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花燈節遇險

王管家實在是不知道柳三升到底是什麼意思了,她是種田的,又不是鍊鐵、造煙花的,要這麼多的礦石作甚?

但柳三升卻又不像是騙人,還偷偷地塞給了王管家二十兩銀子做辛苦費,並且還說了過幾日派人去提貨。

她偌大的田莊在此,也不怕她跑路,王管家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還是揣了那清單,坐了馬車回縣城去了,準備如實與王家老爺稟告今日之事。

送走了王管家,柳三升舒了一口氣,本來她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但計劃趕不上變化,沒想到這件事情會如此解決。

如此,比她料想之中的好多了,畢竟她所需要的礦石會多,不會少。

隨着田莊的擴大,她需要的肥料會越來越多,肥料作坊要開,更是需要大量的原料,這些原料大多數都是要開採而出的礦物。

肥料若是自家不夠用,還可以賣出去!

這個時代還沒有無機肥料一說,簡單的無機肥料在幾百年纔出現,現在種田都是用農家肥,或者是用腐爛的植物和熟的人畜糞便做肥料,如今正是柳三升的一個大好機會!

用石膏、牛黃等做出來的無機肥料,那絕對比農家肥好上萬倍,也是她這田莊莊稼比別家好的緣故。

造紙也是需要一些礦物的,如此,礦石的需求量很大。

送走了王管家,柳三升興奮地在屋裡轉來轉去,越想越是興奮,直到二狗子進來了,見她還在轉悠,不禁道:“別忙着高興了,明日我陪你親自去縣城王家看看,雖然你給了他這麼大一單生意,但他想收你做女兒你沒答應也是個事實,他心中定然有不快,若是背後使絆子,我們在這縣城之中怕是舉步維艱。”

二狗子這般一說,柳三升才反應過來,自己還真是高興得忘了分寸了。

第二日一大早,二狗子就駕了馬車,載着柳三升去了縣城之中,同去的還有北極。

出村的時候,看見柳蓉也收拾整齊,正坐滑竿慢悠悠地出門去。

看見了柳三升的馬車,似乎是不屑一顧地扭過頭去,但是那眼中一閃而過的嫉妒卻是掩蓋不住了。

柳三升放下了簾子,對同坐一個馬車的二狗子道:“那柳蓉經常進城,看她娘可是看得勤奮。”

二狗子勾脣一笑,未曾說話,到了鎮上吉祥酒樓,柳三升將馬車暫時放在那處,便和二狗子北極三人一道去了渡口,看見柳蓉剛上了船,那船已經開走了。

不過還好,柳三升有自己的船,三人都坐上了船。

柳三升的私船幾乎和那客船是同時達到的,柳蓉獨自進了城去,柳三升三人將船託人照管好了,便也進城去了。

但是北極卻未曾與他們兩人同行,而是尾隨那柳蓉去了,相信很快就可以知道那柳蓉背後的人是誰了。

柳三升和二狗子一道,有說有笑地往王家去了。

路上,見這縣城張燈結綵的,處處都是繁華,她纔想起,今日是元宵節啊!

“二狗子,今晚我們先不回去了,晚上城中不宵禁,我們在城中玩一日再回去可好。”

二狗子一直是以她馬首是瞻,此時也笑道:“好。”

他也好久沒有見過花燈會了。

這元宵節花燈會可是個不得了的日子,除去春節,這就是一年之中最熱鬧的節日了,在這一天,就算是那養在深閨之中的小姐也是可以出來看花燈的,因此這一日,也成了變相的情人節,唯有這一天,那些小姐們有機會出門幽會情郎。

曾經的夏錦華,最喜歡的便就是這樣一個節日,也只有這個節日,她能出門玩耍,那個時候她定然要坐上精緻華麗的雕花馬車,招搖過市地走在京城的大道之上,要讓那看花燈的平民們讓開道路來。

只是現在,她卻只有一個人了,不對,還有一個二狗子。

她打點了一下自己的妝容,收拾了一番,便和二狗子一道往王家去了。

這王家宅子自然是整個寧山縣最闊氣的地方了,就連那縣衙也是比不上的。

站在那恢弘氣派的大門前,柳三升有些忐忑,這王家老爺可是個厲害人物,現在自己根基還薄,唯恐對方遷怒使絆子。

“二狗子,我們進去吧。”

二狗子點點頭,也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若是平常時候,二狗子只是身穿一般的短打便罷了,因爲要下地,但這些日子陪着柳三升時常要進出一些正式的場合,見一些生意夥伴,他也置辦了幾聲正經的衣服放着,今日他穿着一身綾羅錦衣,內裡趁着厚厚的綿,外罩一身大袖衫,臉也洗得乾乾淨淨,往那一站,便是玉樹臨風芝蘭玉樹,完全跟他在家裡種地挑大糞的模樣不沾邊。

二狗子也未曾料到,曾經的他,是個戰神,爲了戰場而生,一身肅殺和嗜血,似乎渾身有種冰冷混着血腥的味道,那五官都有種無形的肅殺,叫人不敢接近,可是如今,在他身上似乎那戰神的半點痕跡都找不到了,在家時候,他似乎只是個身強力壯的農夫而已,在外,穿上這身儒雅的錦衣,竟然現出了幾分書生的氣息,再加上那領口之上襯着一些做斗篷剩下的虎皮,竟然已經有幾分商人的氣質。

他走在了柳三升的身邊,故意走得前面一點,上前首先對那守門的護院,拱手恭敬道:“蘿村柳成田柳三升來訪,還請這位大哥通報一二。”

那臉上不自主地也帶上了和善的笑意,柳三升也深深覺得二狗子越來越有商人的氣質了,人也和善得多了,他纔來的時候,整日冷着一張臉,好似誰欠他千八百兩銀子似的。

很快,便有管家來親自請兩人入府。

“實在是不好意思,礦山那邊最近事物繁忙,老爺今日一早便去了,少爺暫時主持事物,請二位去花廳用茶。”管家恭敬地將兩人給請了進去。

少爺?

也是這府中唯有一個少爺。

管家領着兩人朝那花廳走去,二狗子走在柳三升的身邊,此時不禁低聲對她道:“以後,這種場合,便由我出頭吧,老是麻煩衛老闆也是不好。”

以往柳三升與一些富豪談生意的時候,雖然商人不如官宦之家,不太講究什麼禮節,但畢竟是個女子,也有諸多不便,若是有重大的事件,便都是勞煩衛瑾出面。

這一年來,衛瑾幫了她太多的忙了,柳三升也覺得不能勞煩衛瑾了,便也點頭道:“那是,以後,我可是要勞煩你了。”

二狗子點頭,心中甚爲滿意。

兩人入了花廳之中坐下,丫鬟奉茶,兩人還未喝上幾口,就看見花廳外走進來了一個少年。

那少年,看似不足十五歲,但是眼中卻有着不和外表的穩重和成熟,有着商人的算計之色,神情淡漠,面容與柳夢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這就是王小蓮當年生下的那個男孩,如今可是王家的寶,由王家老爺的正妻養着,可是王家未來唯一的繼承人。

柳三升本以爲會是個紈絝少年,但是如今看來,這王家果然是治家有方,這少年不簡單,由此看來那王家老爺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不由得越發的小心了。

“柳老闆柳公子,幸會幸會。”王巒進來便與柳三升二狗子兩人打招呼。

“幸會幸會,”二狗子作爲男人,自然是比柳三升有發言權,客套道:“王家少年果真是名不虛傳。”

“哪裡哪裡。”

兩方客套幾句,便也各自落座了,丫鬟又奉上了香茶。

茶過幾分,卻不見雙方誰說話,雙方都心知肚明,可是卻不見誰先出口。

誰先表現出迫切的意思,誰就輸了一半了,柳三升知道這一點,迫使自己沉重了氣,二狗子深諳人心,自然是知道其中利害。

倒是那王巒最先沉不住氣,緩緩放下茶杯:“柳老闆,你的清單我昨晚和我爹已經看過了,我們手中確實是有你需要的東西,但實在不湊巧,幾天前,左家下了訂單,柳老闆清單上的貨,他們要了大半。”

柳三升眼中驚異,但不動聲色,等會王巒的下句話。

果真,聽他道:“只是可惜,他們出的價錢太低了,我爹答應了,但是我沒有答應。”

不是嫌棄價格太低,而是他嗅到了其中有非同尋常的味道。

“我們出更高的價格,”二狗子也放下了茶盞,當機立斷地道。

王巒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道:“聽說,柳老闆要準備在村中辦一個作坊,這些貨就是爲那個作坊準備的?”

柳三升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問道:“那王少爺以爲呢?”

王巒突地就抿脣一笑,那酷似柳夢的面龐卻多了柳夢沒有的算計之色:“我王家是做礦物生意的,那礦物什麼特性我們都知曉,柳老闆送來的清單之上,那幾樣礦物我一眼就知道作用是什麼,特性是什麼,柳老闆不必瞞我。”

他繼續道:“那幾樣礦物,都有令作物長勢更好的作用,我也曾試驗過,不過那其中的比例不好揣摩,故此作罷,聯想起柳老闆如今田莊之中的莊稼都是長得異於別人,我便已經知道其中的奧妙。”

柳三升也未曾想到這王巒竟然如此聰明,聯想起那王家管家,早不去,晚不去,就等肥料作坊的消息剛一放出,地址選好還未造起來的時候送上門,果真耐人尋味。

王巒又道:“左家已經得到了風聲了,想是揣摩出了什麼,如果柳老闆不及早動手,恐怕是要生事端。”

柳三升低頭喝茶,眉眼低垂,長長地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精光。

二狗子替她將想問的話問出來了:“恕我等村野之人不懂少爺話中的意思,還請少爺明示。”

王巒又一聲笑,道:“那東西是叫肥料吧,那左家已經覬覦上了你的肥料作坊了,左家勢大,掌握了昌江的管理權,你沒有根基是鬥不過他們的,你雖然和衛家聯手,但衛家生意雖大卻狹窄,你唯有和我王家合作,才能鬥得過左家,而且我聽說左家派了幾次媒人上門說親,你也未曾答應。”

不給柳三升任何反駁的機會,他道:“你的過去我們都曾經打聽過了,你是戴罪之身,母族中落,你現在迫切地想要賺錢,不過是爲了他日迴歸京城之中,自己能有個依仗。”

柳三升眼中一閃,依舊是不動聲色,二狗子心中一動,柳三升嘴上說想在這裡一輩子生存下去,但現實很多是身不由己的,未來的事情不好說。

只是沒想到,現在這王家少爺這般的便點明瞭,頓時,柳三升似乎有種無所遁形的窘迫,但面前卻是不動聲色。

王巒繼續道:“新皇登基不久,今年春天便開始甄選秀女入宮,用不着多久,新皇大婚,那個時候,就是你柳老闆的機會了,你會更需要我們。”

聽完這話,那一直低頭吃茶的柳三升總算是放下了茶盞,擡起頭來,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王家能在這寧山縣之中屹立不倒,也不是沒有理由的,有王少爺在,起碼百年之內,無人能撼動王家的地位。”

王巒笑笑,許是話說多了,又低頭抿了一口茶。

二狗子未曾言語,與柳三升對視一眼,對方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新皇大婚,普天同慶,按照慣例,第一件事情就是開恩科,第二件事就是大赦天下,恩科是新皇爲了網羅人才,那大赦天下,就是爲了網羅天下人心,顯出自己仁君的一面。

那大赦天下之後,就是柳三升的機會了。

未來的事情無法預料,柳三升的身份特殊,她爲了自保,一定要想方設法地增強自己的力量,特別是京城之中,一定要有自己的勢力才行。

而這王家,九個女兒,其中便有三個嫁入了京城之中,兩個嫁給了富商爲妻,還有一個嫁入了官宦之家爲側室,另外還有兩個待嫁的,看似也是要往京城去。

柳三升想要在京城之中發展自己的力量,王家是個突破口。

花廳之中安靜了許久,王巒低頭飲茶,二狗子不動聲色地看向了柳三升,柳三升飲下了幾口茶之後,才笑吟吟地道:“王少爺,我們便來談談這合作肥料作坊的事情吧。”

……

從王家出來,柳三升心情格外的好,沒想到今日來這王家還有些意外的收穫。

最後的商談結果,王家出肥料所需要的礦物,並且還投資,柳三升出秘方,人和場地。

柳三升曾經的想法是生產出的肥料供自家用便可以了,不大規模推廣,怕的就是外人打主意,但有了王家的合作,也無人敢打這肥料的主意了。

出了王家門,已經是下午了,兩人已經在王家用過了午膳了,倒是不覺得餓。

門口,北極已經等待了好久了,見兩人出來,便道:“已經查清楚了,那柳蓉去了左家酒樓,左家大少爺也在那裡面。”

這一結果,不出柳三升和二狗子的意料。

她勾勾脣,未曾說話,那柳蓉還是沒有被收拾慘啊!

三人回了在縣城之中鋪子,如今蘿蔔已經快要謝世了,這鋪子裡的是最後一批了,賣得極好,那價錢也是很高的。

下午的時候,柳三升才裝扮了一番出了門,今晚是花燈會,不能缺席。

若隨他們來的是南極,這個時候肯定會腿疼肚子疼菊花疼,推脫不去,爲兩人創造機會,但來的是北極,柳三升叫上二狗子去看花燈會的時候,他也尾隨而上,大刺刺地站在兩人的中間。

三人同行,入了花燈會之中,花燈會異常熱鬧,花紅柳綠的,或許是因爲今年有了柳三升,那縣衙裡頭稅收多了,捨得花錢了,今年的花燈會比往年都要熱鬧。

處處都可見美麗的花燈,行走其中,有種身在中的感覺。

那侯府嫡女見過的花燈會多了,但是這現代來的一律幽魂夏錦華哪裡能見到如此美麗的情景,在現代,人們對於傳統文化逐漸淡漠,過聖誕節的人比元宵節還多,哪裡還有什麼花燈會。

柳三升是興奮了,左看右看,二狗子將就着她,一直隨在她身後,只看見她在前面‘買買買’,錢包都交到了他手裡,柳三升只管買,他只管付錢,一條街還沒走完,柳三升已經吃飽了,但還是在不停地吃着,手頭已經有了北極手頭已經多了好多東西。

這街上的人太多了,簡直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

“咦,吉祥酒樓的鋪子!”

柳三升驚奇了一聲,便看見前方一個小鋪子正開得熱鬧,柳三升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衛瑾的,因爲那鋪子裡賣的都是自己貢獻出來的烤鴨滷肉之內的熟食。

這個時代的飲食不如現代發達,柳三升的秘方加上衛瑾的鑽研,這些東西現在已經聞名四方,成了寧山縣遠近聞名的‘特產’,賣得極好。

此時那鋪子裡面可是熱鬧之際,鋪子門口排滿了買東西的人,柳三升想吃也擠不進去了。

北極自告奮勇地道:“東家,你們在外面等候,我去排隊便是了。”

北極去排隊了,柳三升在外面等候,看着那花燈,她感觸良多,想起了京城的花燈會,忽然,她眉心一皺,看向了那一邊的二狗子,突地問道:“二狗子,若是有一天,我回京城了,你會不會跟我一起去?”

二狗子的身子似乎是頓了一下,雙目看向了遠近的花燈,眼神凝了凝,才道:“我會幫你照看好家中一切。”

柳三升聽見這話,心頭是難言得失望,覺得胸口有種喘不過氣來,默默地垂下了頭,把玩着手腕的一個鐲子,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北極還沒有回來,她悄悄地擡起頭,看向了二狗子那邊,見那遠近的霓光落在他的面龐之上,爲那張俊美的臉龐平添了幾分神秘之感。

可是他卻別過了頭去看別處的花燈,故意顯得幾分疏離。

她微微地笑笑,雙眼彎了一彎:“我也沒想過要去京城。”

那京城有什麼好的?

曾經,母親在的時候,父親在自己面前戰戰兢兢,將自己裝扮成一個慈父的模樣,可是當母族失勢的時候,那敦厚的嘴臉便徹頭徹尾地變了。

自己若是能回京城還有什麼意思,母族不在,自己這沒有孃家照應的嫡女哪裡有立足之地?父親對自己肯定不會像之前那般,自己回去,豈不是自討苦吃?

不知道何時,花燈會已經到了*,處處都是歡聲笑語,兩人並肩站在花燈之中,五彩的光亮將兩人包裹其中,似乎如此靠近,卻又似乎如此遙遠。

柳三升看見,自己身邊的似乎都是一些成雙成對前來看花燈的,一雙一對,攜手而行,那一刻,柳三升自己覺得自己很是孤獨,下意識地看向了二狗子。

他還是一如既往看着遠方的花燈,似乎已經忘記了身邊還有一個人。

這盛世花燈又能如此,也解不開他心中的結,他想靠近她,可是又怕得來的是兩敗俱傷,他不想傷害她,不想……

“二狗。”

身邊的柳三升突然喚了一聲,他嗯了一聲,看向了她。

柳三升微微仰着頭,輝煌的燈火映照在她的面上,顯出了幾分別樣的美麗,她認真地看着他,用她從未有過的神色和角度看着她,心頭似乎有一層從未出現過的暖流劃過,暖着她的心。

二狗子看見她那雙眸之中閃爍着從未有過的光彩,照耀着他那顆陰暗的心,如此溫暖,那溫暖召喚他,向她的心靠近,可是他卻懼怕那溫暖,怕引火*,得到兩人都不想要的結果。

可是,四目相對,彼此的目光卻再也移不開了,二狗子的雙眸像深不見底的深淵,將她所有的思維和理智都吸了進去。

那一刻,柳三升覺得自己似乎戀愛了……

二狗子覺得自己無法呼吸了,有種窒息的感覺傳來,佔據了他所有的思維,令他無法從那思感之中全身而退,他知道自己不能這樣下去,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關鍵時刻,二狗子腰間被人一撞,腰帶一輕,錢袋已經不見了。

“小賊哪裡逃!”

二狗子怒吼一聲,便追了出去,見一個小孩兒拿了他的錢袋,正往那人羣之中鑽去,再不追便就要沒影了。

二狗子身手矯捷,立馬便追了上去,這一追一跳,那擁擠的人羣亂了,人們人擠人,二狗子寸步難行,那小孩兒已經快要不見。

突然聽得身後一陣急促的呼喚:“二狗!”

二狗子心猛然一陣,回身看去,哪裡還有柳三升的聲音,四處除了驚慌失措的人,哪裡還有柳三升。

“三升!”

一陣滅頂的驚慌涌上了心頭,他衝進了人羣之中,卻再也尋不到柳三升的蹤跡。

瞬間,他明白了,那是調虎離山!

有人想要柳三升!

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驚慌失措,不顧一切地擠入了人羣之中,到處呼喚着柳三升的名字。

這時候北極也買了東西出來了,卻只看見二狗子擠在人羣之中,焦急地尋着柳三升。

他大驚失色,擁了過去。

二狗子的袖口之中,冒出個凌亂的鼠頭來,爪子往一個地方一指,二狗子按照它所指的方向追去了。

追出了老遠,已經追到了人羣稀疏之處,可是哪裡還有柳三升的存在。

三狗子也犯迷糊了,用爪子撓着腦袋,這人太多了,味道雜亂,想憑着味道找人那無異於大海撈針。

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柳三升自己是不可能跑這麼遠的,唯一的可能是已經落入了人心險惡之徒的手中。

一瞬間,二狗子的腦海之中已經鎖定了人選。

“北極,你去報官。”

“那你呢?”

“我潛入左府。”

北極知道這件事情誰的嫌疑最大,可是現在無憑無據,那左家人如果犯案,也絕對不會將柳三升給帶入府中。

可是現在,人已經如了別人的手中,柳三升隨時有危險!

北極往官府去了,二狗子衝向了左府!

那溫順只知道種田的二狗子似乎沒有了,取而代之,是那個殺伐果斷的司空絕!

若是柳三升今晚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定會滅了左家!

他一路飛奔,隨着時間的流逝,心卻越來越沉重,壓得他心頭一陣陣滅頂之感。

懷中的三狗子卻叫了起來,突地自己跳了下去,往遠處奔了去。

“回來!”

二狗子驚慌,忙追了上去,卻見三狗子一路飛奔,鑽入了空無人煙的暗巷之中,二狗子知道它是有所發現。

走過了幾個小巷子,便發現地上一陣水漬,三狗子順着那水漬跑着,很快,水漬不見了,前方是一座破廟,破廟裡面黑乎乎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這地方鮮有人來,若是藏人的話,絕對是個上好的地方。

二狗子闖入了那破廟之中,什麼都還未來得及勘察,腰間便就是一陣惡風襲來。

竟然是一把刀!

二狗子反應快捷,將那握刀的手腕死死握住,但是那觸感卻是十分熟悉——是虎皮!

他一手便將那暗中藏着的人拉了出來,那人似乎是完全無力了,一個踉蹌就載入了他的懷中。

那軟軟的身子入懷的時候,二狗子鬆了一口氣——正是柳三升!

“二、二——”

她終究還是沒有說話一句完整的話,身子一軟,就倒入了二狗子的懷中,手中依舊是死死地握着那把雄刀。

才這麼一會兒不見,她的身形十分狼狽,髮髻完全亂了,還沾着水,衣衫也溼了好多,昏迷在二狗子懷中的時候,還冷得瑟瑟發抖。

“沒事了、沒事了——”

二狗子低聲喚着,將她摟入了懷中,也終於將她手中那緊握這刀鬆了出來。

“對不起,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陷入任何危險。”

他在她耳邊輕聲你囊,也不敢停留,將她抱着,便往鋪子那處去了。

夜深的時候,北極也回來了,其實他沒有去衙門,而是去了左府,他也知道去報官幾乎是沒用的,甚至會鬧得滿城皆知,倒是正中某人下懷。

柳三升依舊是昏迷在房中,她渾身發抖,臉色青黑,二狗子焦急地在一邊看着。

北極爲她把脈完畢,對二狗子道:“柳姑娘無事,只是吸入了一點大概是迷煙之內的東西,睡一晚自然好了,您找到她的時候,那迷煙早該將她迷暈了,可是她竟然還有能力反擊,她的鬢髮衣衫都溼透了,屬下斷定,她是被人下了迷煙擄走,她拼命逃了出來,並且在河中喝了大量的水,稀釋了毒性,保持清醒,在破廟之中等待救援。”

北極說這話的時候,也暗暗佩服,難爲她在這般緊急的情況之下還能想出這般的辦法自保,他一直知道,柳三升絕對不是普通女人。

二狗子一顆心纔算是落地了,今日三狗子又立大功了,正吃着北極買來的熟食。

北極又道:“主人,您看看柳姑娘的舌,看是否有傷口。”

二狗子用手,輕輕地將柳三升的脣瓣撬開,看了看她的舌,見那口中已經溢滿了鮮血。

北極一見了然:“柳姑娘爲了保持清醒,纔將舌尖咬破,索性並無大礙,只是——”

見北極面露難色,二狗子忙追問:“說。”

北極才道:“柳姑娘方纔喝水的時候,想是太急了,上衣都溼透了,得換下來,她的風寒纔好了沒多久,怕是又要復發了。”

柳三升還在瑟瑟發抖,二狗子一陣心疼,轉目對北極道:“你去休息吧。”

北極知曉他心中所想,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轉身出去,還將門給帶上了。

二狗子又看向了那正在吃東西的三狗子,三狗子忙將爪中的肉一甩,用爪子遮住雙眼——我保證不看!

那屏風之後,二狗子將柳三升身上穿着的衣衫一件件地除了下來,他呼吸紊亂,手顫抖着,心中已經緊張到了極點,想將目光挪到別處去,但總是不可控制地落到了柳三升的炯體之上。

她已經十四歲了,身子已經開始成熟了,散發着迷人的香味,無時無刻無不在誘惑着他,而二狗子只能剋制着。

牀前燒着炭火,二狗子將溼衣都脫了下來,順便將她的身子給擦乾淨了,又找來了乾淨衣裳給她穿上。

又將她抱到了那火爐旁邊,她的身子慢慢地暖和了,伏在二狗子的懷中靜靜地睡去了。

二狗子呆呆地容顏,目光再一次無法挪開,懷念起方纔他撬開他紅脣時候觸到的那一點如絲綢般的溫軟,最終,還是輕輕地吻了上去,含住了她的兩瓣鮮紅的脣瓣,輕輕地品嚐着其中的味道,卻嚐到了一股鮮血的腥味……

第二日,柳三升很早便醒來了,乍然一聲坐起來,卻看見牀沿之上坐了一個人,伏在牀上已經睡着了。

“二狗?”

二狗子本來精神便是高度集中,一直是淺眠,早驚醒了,見她面色紅潤,一雙大眼十分精神地看着他,便知道她是無事了。

昨晚他怕那批人再來,寸步不敢離一直在牀邊守着。

二狗子正想問昨晚的事情經過,但見柳三升漲紅了臉,道:“二狗,你能不能先出去。”

“怎麼了?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二狗子嚇得站起了身。

柳三升很不好意思:“我要上茅房——”

……

等二狗子一出去,柳三升便飛速穿上了衣服,往茅房衝去,昨晚喝了這麼多的水,今早活生生地被尿意憋醒了!

解決完了之後,柳三升神采奕奕,此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穿的不是昨晚的衣服。

也就是說,昨晚的衣服被人換下來了,連最裡面的褻衣也被人給換了。

這座宅子裡沒個丫鬟,除了她一個女人外,都是男人……

聯想起方纔醒來便看見二狗子在身邊,她似乎猜到是誰給她換了衣服了,一瞬間,臉已經紅成了蘋果。

但出現在二狗子面前的時候,她卻沒什麼異樣,迴避着換衣的問題,北極去了外面買了早點回來吃,三人邊吃,邊將昨晚的事情說了個遍。

跟北極推測的差不多,二狗子被人調虎離山,柳三升正想去追回他來,便突然覺得有人從後強行在自己鼻子上蒙了一塊布,她猝不及防地將一股香氣吸入了鼻子之中,她的身子便一陣發軟,那夥將人給塞進了馬車之中。

那人羣過於混亂,竟然無人注意有人當街行兇。

馬車疾馳一段時間之後,那些下手的人將她給擡了出來,那本該昏迷的她卻突然爆起,打倒了三人不顧一切地逃了出去。

途中,去河邊喝了很多水,稀釋藥性,並且快速地跑入了那處破廟之中藏着,等待救援。

聽罷柳三升的講述,二狗子默默地咬咬牙,雙目陰沉可怖,北極問道:“你可曾聽他們說過什麼?”

柳三升回憶:“他們說,公子等急了,動作要快些。”

她心中已經猜到了那公子可能是誰,馬上又聽見北極道:“我去左府之中,左偉不在府中。”

三人不語,對於那人的身份已經很明瞭了,柳三升雙眸微眯,“現在我們沒有證據,報官也沒用。”

但這左偉,絕對不能放過!

二狗子喝了一口豆漿,眼中的陰沉隱去:“這一次的手法跟上一次很像,我懷疑,左家人就是那黑商。”

想起那一次,也是這麼一招調虎離山聲東擊西,有人出手將柳三升給劫走,只是沒想到,這一次竟然選在人潮涌動的花燈會之上,這混亂的情況之下,更容易得手。

柳三升將前後之事聯想一遍,道:“有可能,出入寧山縣的商道唯有三條,其中陸路兩條,其中便有聚雲山,水路就是昌江,歸左家代管,土匪爲禍,陸路廢了一條,水路就更值錢了,左家有嫌疑。”

二狗子繼續分析道:“而且我找人打聽過了,這左家興起不過幾十年的時間,除了代管昌江之外,還有幾處其他的生意,可是他的財力,絕非表面上看的那般,和土匪勾結的可能性很大,只是現在沒有證據。”

柳三升勾勾脣,“是狐狸,遲早會露出狐狸尾巴的。”

這左家三番兩次地想動自己,自己也絕不是什麼軟包子,也不是任人搓扁揉圓的!

但現在,他們沒有證據,也只得等時機。

“這件事情,得通知王家。”柳三升慢悠悠地將豆漿都喝完了之後,才道。

現在他們根基淺薄,想要扳倒左家,還非得王家出手不可!

那左家要出手黑貨,不管做得多麼隱蔽,總會有馬腳露出的!

其餘兩人都是陰陰一笑,懂她的意思。

昨晚的事情雖然驚險,但好在對於柳三升沒什麼損傷,吃過了早飯,三人便還是準備回家。

出城之前,柳三升還去了一趟煙花鋪子,取了幾個大包袱來。

北極看了一眼,不禁疑惑道:“這是要放煙花慶祝元宵嗎?”

柳三升拍拍那包袱,道:“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回家之後,又是一片繁忙,肥料作坊和造紙作坊的事情不能耽擱,春耕的事情也迫在眉睫,柳三升又想弄個魚塘,雖然這裡離河邊不遠,但建一個魚塘還是有必要的,一來可以養魚,二來可以做水庫蓄水,以防遇到乾旱。

同時,蘇鸞鳳在積極奔走,買更多的地。

今年柳三升與幾家酒樓都簽訂了蔬菜的供給協議,她又讓人在村裡種了好些果樹,將一部分地騰出來做果園,還種了桑樹,準備養蠶,她還計劃開一個養殖場,養些雞鴨鵝豬,勢要將自己的農場打造成一個完整的生態經濟鏈。

她一回家便忙得團團轉,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幸好有蘇鸞鳳和二狗子幫着忙,蘇鸞鳳熟練無比,二狗子也漸漸地對農田之中的事情上手了,柳夢一直在學習,現在也能獨當一面了,幾人將這農場治理得井井有條。

春耕還未完全開始,王家的第一批貨已經到了,親自送到了家中,二狗子連同南極北極一道趕製出了第一批土壤改良劑,便用到了地裡,今年這地可不比往年了。

農場之中忙得熱火朝天,柳三升都差點忘記了自己的終身大事了,可是那二狗子對花燈會那晚的事情隻字未提,似乎從未發生過一般。

南極時常竄到她面前來,偷偷地給她講二狗子暗戀她,昨晚做夢還夢見她云云,可是這麼久了,也不見二狗子有半點反應。

柳三升覺得自己似乎對他有感覺了,若是二狗子表白的話,她一定欣然接受。

但等了許久,不見動靜。

難道是他無法接受一生一世一雙人?

但現在柳三升也無暇顧及太多,農場之中的事情太多了。

現如今,男人們在田地裡忙着春耕,女人們則是在家中,忙着完成柳三升交代下來的養殖場的工作,蘇鸞鳳督促着田地裡的事情,柳夢去指揮養殖場的事情,柳三升則是忙着規劃自己的造紙廠和肥料廠,二狗子協助管理。

很快,孟海便將那幾十個土匪給送來了。

那些人畢竟是做過土匪的,就算有心從良,身上依舊是匪氣不改,有些土匪的習性是改變不了的,他們一入了村,二狗子便感覺這村裡的風向都變了!

------題外話------

基友:我要英俊瀟灑。

灑家:讓你做寧山縣第一美男。

基友:我要做搶鏡男主的第一男配。

灑家:好,給你一個美貌如花心狠手辣的大男配。

基友:我要QJ女主。

灑家:然後讓男主割你*。

基友: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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