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巒疊嶂、樹木參天茂密的山林之間,一塊巨大的草地上,二三百個身圍獸皮、披頭散髮赤着大腳的人類正彎着腰,揮汗如淋地不停勞作着。
初春的陽光照射在男人們**的黝黑後背上,汗珠閃着晶瑩剔透的光芒,周圍站着一些同樣圍着獸皮,散亂着亂七八糟的長髮,卻手拿木棒的貌似監督的健壯男人。
整片草地上除了‘吭吭’的挖土聲和圍着獸皮衣的女人們拔草的‘沙沙’的聲外,只剩下了粗暴的吆喝聲,間或夾雜着棍棒擊打在肉上的悶啪聲。
圍着灰黑色獸皮,同樣披散着一頭蓬亂棕色長髮的藍狐,緊了緊手裡像石鋤頭一樣的東西,低着頭默默地挖着地,眼角的餘光卻像X光一樣,不停地掃視着周圍的一切。
汗水流到眼角下,一陣刺痛傳來,藍狐卻不敢用手去抓,眉角的易容膠靠近傷口邊緣,一旦抓破就真的毀容了。
臥槽,就現在這沒藥沒條件的原始森林裡,要是毀容了,那可找不到整容醫院來修復,爲了自己這張漂亮的臉上不留下疤痕,咬緊牙關也要忍下去。
這兩天她觀察到的各種殘酷現實,已經讓她明白了這是一個多麼原始、多麼愚昧和殘暴的地方,自已現在內傷加外傷,只有低調到讓所有人忽略, 才能在這裡生存下去。
師傅說過,最高境界的隱藏就是:要像一滴水一樣溶入大海,只有跟大海里其它的水保持一致,混入其中,不分你我,才能讓人察覺不出來任何不同。
回想起從昨天到今天,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所看到的一切,真是TMD比恐怖電影還精彩和刺激。
自從師傅死後,自己在組織裡就受到了各種排擠,女人妒忌心強也就算了,沒想到男人也心胸狹窄得能擠死人。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是人就有源源不斷的慾望。
靠,不就是個人任務完成率高了點嗎?不就是每次分的報酬多了點嗎?沒能力就別出來混啊,出來混又輸不起,那不是孬種嗎?
‘嘶’又是一陣刺痛傳來,可能是汗水又流到了傷口上,藍狐已經無暇再繼續吐槽,忙抓起獸皮衣的一角,輕輕在眼角下印了印,又痛又癢,她只能在心裡再次狠狠地咒罵那些卑鄙的傢伙喝水被噎死,吃飯被嗆死,走路摔死!
MD,這些人太不要臉了,爲了自己的私慾,竟然能不顧任務,在任務中就趁自己不注意在背後下黑手,當時要不是她突然感覺到後面一股急風劃過,身體本能地一側身,避過了要害,現在就不僅僅是肩膀上被劃開一道十釐米左右的口子了。
這種小傷原本也沒什麼,只要上點藥包扎一下,過個幾天就好了,就算最後輪船爆炸的氣浪將自己拋下大海也是小菜一碟,憑自己的能力還是很容易就能找到救生工具回到陸地的。
壞就壞在,從輪船上拋下去後,可能是落下來的姿勢不對?或者落下去的位置不對?反正不管是什麼不對,自己是根本就沒有落在大海里,卻像憑空出現一樣,摔落在了茂密的森林草地上。
這無疑是刷新了她的世界觀、人生觀,總之是各種天雷滾滾,就算是看到火星撞地球也沒有這麼讓人……無語的,簡直是讓人無法相信啊……。
她只是在被氣浪拋下海時閉了一下眼,當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除了被摔疼的屁股傳來陣陣痛感以外,透過巨大的樹枝,看到的是一片耀眼的藍天,聞到的不是海水的鹹腥味,而是帶着泥土味混合着青草味的清新空氣,以及耳邊不停傳來的嘈雜的亂七八糟的聲音。
一眨眼之間,世界竟然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就像一個人前一秒還在冰雪覆蓋的冰冷的北極,下一秒卻出現在了陽光普照的沙灘上。
這簡直太TMD玄幻了,她真想仰天大喊一聲:老天爺,你這是在逗我嗎?
藍狐靈活的頭腦變成了漿糊,明亮靈動的雙眸此時也變得呆滯了,腦海中是一片空白,張開的嘴久久也合不攏,整個人都懵了。
可惜老天爺不但突然把她外放到了這個讓她完全陌生的森林,而且也沒有給她一點多餘的時間來回神。
看着眼前混亂的場面,她迅速強迫自己恢復了任務時的敏銳,眼前的情景也讓她不得不暫時放下腦海裡的各種糾結,面對事實。
她發現自己不但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了不得的地方,而且正好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場地上。
一片茂密森林中的大概四五百平的平地上,用木頭搭建了一些簡陋的像木頭圍欄一樣的窩棚,頂上蓋着些寬樹葉子,而自己就斜躺在一個這樣的窩棚牆角,眼前是二三百個臉上塗抹着黑白色塗料、圍着獸皮?或者什麼亂七八糟的什麼皮的野人,正拿着各種石斧?石矛?的武器激烈地打鬥着。
看了看左邊,一個黑黑的圍着斑點獸皮的男人被兩個一臉兇悍的男人幾腳就揣翻在了地上,那兇猛的動作讓藍狐以爲自己看到的是野獸之間的廝殺。
驚得藍狐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睛,一秒後又急忙眯開了眼,半眯着觀察周圍。
想到自己就是在落海的時候閉了下眼,就被‘瞬移’到了這個陌生的鬼地方,要是再閉上眼,又被‘瞬移’到了什麼更加恐怖的地方怎麼辦?
擔心會不會又被‘瞬移’了的藍狐,睜開眼後的第一時間就向左瞄了瞄。
還好,奇葩的野人們還在!
確定了自己還在這個混亂的打鬥現場, 藍狐不由感慨,隨時隨地都睜着一隻眼睛果然是很有必要。
三男人由肉搏戰轉爲了最原始武器的對戰,不管黑壯男人如何掙扎反抗,始終被壓在泥土地上,一根長長的石矛一連在他身上刺了五六下,身上都快變成篩子了,男人也被扎得‘啊啊’地慘叫,還在不停地掙扎着,血水嘩嘩地流了一地。
天啦,這得多疼啊,藍狐感覺那石矛像是一下一下地插在自己身上一樣,身體也跟着抖了幾下,真是鈍刀子殺人,不死也疼啊。
不是說殺人不過頭點地嗎?NND,這怎麼還上演酷刑了?這些到底是什麼人啊?
一陣‘碰碰噹噹’的石頭相撞的聲音傳來,藍狐慢慢地轉過頭,朝發出聲音的右邊看去,幾個肌肉結實的黝黑男人掄着石斧,對着幾個拿着木棍反抗的男人劈頭蓋臉就是一頓亂砍,口裡還發出‘霍霍’的類似喊殺的聲音。
拿木棍的幾個男人奮力反抗,極力抵擋,卻只能邊反抗邊退,整個形式是壓倒性地一邊倒。
不管是力量、還是武器,他們都沒有一臉凶煞的黝黑男人們強,最後只能被砍倒在了地上,鮮紅的血液噴散出來,浸溼了綠盈盈的草坪,
真正是沒有任何技巧的純力量的較量啊,又野蠻又殘暴。
藍狐也經歷了不少打殺、槍淋彈雨的場面,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不但肩膀痛,胸口痛,現在頭也開始痛了,自己到底是到了哪個野蠻的鳥不拉屎的地方?
又是獸皮衣,又是石頭和木頭做成的簡陋武器,又是聽不懂的語言,難道是某個還沒有被世人發現的新大陸?
而且他們嘴裡那‘嗚嗚哇哇’的鳥語,藍狐根本是有聽沒懂,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門語言,去過不少地方的她,甚至連聽都沒聽過這種發音。
擡起右手,輕輕捂住有些悶痛的胸口,慢慢地緩了緩呼吸,心裡卻在無數遍詛咒那些該死的王八蛋,發誓等自己回去,一定要讓他們知道她藍狐可不是那麼好惹的。
不管藍狐心中多麼憤慨,混亂的場面還在繼續,一些下面圍着寬大獸皮裙,上身掛滿各種珠串?牙齒?脖子上套着塊領口低低的獸皮布的披頭散髮的女人正赤着大腳丫子,在十幾個簡陋的木頭棚子之間尖叫着四處亂竄……。
空氣中還帶着些冬雪溶化的冷冷的味道,轉動眼珠,看看周圍的樹上也是剛剛長出的翠翠的綠芽樣子,現在這裡應該是冬季剛結束的春初吧?
這些女人怎麼就開始穿得這麼‘美麗凍人’了呢?還是……這個奇怪地方的女人就是這麼穿着的?就這穿着,怎麼看都像是某些還沒開化的地方部落啊?
說實話,那光光的腳丫子踩在枯枝碎屑上,真的不會疼嗎?藍狐表示深深的懷疑。
四處亂竄的女人們後面都跟着一臉淫笑的粗壯男人,他們抓到女人後,扯住還在尖叫着的女人們蓬亂長髮後,肩膀一扛就走,臉上的笑容滿足得就像打到了森林裡的獵物一樣。
而那些正在對抗的男人們看到後,也沒有什麼着急得想要趕過來救她們的樣子,彷彿這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以眼前的種種看來,女人們只要不劇烈對抗,就不會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