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透着冷氣的乾草上,圖亞望着黑乎乎的山洞頂,背上的傷口傳來一陣陣的刺痛,讓頭腦越發清醒,毫無睡意,心裡還在不停地想着剛纔的女人。
這個女人看起來確實又強大又聰明,如果能帶回部落是挺不錯的,可惜自己帶着這麼點族人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裡,去救回被袁部落抓走的族人們,重整哈圖部落。
同樣毫無睡意的藍狐,一個人沒有存在感地靜靜斜靠在角落裡,她緊了緊身上的獸皮,初春的夜晚還是很冷的,看野外的花草樹木才發芽的樣子,應該是雪剛剛溶化的時候。
唉,擡頭看着黑漆漆的洞頂,二天之前,自己還在溫暖的被窩睡着懶覺呢,只是出一個任務而已,自己的生活怎麼就天翻地覆了呢?
簡易漢字的發現,讓她更是有些雲裡霧裡,她不得不懷疑自己可能是來到了一個平行世界,而不僅僅只是回到了原始社會。
而且可能在自己穿過來之前,這裡出現過一個從現代穿過來的穿越者,而那個穿越來的傢伙不但帶來了漢字,也許還帶來了些其他的變化。
那麼這個穿越來的傢伙是誰?現在是死是活?有沒有可能已經找到方法回到現代去了?
如果自己要回到現代,那麼找到這個傢伙,說不定就能找到一些穿越空間隧道的規律和方法,也許真有機會穿回去,按理來說,能穿過來,應該也能穿回去纔對吧?
雖然師傅已經去世了,在現代跟自己比較親的人,就只有12歲就一起玩耍的師傅的孫女夏半了,但這個小女人平時大大咧咧的,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也是最讓自己擔心的。
這女人馬虎的性格是最容易受騙的了,沒有自己時不時地去看看,在那個複雜的社會,一定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的。
她可是師傅唯一留下的親人了,也算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現在自己突然消失,還不知道她會傷心成什麼樣呢。
自從她唯一的親人,也就是自己的師傅去世後,更是找了一個一看就是個花心的僞君子的男友,自己怎麼能放心呢?
不過,現在想那些都有些太不現實了。現在對她來說,最緊要的是要找機會出去,纔能有機會找到藥草治肩膀上的傷,內傷還可以通過內力運轉慢慢好起來,雖然時間長一點,但外傷如果再不處理很容易引起發炎和發燒。
在原始社會,發高燒就像判了死刑一樣了,說不定會被扔出去喂野獸的。
藍狐沒想到她一語成讖,第二天一早,山洞裡傷勢比較重,爬不起來的男人就被擡起扔出了部落,等待他的是聞到血腥味而來的各種野獸。
而剩下的俘虜每個人發了個乾硬的半個巴掌大的一塊黑黑的像窩窩頭一樣的東西,然後被趕去了一條河邊。
而藍狐因爲語言不通,根本聽不懂那些‘嘰嘰哇哇’的話,所以決定跟緊山洞裡的這些女人,只要混在她們之間,應該就不會有問題。
就着河水,藍狐啃着手裡乾硬的黑窩窩頭,使勁往下嚥。MD,太難吃了,這東西簡直不是人吃的,不知道是到底是什麼東西做的,粗糙得都要劃傷咽喉了。
她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麼難吃的東西,這讓她想起了老一輩常說的三年困難時期咽糠吃樹皮的情景,這不會就是那個什麼米殼做的吧?
靠,做爲肉食動物,不讓她吃肉也就算了,可是就算吃素也得給點能吃得下的啊。
爲了吃上肉,逃跑刻不容緩啊,她可不想變得像坐在河邊上的那些個瘦骨呤叮女人一樣,簡直就快成了非洲難民了。
好不容易把窩窩頭囫圇吞棗地嚥進肚子,感覺胃裡比沒吃東西時更難受了,這個時候的藍狐更想念肉的美秒滋味了,可惜依現在的情況,她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嚐到肉的滋味呢!
唉,沒辦法,她只能輕輕撫摸着胃部,一邊還得緊緊地跟上前面的女人們,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掉隊啊。
女人們一路直直往左邊的草叢走去,因爲弄不懂這些女人們是要去哪,藍狐只能緊緊地跟在後面。
不過很快,當看到女人們一一撩起長長的獸皮衣下襬蹲下時,藍狐就明白了女人們來這裡的原因。
原始時期根本就沒有廁所之類的,都是隨便找個草叢解決,當然也不會有什麼廁紙,應該是用一些樹葉樹枝之類的。
唉,藍狐再一次深深地嘆了口氣,她也必須解決一下了,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有入鄉隨俗了。
如果幾天前,要是有人告訴她,以後她還會在野外就地解決‘個人問題’,她絕對是會糊他一臉口水的。
找了一個離女人們稍遠的草叢,左右掃了一圈,還好這裡的草叢比較深,也不怕被人偷看到。
剛纔在河邊時,她透過水麪,掃了一眼自己現在的形象,五官平平,臉上灰撲撲的,右邊臉因爲眼角下的刮傷而有些腫了起來。雖然看起來有些慘不忍睹,不過現在這樣更保險,這樣糟糕的樣子,應該不會有什麼人注意到自己了吧?
很快,解決完‘人生大事’的女人們又一路陸陸續續地回到了河岸邊,一臉兇悍的黑壯男人們手拿木棍像趕牲口一樣地往前趕着他們,雖然不知道具體是要做什麼,不過,藍狐猜想無非就是幹活之類的。
果然不出所料,很快每人手上就發了一個石頭和木棍綁着的簡陋工具,然後被趕向了部落前面靠近河流的一大片草地。
藍狐也領到了自己的工具,整體的樣子有點像鋤頭,這應該是原始社會時最初發明出來的,用來耕種的一種叫耒還是叫耜的工具了,看來這裡的種植業也開始要發展起來了,記得原始時期最先人們種的是一種叫稷的粗糧?
抖了抖手中的石鋤頭,藍狐彎下腰,臉上是一陣哭笑不得的表情,真想不到短短兩天,她藍狐就從一個身手了得、手拿刀槍的傭兵,變成了一個頭朝黃土、背朝天,拿着石鋤頭挖地的原始農民啊。
不過,大丈夫能屈能伸,她藍狐雖然不是什麼大丈夫,但也絕對算不上是嬌弱的小女人,棄其量也能算得上是一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漢子了。
左右瞄了瞄,俘虜們不管男女,在不遠處手拿木棒和藤條的兇狠男人們的吆喝聲中,都已經老老實實地躬着腰開始了勞作,藍狐也只能抓緊手中的石鋤頭,顧不得肩膀上傳來的疼痛,忙跟着旁邊的女人們開始挖起了草。
就怕動作慢了,那些粗大的藤條就落在了背上,好漢還知道不吃眼虧呢,更何況一向知道審地度勢如何自保的她?
不過,當農民也不要緊,要緊的是能在草地上找到草藥。
一邊挖着地,藍狐一邊左描右掃,仔細地尋找着一切她認識的那些簡單易辨識的草藥,春初的草地,雖然大部分都是枯黃的乾草,但也已經有些小草開始冒出尖來,找到合適的草藥還是有很大的機率的。
彎着都快要直不起來的痠痛的腰,藍狐一邊挖地一邊尋找着,找了大半天,終於是皇天不負有心人,給她找到了一種治療外傷的大薊草,隱蔽地掃了一眼左右的人,藍狐手腳迅速地連根拔了一把揣在了褲兜裡,直到此刻,她一直提起的心纔算是落下了。
有了這種止血散腫的草藥,臉上的傷和肩膀上的傷就能好好處理了,還得弄點水才行,傷口必須先用水清洗一下,記得那些女人好像是用葫蘆一樣的果殼裝水的,河邊地上扔着很多?
頂着還不算烈的初春的太陽,在草地裡挖了一天的土,藍狐早已是又幹又渴,又累又餓,可惜一整天也沒有人拿點吃的來,連口水都沒能喝上。
直到快天黑才聽到了懶懶地坐在不遠處草地上男人們的‘喲喝喝’的大喊聲,雖然聽不懂,但看到同樣累得腰都要擡不起來的女人們慢慢地直起了腰,藍狐就知道,今天這艱難的一天終於是熬過去了。
這個什麼部落,真是比‘豬扒皮’還狠啊,一天也就早上吃了個難啃的黑窩窩頭,喝了幾口河水,就像牛一樣不停地埋頭幹活,真是又要馬兒跑,又讓馬兒不吃草啊!
難怪那些女人都一個個瘦黑瘦黑的,皮膚也暗沉沉地沒有任何光澤。每天吃不好,又吃不飽,還得做牛做馬,誰能好看得起來啊?
天黑了,一天的辛苦也結束了,這個時候是所有俘虜回山洞的時間,有的男人肩膀上還扛着木樁,有的男人還幾個人擡着筐石頭。
經過藍狐的短暫觀察,每天是小部分女人負責處理獸皮,大部分女人和一部分男人負責挖地種植,一部分男人負責砍樹,一部分男人竟然在鑿石頭,難道這個部落準備砌石頭房子了?
藍狐雖然有些疑惑不解,不過對於這些不太相關的事也沒有太在意,畢竟她現在可是自身難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