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家屬宿舍區越來越近,眼看着遠處的燈光通明,張狗兒在思念的同時又不由的有些惶恐,李芷蘭在婚後也是堅決執行組織交給她的任務的。
從她內心中也是心甘情願樂意如此,現在民衆聯盟宣傳的是男女平等,女子也要爲聯盟做貢獻,作爲被拯救改變命運的李芷蘭,也理所當然將這些宣傳當做真理。
所以即使兩地分居不能天天在一起,在婚後探親的短暫日子裡,每日理所當然她履行自己的職責,即監督輔導張狗兒和她一起讀書學習。
起初,張狗兒對每天被這樣漂亮的女人監督輔導還感到很滿意,很開心,但沒過多久,他就意識到自己是在受罪。
比如練字這一件小事,通常李芷蘭首先教會張狗兒書寫理解其含義,然後再寫一個樣板在那,讓張狗兒照着自己的樣子去寫畫。
雖然這些只是李芷蘭也是學會不久,可畢竟她有更多的時間去學習練習,所以其水平總是遠超張狗兒,等到每個月的那幾天探親假的時候,再對張狗兒進行考察。
這也是張狗兒覺得惶恐的原因之一,他若是做不好學不會妥妥的會被李芷蘭懲罰,之前就發生過多次類似的事情,他猴急猴急的闖入家門,吃了從食堂帶回來的飯菜後,年輕的熱情還未舒展,就被一臉認真倔強的李芷蘭先考覈一遍之前教過的再說。
家屬區中間的小廣場上就是他的歸宿,這裡是李芷蘭給他劃的懲罰區,練不好字、記不住地理歷史政治知識點的張狗兒在這裡留下了滿滿的回憶,比在部隊掃盲班嚴格的多,不然他就不能吃東西,也不能睡。
在這種時候什麼面子、裡子都丟光了,因爲這裡的家屬區的公共區域也僅有小廣場這塊有着大型廣場LED燈照明,最爲明亮,理所當然的也成爲了類似張狗兒這種被懲罰者的聚集場所。
每次遇到熟人了打聲招呼,“張團長,沒事遛彎?”
“哎,沒事轉轉。”將手裡的教輔書背在後面,尷尬的笑笑,“呦,你也沒事呢?”
“對,沒事,這天熱的睡不着,出來轉轉。”對方也同樣將書背在身後,等錯過了身,再找個地藉着燈光讀讀,拿筆寫寫算算。
這種在大明算得上忤逆罪名的李芷蘭則快樂的很,她在他的眼中,已經逐漸退去的美好,痛苦的回憶總是聯繫在一起,算得上沒有什麼好了。
愛情的酸澀滋味在婚後的日子裡不經意的出現,讓原本懵懂缺乏經驗的張狗兒和李芷蘭都感到不知所措。
“艹你m的,老子還能讓你翻了天了,看老子要怎麼收拾你。”被渴望衝昏頭腦的張狗兒犯了混,耍了賴,作勢就脫下上衣。
李芷蘭倒是完全沒有三從四德的樣子,反而嚴肅地說道:“張狗兒,你要犯渾?這是一項政治性的工作,如果你沒有完成,不配合,那我會向上級彙報的。”
這種威脅可不全是開玩笑的,劉澤的建軍要求隨着部隊正規化的穩步進行,所有指戰員不能跟得上腳步的都無法得到提拔,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比如他叔張老大就一直無法升職領兵,只能做個戰術教官,未來即使回大明,估計也最多帶小分隊作戰。
再加上張狗兒這些吃過苦的年輕人的覺悟也都比現代來客要高,更有危機意識,通常即使煩得要命,依然自我調節後再繼續按照老婆的指示做。
幾次這種情況以後,張狗兒學了個乖,每次回來之前都得在部隊裡努力一番做做準備,可那份折磨惶恐隨着家門的鄰近也開始涌現上來。
已經鄰近區大門的張狗兒跳下馬來,將繮繩交給隨行的警衛員,看着不遠處的的幾個在燈光下用功的熟人,惶恐更加深了。這種情況其實早就有了苗頭,在他和李芷蘭第一次認識後,開始接觸的日子裡兩人就開始了相互一起學習的學生時光,等張狗兒短暫的軍官培訓課程結束,主管生活保障工作的王桂芝就找上了他。
“狗兒,你覺得李芷蘭這人咋樣?跟大姐說說。”
“王大姐,挺好的呀,有事沒事和俺一起學習。”這時候張狗兒還沒想到結婚這回事,還以爲是關心個人生活的調查。
王桂芝這才亮出底牌:“既然覺得挺好的,你看看司令都帶頭結婚了,你這不也得跟上?是時候了。”
“啊?結婚?”
“當然,這也是上級爲了你的終身大事考慮,才讓你們結對子的,既然現在局勢穩定了,暫時不打仗了,你們也趕緊解決個人問題,覺得好就抓緊,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等趕明打回大明那面,你就是想找時間也沒這個時間解決了。”
“我就怕以後有個三長兩短。。。”張狗兒猶豫道。
王桂芝抓住了漏洞,上升到了一個政治層次:“那更得留個後,不然咱們民衆聯盟的事業咋辦?”
“我服從組織決定。”
同樣的另一面的李芷蘭也是幾乎同樣的操作,真正的風花雪月在這時候都是奢侈和多餘的,爲了民衆聯盟的事業,爲了民衆綱領的理想,雖然有倉促驚訝,可真的要求作出抉擇的時候,張狗兒和李芷蘭的選擇選擇都是一樣的。
就近選了個沐休日子,兩人就將行李搬到了分配的宿舍開始了生活,簡單的請了幾個戰友長輩就算婚禮了,年輕的李芷蘭還沒有爲結婚和愛情做好充分的準備,懵懵懂懂的就開花結果了,她對自己的婚姻更多地對組織的順從。
不過到底他們兩人之間還是很簡單的,洞房花燭之後,兩人也都進入了自己各自的角色,粗魯的張狗兒對於李芷蘭總是充滿探索精神,樂此不疲,而李芷蘭卻很難承受這種此起彼伏。
不過很快李芷蘭也逐漸摸準了張狗兒的弱點——每晚睡覺之前,李芷蘭都會擺出一副“老師”的表情,教導張狗兒學習,一說“學習”,張狗兒立刻萎掉了,低下頭,央求李芷蘭:“今天晚上不學好嗎?”
李芷蘭肯定是堅決不同意,此時,夫妻倆角色的主動權完全反了過來,張狗兒在燈下皺着眉頭,李芷蘭的情緒則相反充滿了快樂。
歡快的氣氛獨屬於李芷蘭,她知道他的弱點,幾乎每個夜晚,她都要用他最大的弱點來對付他。無論白天張狗兒在外面多麼的意氣風發,可是到了晚上,他卻變得毫無生氣。
面對李芷蘭,他恨不得挖條縫把自己埋起來。
這種尷尬的回憶戛然而止,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