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錦華就立在那處,竟然再也沒有上前一步的勇氣,她怕的是自己將看見的,是一具早已經冰涼的屍體。
“糖糖……”
唐門弟子也愣在了原處,也似乎是完全沒做好準備去面對這一切。
倒是隨行而來的高手們已經撲了上去,一高手道:“衣衫還未乾透,上岸時間不短,淤泥之上有抓痕,說明他上岸之時還有意思,以此推斷,失去意識的時間不長。”
另有醫學院培養而出的高手飛快地拿出了醫學院裡面自主研發的聽診器,一下子將唐淌的衣裳扒開,唐淌已經毫無意識。
夏錦華和唐門之衆上前兩步,看見唐淌胸前,盡是寸深的傷口,皮肉外翻,傷口之處已經泛白,不知道這短短的時日裡,他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門主!”
唐門一衆人跪在了那唐淌周圍,痛哭流涕。
衆人看唐淌面色青紫,眼球之處還有結膜,這是溺水反應。
衆人將唐淌衣衫腰帶解開,將他扶起,用心地拍其後心,將呼吸道之中的淤泥等震出。
又將唐淌平方,喚了衆人退開,施以夏錦華所教的復甦之術,唐門衆人便只看見夏城高手一邊按壓唐淌的心臟,一面給他做人工呼吸。
高手們還在努力,但是唐淌卻一直不曾醒來。
夏錦華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喝道:“不要停!”
衆人也不敢聽,不斷重複心臟按壓和人工呼吸。
唐門一人忽然衝了出去:“夠了,門主已經去了,就讓他安心地去吧,我唐門之衆,定爲門主報仇雪恨!”
眼看着他上前去,就要一掌拍開那正在急救的醫學院高手,夏錦華忙上前兩步,一腳往那唐門高手的後心踹去,踹他一個狗吃屎。
“滾開!”
唐門衆人眼看着唐淌身死,還被夏錦華如此寬衣解帶的折騰,一個個情緒失控,就要衝上去搶回唐淌來,夏錦華忙命令了隨行高手,將那唐門衆人給攔住。
一衆人在那淺談淤泥之中打架,夏錦華心中一股火氣也是無處而發,逮着那唐門弟子便就是一頓胖揍,一時之間,夏錦華帶來的高手連通她自己,和那唐門衆多高手打成一團,沒一會兒都是渾身淤泥,誰也不認識誰了,逮誰就打。
夏錦華如何能不氣,自己苦心經營的學院,竟然在一天之中,成了這般模樣,那背後的人倒是心狠啊,爲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隨意就將她努力多年的成果毀於一旦。
恨、悔、氣、怒、痛,情緒交織,無法自拔,夏錦華真恨不得逮兩人殺殺!
那一邊,高手努力許久,唐淌還是不見動靜,儘管他們拼命地往他身體之中輸入真氣,唐淌還是沒有醒來,似乎,他永遠也無法醒來了。
醫學院高手看着夏錦華,夏錦華正揪着一個唐門高手道,爆喝道:“在本夫人掐死這幫狗日的之前,都不許停!”
那高手打了個寒顫,繼續給唐淌施救,夏錦華舉起拳頭,一拳頭朝那唐門高手打下去,當場打落了幾顆牙。
正打得激烈,忽然聽見那邊昏迷之中的唐淌身軀一抽,從嘴裡咳出了大量的水來,眼睛似乎是微微地睜開了一下,正好看見夏錦華正按着唐門高手往死裡打。
但很快,又閉上了眼睛,蒼白的面容一派死寂。
一個聽診器放在他的心臟處,醫學院高手屏氣凝神靜聽,大喜道:“有心跳了!”
“門主活了?”
那正被夏錦華給按着揍的唐門高手驚道。
戰鬥總算是停止了,那一衆如泥狗般的唐門高手連滾帶爬地朝唐淌奔了過去,看見唐淌依舊是昏迷之中,夏城高手正用那所謂的聽診器給他測心跳。
“滾開!”
夏錦華一腳踹開了那唐門之人,唐淌正是需要空氣的時候,這些人靠近了反而是不好。
她上前兩步,見唐淌已經有了微弱的呼吸,大鬆一口氣,但依舊是不敢真正地放心,道:“唐門主如何了?”
“他溺水之前便已經受了重傷,傷口很深,必須馬上回城!”
“馬上走!”
衆人忙將擔架給弄了出來,將唐淌的傷勢給簡單地處理一番之後,便擡了上去,一行人健步如飛地往夏城方向趕去。
唐門那一衆人見唐淌醒來,齊刷刷地往夏錦華面前一跪:“夫人大恩大德,我唐門永世難忘!”
夏錦華摸摸自己拿可能已經腫了的眼圈,摸下來的卻是一手淤泥,當下擡腳,往那唐門領頭胸前一踹。
“還不快走!”
唐門被打得落花流水,一衆人一身淤泥,如同是那張牙舞爪的惡魔似的,還擡着一個唐塔,若是不及時爲他處理傷勢,怕是也難逃一死。
一行人腳步匆匆,幾乎是飛奔而去,一刻也不敢停留。
他們倒是帶了馬兒前來,但怕是唐淌也經受不住那顛簸了。
從此地到夏城,得走半日的時間周圍都是野地,盡是重重疊的山林,連戶人家都沒有。
夏錦華正要派出幾匹馬回去報信,但忽然,她面色一陣凝重,警惕地看着那周圍的山林。
這一片寧靜的山林,似乎也透出了詭異之意。
“夫人,怎麼了?”
衆人見夏錦華面色不對,忙停下來問道。
夏錦華警惕地看了那周圍的山林野地,紅太狼十分不安地轉來轉去。
“唐門是昨日清晨,與那暗中之人交鋒,看唐門主傷勢,對方人不少,而且個個是好手,他們將唐門主引誘或者是追殺至此,又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大戰,最後唐門主被迫跳入河流之中自保,等來了我們的救援。”
衆人不明所以,但聽得夏錦華分析至此,總覺得不妙。
夏錦華深呼吸了一口氣,道:“唐門主落水的時間並不長,在他落水之前和那暗中之人有過劇烈打鬥,這說明,那批人,離此地不遠!”
衆人皆是倒抽了一口涼氣,唐淌的武藝是衆所周知的強悍,乃是江湖之中數一數二的少年門主,對方能將他傷至如此,說明對方來頭不小!
忽然,唐淌驚醒,囁嚅了一聲:“小、小心白衣——”
白衣!
“白衣?莫不是冷嫿那奸賊!”唐門衆人義憤填膺,冷嫿便就是喜歡一身白衣!
忽地,夏錦華頭皮一炸,一陣滅頂之意瞬間襲來,那是一種常年怕管在生死關頭所磨練而出的一種直覺,容不得大腦反應,她的身軀快如旋風,往那地上一趴。
“趴下!”
一聲喝之後,衆人下意識地往那地上一趴,但還是晚了,只看見那周圍茂密的野林之中,射出雨點般的弓箭,如同是雨打芭蕉,密密麻麻,令他們這一批人毫無閃躲的餘地,瞬間便倒下了數了數人,皆是頭部中箭,一擊致命。
他們帶來的五六匹馬瞬間便倒下了三匹,其餘幾匹驚得往那密林之中逃去,帶着那馬背之上的人,瞬間便沒了蹤跡。
箭頭若雨下,小巧且鋒利,是弩弓之中發出,殺傷力更大,就算是趴下也是沒辦法的,看那暗中的人,數量不少,躲在那從樹林之中,射得樹葉翻飛。
衆人反應不弱,立馬抽刀而出,保護夏錦華和唐淌。
唐門對於暗器的研究是出類拔萃,一看那暗器扎來的角度,便能立馬判斷出對方的具體方位,只是那箭頭實在是太密集了,衆人在那野地之中無遮無攔,幾乎是成了活靶子。
綠軍之中,飛快地扔出了一顆震天雷,還是最近研發的燃燒手雷。
轟!
那一片樹林炸了,很快便大火沖天而起,從那樹林之中,跑出了幾個着火的黑衣人來,夏錦華二話不說,率領衆人朝那缺口殺了過去。
四方八方,躍出了無數黑衣人,密密麻麻,人數遠遠在他們之上,已經追了上來,手中弓弩不斷放箭,不斷有人倒下。
唐門之人,渾身都是暗器,手一揚,就是十幾顆銀針飛射,瞬間倒下幾個黑衣人,但那似乎是九牛一毛。
綠軍高手再扔震天雷,爲衆人斷後。
但是對方的數量超越了他們的想象,一顆震天雷能造成的殺傷範圍有限,死了幾個黑衣人,後面的人還是源源不斷。
爲何這裡有這麼多來歷不明的黑衣人,他們到底是誰?
震天雷告罄,綠軍高手拿出了火槍,唐門依舊是暗器,兩隊人馬斷後,夏錦華和警犬隊護着唐淌往前套。
夏錦華回頭看那激戰的雙方,忽然一個綠軍倒下,後方幾人撤退,那黑衣人擁了上去,夏錦華心一緊——原來他們是要綠軍的火槍!
當下,拔了燧發槍,朝那前來搶奪綠軍槍支的黑衣人射了幾槍,黑衣人應聲而倒,綠軍趁機上前,搶奪了火槍回來。
一行人入了密林之中,此地林深木厚,衆人存活的機率便能更大了,狼和狗都被放跑了,帶着他們也無濟於事了。
衆人奔入了山林之中,身形靈活地在那山間左右來往,身後黑衣人窮追不捨。
此時若是慢了,那可就是死亡的代價。
火槍子彈已經打完了,綠軍拆了火槍,後面黑衣人撿到的也之後殘破碎片而已,火槍沒了可以再造,但絕地不能落入這些黑衣人的手中。
一行人使出了渾身解數,逃入了密林之中,但依舊是不人不斷地倒下,夏錦華抽空回頭,看見那正片山林,都透出了黑色,竟然是如同潮水般的黑衣人。
唐淌在他們手中,能逃命實在是奇蹟。
夏錦華似乎已經知曉他們是何人,當下更是不敢放鬆。
眼看着已經逃出了那密林,夏錦華臉色一白,發現前方一處草坡,又是無遮無攔,可是如今,他們已經沒有其他的退路了,只能不斷地往前。
可是沒有了樹林的遮掩,他們又成了活靶子。
出來的時候,他們有幾十人,可是此時,隊伍之中只剩下了三分之一,而對方,是起碼上百人。
對方竟然擺下如此殺局,當真是看得起她啊!
前方唐門高手擡着唐淌已經爬上了那草坡,暫時地離開了衆人的視線,夏錦華咬牙,往那草坡上衝去,只要上了那草坡,不管那後面是什麼,存活的概率都比當活靶子強!
正當她即將奔上那草坡的時候,忽然腿肚子一疼,不用看,她已經知道腿肚子已經中箭了。
劇痛襲來,她疼得齜牙咧嘴,面色幾乎是瞬間便就是一陣慘白,當場跪了下去,身側唐門弟子將她拉了一把,但是馬上,那唐門弟子便就一聲慘叫,倒了下去,順着草坡往下滾去。
夏錦華回頭,看見黑衣人漸進,手中的弓弩也消停了,他們想捉活的!
夏錦華可不想這麼便宜地就被人給抓住了,拼命地往那草坡上爬去,爬到了草坡最高點,看見那草坡後面——還是草坡。
唐門弟子提着唐淌已經跑遠了,其他人不是死在路上,就是順着那草坡滾了下去。
唐淌在顛簸之中睜開了眼,正看見夏錦華從那草坡之冒出了個頭,已經是滿臉蒼白和扭曲,她正拼盡全力地往那草坡上爬。
唐淌張張嘴,似乎是想喊什麼,馬上便看見一個白衣緩緩出現在那草坡之上,夏錦華的身後,正戲謔地看着夏錦華一點地往前爬,似乎是一條毒蛇,看着那已經逃不掉的獵物,做最後的徒勞。
登時,唐淌面目扭曲,掙扎着要從那擔架之上起來,可只是徒勞了,他渾身無力,似乎身體都不是自己的,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夏錦華落入他人之手。
“夫人!”
衆人就欲衝上去救夏錦華,但是那草坡之上,出現了密密麻麻地一排黑衣人,手中的弓弩正對着他們,隨時可能萬箭齊發,今日這一羣人註定了要葬身此地。
夏錦華依舊是在不斷地爬,磨破的手指抓着那青草,使勁地爬上了草坡,回頭,看了一眼那白衣。
正是與福元公主一道的那白衣男子,他身形淡若微臣,似連那空氣都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似乎碎屍隨風而去,滿臉的淡薄,但其實藏着狠戾和殘忍,用那淡薄無塵的雙眸看着夏錦華,好似看一件死物。
夏錦華倒是冷冷一笑:“呵,命倒是挺大!”
此男人,身份已經明朗,正是唐國太子李慎之!
李慎之不答,上前一步,伸出手來,白衫若雲,隨風而舞,帶着幾分輕薄仙氣。
夏錦華卻臉色不改,在那李慎之伸手前來之際,忽地將那腿上的箭給生生地拔了出來,往那李慎之刺去。
刺到一半,箭再難近,竟然被那李慎之給生生地接住了。
此人武功深不可測,唐淌便是吃了此人大虧。
可夏錦華趁此機會,從那草坡上滾了下去,連滾幾圈,摔得七零八落,好不容易停止,耳邊盡是些‘碩碩’破風響,幾隻箭落在了自己身邊,卻不傷自己分毫,原來是那唐門和夏城之人前來救自己,被龍巢的箭給生生地逼退了回去。
白衣男子攜幾個黑衣人緩緩下來,往夏錦華這處來了,唐門和夏城之人,暗器耗盡,彈藥告罄,對方來勢洶洶,便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喜歡即將落入對方手中。
夏錦華看着那漸進的白衣人,意識逐漸的混沌,那箭上,似乎是有迷藥之類的東西。
她無力地緩緩閉上了眼,但卻似乎聽見了焦急的馬蹄聲。
難道是做夢?
她睜開了眼,正看見一個馬蹄子揚在自己上方,馬上就要落她身上了,她瞪大了眼,想逃,奈何,身子已經完全沒了知覺,而自己,似乎是隻剩下一點強迫而出的意識。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閉上眼。
碰!
傳來震耳欲聾的槍響!
這一次,不是夢中,就是真真實實地在耳邊,再睜眼,馬蹄子沒了,只看見草坡之上,青草大面積蠕動,將唐門衆人給帶到了另一個草坡後面隱住了身形。
原來不是青草,而是綠軍!
夏錦華還在驚愕的時候,一隻大掌揪着她的手,往上一提,接着便就是天昏地暗的顛簸,混合着驚天動地的槍響和震天雷的聲音。
夏錦華看見了一張自己再也熟悉不過的臉,頓時委屈得一塌糊塗。
他不在的時候,她是女強人,可是他一在,她就是朵脆弱小百花。
“絕哥——”
她嗚咽着從後抱住了那人,意識在模糊,但是她還是忘記不了那熟悉的溫度,但卻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和清香的混合氣體。
快馬疾馳着,越過了草坡,迅速地隱沒了身形,數十個人頭從那草坡上冒出,正是綠軍之中的火槍隊。
兩方人馬,一兩邊草坡作爲天然的掩體,正進行着對峙,對方是弓弩,而這邊是火槍,間或還仍個手榴彈出去。
李慎之那輕薄淡然的表皮終於是龜裂,現出了幾絲猙獰的瑕疵,轉瞬卻消失,他依然知曉今天再耗下去也沒結果了,果斷地下令撤退,那上百人,很開便消失在了樹林之中。
綠軍也不曾去追。
成嘆月將馬兒停住了,面色卻顯出了幾絲慘白,玉色的額頭上滲出了即可碩大的汗珠,原來那腰上箍着一雙小小的手,正落在他腰上的傷口之上。
昨日阻止龍翠花和冷嫿的時候,他腰上受了傷,此時低頭一看,已經滲出了血來了。
“夫人!”
葫蘆娃衝出來,將馬上的夏錦華抱下來,她已經失去了意識了,但依舊是在低聲嗚咽着,眼角都是淚。
成嘆月下馬,腰上是鑽心的疼,腳步都不緊有些徐晃了。
有高手診治了一番,道:“箭中只是一般迷藥,夫人沒有大礙。”
夏錦華昏迷之中一直不停地嗚咽,淚一顆接一顆,小腿之上,已經是鮮血淋漓,紅太狼和灰太狼在她身邊臥着,三狗子竄了出來,正看着衆人給夏錦華包紮傷口。
綠軍追了出去,將那一路之上丟下的傷者和屍體都救了回來。
“走。”
成嘆月下令,衆人揹着那重傷之人,飛快地往官道而去。
尋到了衆人來時候的馬和自行車,成嘆月忍着劇痛上了馬,在前方開道,後面的綠軍,有馬的騎馬,帶上死傷之人,若是沒馬就騎自行車,一心人很快便離去。
回到了夏城,成嘆月一刻也不敢停留,馬上將夏錦華送到了那滿是人肉泡菜的醫學院裡面,他還是知曉,那裡面的人研究的東西纔是真正厲害。
唐淌和幾個重傷的都被送到了醫學院,其他的便送到了醫館之中。
夏錦華和唐淌遇襲!
學院之中都炸鍋了!
衆人紛紛猜測是何方神聖,竟然有如此強大的手段。
天山神教之中,冷嫿已經在那雅居之中漫無目的地踱步一日一夜了,面上雖然鎮定,手中還端着香茗,但是那杯中香茗被早已經顫抖迸濺,所剩無幾。
他的心是無比的糾結,一直到冷鵲得了消息回來:“教主,城主夫人找到了,並無大礙,只是那唐門門主似乎是不行了。”
啪!
冷嫿聽聞這消息,生生地捏碎了手中之杯,面色是極端地難看,卻還是偷偷地舒了一口氣。
她沒事就好!
“教主,我們的計劃——”
“按原定計劃進行便可。”
……
夏錦華這一覺睡得很是不安穩,一會兒聽見夏槍響,一會聽見箭破空,一會兒是司空絕的聲音,一會兒又是狼的嗚咽。
腿肚子一直在疼,她夢見自己拖着那無力的腿,想着遠處不斷地攀爬着,屁股磨破,到處都是血,但是她不能聽,因爲那背後,正有未知的力量正追捕着她。
忽而,又是兩處溫暖,一左一右地包裹着她。
似乎還帶着哭腔:“媽媽,別睡了!”
她才忽然驚醒,發現外面天已光亮,眼光透過玻璃窗戶射了進來,她感覺很刺眼。
原來自己已經身在城主府!
但是一左一右的溫暖卻無法忽視,原來是她的兩隻小糙漢正一左一右地趴在她身邊,牀沿之上,擺了兩個狼頭,一看她醒了,紛紛一個激靈。
想起那昏迷之前的事情,夏錦華嚇得坐起了身,腿肚子卻疼得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媽媽!”
糙漢兩隻大喜,撲上來抱住了她。
夏錦華抱了抱兩個孩子,問道:“快去叫你爹來!”
“爹沒回來。”
“那是誰救我回來的!”
“是大伯父!”
“成嘆月!”
夏錦華幾乎是尖叫了一聲,她覺得是有一張司空絕的臉出現在那段驚險的記憶之中。
特麼的,居然是成嘆月那廝!
夏錦華一陣惡寒,貌似那個時候自己還死死地將他給抱住了。
冬奴進來,看見夏錦華醒來,喜極而泣:“夫人,您總算是醒了。”
夏錦華翻身就要下牀,“冬奴,唐淌和其他人如何了?”
葫蘆娃進來,有些擔憂地道:“夫人,您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唐門主已經送進了醫學院了,方纔傳了消息來,已經脫離了,唐門此行死傷了不少人,綠軍和警犬隊也折損十幾人。”
十幾人!
夏錦華氣得那腿肚子一陣驚疼,不顧一切地翻身下牀,匆匆地吃了點東西,便一瘸一拐地出門去了。
她讓人蹬了三輪車,將自己送到了學校去。
今天的學校似乎很是平靜,因爲暴亂的事情,學院這幾日都沒有上課,當夏錦華出現的時候,大家都朝她看來,分明是帶着擔憂的。
夏錦華道:“我沒事,大家回去好好地自習,過兩天學校就會正常行課了。”
學院的布告欄裡面已經正式地貼出了聽課一週的通知,夏錦華坐着三輪車直接進了學校,到了醫學院停了下來。
此時裡面正是熱鬧,夏錦華拄着柺棍進去,看見醫學院之中,那些標本都被好生地收藏好了,這裡忽然間進來了好多人。
唐門和綠軍重傷之人幾乎都在這裡了。
如今,醫院已經探索出了靜脈注射和輸液的治療手段,已經經過了臨牀驗證,那重傷衆人便都是在這裡採用輸液注射的方法搶救。
醫學院裡面累積着這些年來夏錦華送四面八方蒐集來的,敢於探索新醫學的大夫,和一些外國專家,還有綠軍之中選送而來的高手,此時都忙得團團轉了。
尋到了唐淌,他被衆多的唐門弟子給圍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唐淌就靜靜地躺在病牀上,渾身上下都是紗布,還在輸液之中,雖然設備還是簡陋,但幸好命是救回來。
看見夏錦華來,唐門一衆人齊齊地給夏錦華跪下了。
“我唐門只拜天地宗親父母和門主,今日,懇請夫人受我們一拜!”
唐門弟子齊刷刷地給夏錦華跪下了,弄得夏錦華不知所措,只得道:“先起來,人救回來就好!”
又看見了一手將唐淌給從死亡線上撈回來的馬大夫,他介紹道:“唐門主身上多處骨折,肋骨斷了幾根,幸好內臟受損比較輕微,但是失血過多,本已經是迴天無力了,幸好我們有夫人您發明的輸血之法,而且及時送醫,我等以最快的方式爲他測定了血型,及時地進行了輸血,如今,唐門主已經脫離危險了,方纔已經醒來了一次,真是萬幸啊!”
說起那輸血之法,馬大夫便就是興奮,他行醫幾十年,還是第一次聽聞這種方法,如今,還救了唐淌一命!
夏錦華也鬆了一口氣,人救回來就好啊!
她舒氣的時候,正聽見那臨時的診室裡面,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音傳來。
“啊——”
還挺熟悉,像成嘆月!
難道他也在裡面動手術?
------題外話------
嗷嗷嗷嗷,下雨了,居然有點小冷。不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