄數量多。要種類多就可以。”雨薇急忙的喊;
“知道了,小姐,”走遠的人高聲回答,那聲音輕盈的要飛上天了。再不知道這位的能耐就是傻子,瞎子。聽出來,只要有一點,人家就能弄出來很多。這菩薩顯靈可是看到不止一次了。
很快。他們拿回來五六種常見的野菜種子。雨薇只認得蒲公英,他們叫做婆婆丁。大庭廣衆的只好求助於菩薩啦。
只見菩薩在案子上又熠熠生輝了,雨薇吩咐萬村長在地上鋪上一個大席子。
這次菩薩的動作改變了套路。拿着一個柳枝在空中一揮撒。攪拌好的種子源源不斷的噴涌而出,在大家都木木的看着的時候,萬村長已經帶着人快速的往袋子裡面裝了。
林逸詠,郝興武。莫雲飛,張強林。吳雲海都明白過來了,提着袋子跟着忙活。韻惠和琪月,張婉兒帶着江南,煙雨。趕緊的準備袋子。
蒲家四個人從屋子裡面出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個場面。劉氏是個能幹的,問明白了情況,加入了幹活的大軍。所有的袋子都裝好了。一點數,正好是和馬匹的數字相配。一批馬上配備兩個。
“金小姐,這些種子可以給我們一些嗎,我們一路撒回家去。村子裡面的人每年都得挖這些東西吃。”
劉夫人鼓足了勇氣走到雨薇的面前,說出來自己的要求。
“劉夫人,我先謝謝你的這份胸懷,你也提醒了我。這樣,我帶着女孩子和萬村長一行不能騎馬的人先慢慢走。
其餘的人以此爲中心向四個方向一路撒下去,走半天的路程,下午返回,爭取天黑之前攆上我們。”
大家都點頭答應,萬村長紅着臉說;
“小姐,我們已經能騎馬了,就是還不敢太快,就跟着蒲先生和劉夫人這一路吧。送他們到家再折回來。”
雨薇很能理解他的心情,託人後腿的感覺真的不好受。“好吧,既如此,蒲先生,就先請吧,我們後會有期。”
“金小姐,在您的高義面前,蒲某慚愧,從今以後,定然竭盡微力造福鄉梓。”
“蒲先生,每個人的能力不同,造福鄉梓的方式方法都不同。你的這本聊齋就是你和你的鄉梓的名片。而且是千年萬年。”
蒲先生聽了雨薇的話也不矯情,帶着種子袋子和那隻被打的皮開肉綻的野豬走了。劉氏的懷裡則是更寶貝的藥材種子。蒲箬生的手裡是一尊淨空菩薩的雕像。
詹俊峰坐在馬車裡,看着忙忙碌碌的人們有點不好意思了,連郝杏雲都忙得腳不沾地。自己能做些什麼呢,
雨薇笑着來到他的面前,“您如果不好意思,不如幫我們帶着孩子吧,這些個孩子只要有人陪着就可以,你可以給他們讀書。你願意麼。”
雨薇知道這個時代的男人都不屑於做這件事,自家孩子都不碰一下子。所以要先徵得他的同意,沒想到他回答的倒是乾脆。
“好,金小姐,我願意。這一路我就給他們啓蒙吧。”
郝杏雲在一邊嘴角上揚,露出了微笑。遞過來書說道;
“呵呵呵,三字經,百家姓,他們已經聽膩了,該讀千字文和全唐詩的了。給你,他們認真聽就是讀對了,哼唧就是要重讀”
“啊,天下還有這樣的孩子。”
看着疑惑不解的詹俊峰,大家心裡都在暗笑,要不怎麼配得上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老俠客那樣的人兒看見他們都滿臉花兒開呢。
雨薇早已經和小藤蔓商量好了,這一路上,小藤蔓都會暗中在溝溝坎坎的荒地頭種上這些野菜。小河溝裡放些魚籽。
真正的大田不要種,因爲這些野菜真的很野蠻,跟糧食作物爭養料。
這些人做的不可能到位。只不過不能傷了他們的積極性,盡力做了這件事情,大家一路的心情都好。
一路走出去,都極靠着路邊,敲打着馬背上的口袋。這種怪異的行動引來路人的側目。
你們看你們的,我們做我們的。做自己的事,讓別人看去吧。誰也不會因爲路人的反應而停下自己要做的事兒不是。
“小姐,我發現有一對主僕一直跟着我們,不過感覺不到惡意,就是好奇的尾隨。”
第二天中午在路邊的飯莊客棧吃飯的時候。雪月低低的在雨薇的耳邊說;
“我也發現了,這個人很怪,你看他的身姿挺拔,眼睛倍亮,可是皮膚卻是滿滿的皺紋,好似耄耋老人,我懷疑這是一種病。”
雨薇一邊吃着飯,一邊說着。雪月也是一樣的吃着,
“我也看出來了,只是不懂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病。沒聽說過,更沒見過。”
“這是一種早衰症,年紀輕輕,生理機能已經老化,嚴重的十幾歲就彎腰駝背,老態龍鍾了。一般只能活到7至20歲,大部分都會死於衰老疾病,他還算是幸運的,骨骼還沒有退化,這種病也是有很多種。我們再等等,看看他想幹什麼。”
這種病在整個人類中都很罕見,千萬分之一的機率。比重大獎還難呢。前世也是隻有在網絡上見過,生活中倒是沒有。
“嗯,我聽到那個僕人稱他少爺而不是老爺。”
“我想下午就會按捺不住。與我們攀談了。中午都休息一會兒吧。”
這個分隊還是隻有女人們,男人依舊去了別的路途,晚上回來集合。那些花籽,每袋子都是剛剛好夠一天的量。只要有這些花籽的地方,小藤蔓就會往縱深擴散開來。
郝杏雲在房間裡給詹俊峰揉腿。三個小寶貝早就被人瓜分搶走玩去了。除了種植的時候都忙,其餘的時候,這位母親根本撈不到孩子地影子。
雨薇只給了詹俊峰每天一粒藥丸,在路上不方便泡浴,晚上倒是可以,病人求治癒的心情都是一樣的急迫。他居然整整的在浴盆裡面泡了一夜,一邊泡浴一邊揉搓雙腿,真的感覺到那雙腿有了一點點的知覺。
喜得他涕淚長流,使勁的擊打着盆裡的水。真想嚎叫幾聲,可是不行,深更半夜呢。
沒想到,今生今世還有站起來的一天,還有再遇到趙依迪的一天。
下午,那人繼續尾隨着,倒是派那個小斯來說打算也要兩個袋子,他們的馬閒着不幹活可惜了。
雨薇倒是沒想到這樣的搭訕方式,既然你想幹活,就給你一份好了,雪月和楓華一人解下來一個袋子,交給那個小廝。兩個人樂呵呵的跟在後面種起來。那種笑容真是讓人不忍直視,這朵行將枯萎凋零的生命。真心不知道他還能活多久。
“那個人是什麼情況。”雨薇暗中和小藤蔓聯繫說道;
“主人,就是你說的那種病,他還能活一年。”
“她是來找我們治病的麼,”
“不是,他不知道您是誰,只是不想這樣死在家裡。出來走走。看見你們的行爲好奇而已。”
“我能理解一個將死之人的心情,讓他跟着吧,把他水囊中的水換了,”
“是,晚上,我給他一點暗示,讓他就這樣跟着吧。”
“嗯,見死不能不救。何況這麼一個花季的年齡。”
尾隨在身後的小斯看着自家可憐的少爺問;“少爺,我們就一直這樣跟着麼,”
“跟着吧,還能做點有用的事情,夏天這條路將是很美,那麼一天,你就把我埋在這條路旁。年年看着這些花兒開開落落,豈不美哉。”
“少爺。不許胡說,”小斯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呵呵呵,不胡說,不胡說,好了,你纔是真的老呢,你是心老,忌諱的太多了。”
小斯把馬撥到路的另一邊去了,真是想不通,您還能笑得出來。所有的郎中和太醫都搖頭。都沒人給您開藥了,還能說出這種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