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部落的祭祀時間跟風部落一樣也是傍晚開始,因爲他們認爲這個時候是最容易跟神靈溝通的時候,聽說祭祀之後還有一場比鬥會,這應該是屬於原始社會的一種娛樂方式了。
通過試探,巫師伯已經非常相信藍狐在祭祀方面比自己懂得更多,因此這次的祭祀雖由兩人共同主持,但由藍狐主導。
藍狐的方法是借鑑了一些古代的祭祀流程,盥洗、設堂焚香、鳴鼓迎神、三跪九叩拜、祈神舞、上祭品、三跪九叩拜、鳴鼓送神,爲了這次的祭祀,藍狐還特意用牛皮和掏空的木樁做出一個大鼓。
一切準備就緒,平地上已經燃起了不少的大火堆,而夏部落的族人包括來參加祭祀的所有人,也都已經密密麻麻地站滿了祭祀臺前下面平地。
雖然寬闊的平地上火光沖天,井井有條地站滿了人,但卻沒有發出任何嘈雜響聲。
沒有人敢在神靈面前不恭敬,對於神靈的敬畏已經嵌進了他們的骨子裡,一切與神靈有關的東西都會讓他又崇拜又畏懼。
對於這次祭祀,藍狐也是非常重視,雖然不求真有神靈能幫助自己,但也希望師傅在天之靈,能保佑自己在原始社會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所以這次藍狐完全是當作在祭奠師傅了。
在現代時,每次跟着師傅祭祖時,也是非常嚴謹的一絲一苟地完成師傅的吩咐。這次藍狐決定也按照平日師傅的方式進行。
此刻的她已經焚香洗浴,長髮鬆散地束在腦後,身上也換上了暗紅色祭祀服,內搭配土黃色布中衣,腳蹬黑色牛皮短靴,腰上挎上了配有黑色劍鞘的劍,才走出了氈房。
智正和拿着祭祀用品的男人們在門外靜靜地等着,當看到藍狐一身華麗地走出來時,智不由睜大了眼,感覺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智從來都知道藍很漂亮,但這個時候的她卻美得讓他說不出話來。
也看呆了幾個姚部落的男人,他們覺得這時候的族長就像神靈一樣離自己好遠好遠。
見他一臉見了鬼的驚嚇樣子,藍狐揚了揚眉,輕輕地瞟了他一眼,“怎麼?不好看?”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應該不會啊,漢服穿起來飄逸又灑脫,可是在中國古代的時候流傳風靡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呢。
終於回過神的智,連忙掩飾性地低咳了一聲,道:“不,好看,非常好看。”
藍狐再次上下檢查了一遍才道:“好了,沒問題我們就走吧,時間應該差不多了。”說完她轉身帶頭向祭臺的方向走去。
一頭鬆散的棕色發亮的及腰長髮,一套類似漢服的鑲嵌着銀白色光芒的鐵片的暗紅色莊重祭祀長袍,一張在暈黃的火光中越發耀眼漂亮的臉,行走間祭祀服上的閃光鐵片也一晃一晃地發出清脆的叮噹聲。
藍狐身姿縹緲卻又帶着一股威嚴的氣勢慢慢地走上了祭祀臺,此時的藍狐就像古時母儀天下的皇后一樣,雍容華貴,一舉一動都帶着優雅的韻味。
平地上來參加祭祀的人們看着這個漂亮又神秘,還帶着一身強大氣勢的女巫師,都驚得張大了嘴。
他們只聽說巫師伯和大首領請來了一位非常歷害的女巫師,卻從來不知道這個女巫師是這麼的美,這麼的強大,讓站在臺下的男人們都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強大氣勢向自己壓來。
她那雙凌厲的黑色眼眸,那一臉儀態威嚴,都讓人們有一瞬間想要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的錯覺。
看着這樣的藍,站在祭祀臺前最前面的騫握緊了放在兩腿側的雙拳,俊目閃過不可動搖的堅定和滿滿的熾熱,這就是自己想要的女人,只有她纔是能配得自己的女人。
而跟騫同樣站在祭祀臺前的圖亞,棕色的眼眸裡閃過濃濃的驚豔,目光一絲一毫都不肯從藍狐的身上移開。
他再一次意識到她是多麼地耀眼,多麼地強大,多麼地特別,這樣的她,自己又怎麼能放棄?更何況是自己最先認識她的,自己才應該是她的男人。
哈圖部落的男人們自從聽說藍狐是巫師後,還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感覺,畢竟之前他們就知道了她不但武力強,而且還會醫病。
可是直到這一刻,看到祭祀臺上漂亮、神秘、強大的藍狐,他們才意識到她是一個巫師,一個歷害的女巫師。
不管臺下的他們心裡是怎麼想的,這個時候藍狐朝站在石臺左側的巫師伯嚴肅地點了點頭:“時辰差不多了。”
“到時間了,可以開始了。”巫師伯亦是一臉**,唯一可惜的是他的身後卻站着一個微微低着頭,眼睛卻在不安分地左瞄右看的健壯女人。
藍狐只是微微在這個女人身上掃過,就認出了這個女人就是昨天在集市上找自己麻煩的那個叫雪的女人。
雖然她心中有些疑惑,這個女人跟巫師伯是什麼關係?爲什麼巫師伯會帶她上祭臺?不過現在也不是詢問的時候,藍狐將這個問題略過,繼續今晚的重點——祭祀。
在確定開始後,擡手示意,讓跟在後面的智和另一個男人擡上了姚部落刻畫着金色波浪紋、威猛金龍的銀灰色三腳兩耳鐵鼎,左面是一個大大的金色‘姚’字。
看到姚部落擡出來的發着白色光芒,刻着一隻威猛巨獸的大鼎,一股兇猛之氣撲鼻而來,巫師伯頓時眼睛都亮了起來,難道這個發光的東西也是那個盤古神靈的骨頭變的特別的石頭?
雖然很想問問藍狐,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不是詢問的時候,只能強忍住詢問的想法,等有時間再問。
臺下的人們看到祭祀臺上那閃發着光芒的奇怪的東西,又是好奇,又是害怕畏懼,雖然他們不知道女巫師帶來的這個東西是什麼,但他們肯定這一定是跟神靈有關的東西。
按着之前商量好的祭祀流程,巫師伯和藍狐先讓族人們端上了清水,用麻布毛巾清洗了雙手和臉,兩人就開始將早已準備好的艾條點燃,分別插在了金龍鐵鼎裡和早已放置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中空陶器筒。
將香安置好後,藍狐朝負責鳴鼓的男人,伸出右手往上一擡,用威嚴的口氣大喊了一聲:“鳴鼓迎神!”
頓時整個平地上空響起了氣勢磅礴的震耳鼓聲,臺下也黑壓壓地跪下了一片,所有的人都虔誠地雙手撐地跪在了地上。
而藍狐動作利落地抽出了腰間閃着銀白色光芒的劍朝天一揮,開始跳起了祈神舞。
當然,她跳的其實是一套舞姿矯健而又剛柔相濟的劍舞,衣袂飄飄,動作迅速敏捷,加上她強勁的內力配合着輕身如燕的步法,簡直如長虹游龍,首尾相繼,又如行雲流水,相得益彰。
在一片煙霧繚繞之中,在一片鑼鼓喧天之中,給人一種欲乘風而去,飛上雲霄的錯覺,
她揮舞着長劍,一套熟悉的劍法連貫而出,腦海中卻浮現了師傅當初教導自己這套劍術時的情景,那時候雖然天天都訓練得很辛苦,但起碼還有人在牽掛着自己,自從師傅走後,自己的生活裡除了夏半那個偶爾出現一次的小女人以外,就彷彿若大個世界再也沒有了自己熟悉的人。
沒有任務時,就睡睡懶覺,餓了就一個人吃飯,無聊了就一個人在街上閒逛,一個人的生活是自由的,但也是孤獨的,因爲高興的時候沒有人分享,痛苦的時候也沒有人分擔。
跪在祭臺最前面的三個男人心裡均是一揪,這一瞬間他們都有一種藍狐離他們很遠很遠,就要消失不見的感覺。
巫師伯看着女巫師那矯健有力的巫舞,心裡不由連連感嘆,連請神靈的巫舞都比自己的看起來要強啊,難怪神靈這麼喜愛她,賜予了她馴服野獸的強大能力。
一直到一曲劍舞收起最後一個動作,藍狐才擡手示意鼓聲停止。
鼓聲一止,藍狐揮了揮手:“供奉祭品!”
早已準備好的巫師伯帶着幾個男人將已經烤熟了的,用大陶盆裝着的野豬頭、野牛頭 野羊頭端了上來,放在了青石桌上。
遠古時候的祭品在祭祀過後,是要分給有地位的有能力的族人享用的,代表着神靈的賜福。
藍狐倒上三陶碗稷米酒,跟巫師伯一起給神靈敬酒,三跪九叩拜之後,雙手拿着燃燒着的長香舉在頭前,跪在青石桌前,嘴裡唸唸有詞地說了好一會,將手上的長香插入大鐵鼎,又跪拜了一次,才站起來,擡手示意負責擊鼓的男人,同時口中大聲喊出:“鳴鼓送神!”
整個祭祀流程走完了,接下來還有關於卜卦方面的,這方面因爲雙方完全不同,兩人只能相對着盤腿坐在祭臺中央的草蓆墊上,各算各的。
巫師伯使用的是一種最原始的龜甲占卜方法,不知道是由那個穿越過來的女人帶來的,還有原始社會的巫師已經發明瞭這種占卜方法。占卜時,用火灼烤龜甲時會發出噼啪之聲,這種聲音被原始人理解爲,是神靈在傳達旨意,他們根據龜甲的裂縫走向來預測吉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