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鳳祁面上卻有些繃不住了,白皙的面龐上現出一抹緋紅,那緋紅一直飄到了耳根上,不知想到了什麼。
還沒等白糖看到,蘇鳳祁便飛快轉了頭,他倉促的往鄭家對面的孟家跑去,腳步顯得十分凌亂。
白糖瞧着他不自在的樣子,心裡直想發笑,蘇鳳祁這般年紀,心思想必還單純,今兒個頭一次瞧見這一幕,不知對他的衝擊該有多大。
本想調侃幾句,可又想着這種話題她一個女孩子不宜主動提起,還是保持沉默的號,再者還有正事兒,她連忙正了正神色,快步跟了上去。
擡手扣了扣門,不多會兒,一個年輕的女人開了門,是孟家的小兒媳婦。
見了白糖和蘇鳳祁,她面上有些意外:“你們倆是柳嫂子家的孩子?”
當初白家搬家擺的那桌宴席,着實風光,全是沒吃過的菜和肉,現在提起來大家都一個勁兒的誇。
“嗯。”白糖靦腆的問了好,說:“我倆正要去南山割草,誰知道剛走到你家門外,就在大路上撿了跟簪子,就來問問是不是你們家丟的?”
孟家兒媳結果了蘇鳳祁遞過去的簪子,低頭細細看了看,說道:“你倆倒是熱心腸,可這簪子不是我的,你們瞧,它是銀子做的,這可是好東西,你們瞧瞧我頭上戴的是木簪子,咱們普通人家哪用的起這麼好的頭飾?”
她說話的時候,目光讚賞地看着蘇鳳祁和白糖。
都說白義和白禮的品性好,家裡的孩子都極其有教養,傳言果然沒錯,她們家雖沒合白家打過交道,可看白糖和蘇鳳祁的人品,就能看出白義和白禮兄弟倆一定是個善良的大好人。
“嬸子在細細看看,保不齊是家裡其他人的呢?”白糖又問道。
孟家兒媳溫和地看着白糖,搖搖頭說道:“好姑娘,這簪子真不是我家丟的你倆若是一心想找失主,我可以幫着你倆四下打問打問。”
孟家兒媳一擡下巴,朝鄭家看去:“許是對面鄭家的姑娘丟在路上的。”
鄭家的姑娘雖然模樣不盡人意,卻是個喜歡捯飭打扮的人,鄭家日子過的比周圍幾家鄰居都要闊綽些,孟家兒媳常見鄭家姑娘穿新衣裳,頭飾也是五花八門的,因爲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她。
“那就謝謝嬸子了。”白糖笑着說道。
“客氣啥。”孟家兒子正要帶白糖兩人去對面,不曾想,外頭的說話聲兒招來了孟家老太太和她的丈夫,孟家的老二兒子。
母子倆出來一問,得知這簪子是白糖和蘇鳳祁在自家門口撿來的,也都懷疑上了對門的鄭家。
孟家人都是熱心腸,老太太和孟二郎不由分說便要去幫他倆上附近問一問。
幾人走到大陸中間,正要分頭去找人詢問時,不知從哪兒,傳出來一陣男人急促的喘息聲兒,還夾雜着婦人嫵媚的嚶嚀,孟家人頓時奇怪地頓住了腳步,四下看看。
孟家老太太奇怪地用手掏了掏耳朵:“老二,你們聽見啥動靜沒?”
孟家兒媳離的最近,也聽的最清楚,當即臉色一紅,羞答答地指了指旁邊那片樹林:“好像是從草地裡傳來的。”
這話兒落下,彷彿是爲了印證她的話,樹林裡突然爆發出一陣女子的尖叫。
“哦......我的天......”
這不堪入耳的話兒一傳出來,白糖和蘇鳳祁登時齊齊低了頭,盯着鞋面不說話。
孟家老太太哪裡還能聽不出是什麼聲音,晦氣的臉都皺在一起了:“哎呦!這是哪對不要臉的狗男女在林子裡苟合!”
孟家二郎瞧見白糖和蘇鳳祁羞怯不安的樣子,氣的咬牙切齒:“行齷齪事,關好自家大門,誰也礙不着,如今卻跑到外頭來噁心人,也不瞧瞧還有兩個半大孩子在,太不要臉了!”
孟家老太太也是個狠人,二話不說衝回自家柴房裡撿了根柴火,走出來說:“走,跟娘去瞧瞧,是誰這麼不要臉,大白天的就往林子裡鑽!”
說着,母子倆就往那樹林裡去。
外頭的大動靜,驚動了鄭家,鄭家的跑出來一問,聽了孟家兒媳說了緣由,愛瞧熱鬧的她,當即就指着樹林裡破口大罵:“簡直是傷風敗俗吶!光天化日的在外頭做這種事兒,大傢伙快來瞧瞧,有一對不要臉的男女上林子裡苟且去了,都來瞧瞧是誰家的那麼不要臉!”
她的喊聲打,不一會兒,走過路過的鄉親都趕了過來,一聽說是捉姦,大家紛紛撂了農具就衝進林子裡瞧個究竟。
當急於探求真相的村民們從樹林裡穿進草地時,聽到的是更加不堪入耳的聲音。
鄭家的最積極,不由分說地衝到了聲音發源地大石桌後頭,所有人緊跟着她身後擁了過去。
呈現在衆人眼前的,便是難以言表的齷齪一幕:白金將一個婦人壓在身下,正做着禽獸不如的事情。
那女人顯然不是被脅迫的,單從她配合的動作和放肆的聲音裡,就看得出她有多麼的享受。
孟老太太擡眼一看,周圍的人羣裡,還圍着四五個小孩子這會兒都被各自的孃親給捂住了眼睛,她登時氣的揚起手裡的大棍子,往地上那男人打去:“你個有傷風化的東西,看我不打死你。”
白金捱了一記悶棍,嘴裡發出“哎呦”一聲慘叫,從下頭的女人身上翻滾了下來。
這下子,白金的臉兒露了出來,也露出了那女人的臉,圍觀的村民看着兩人,全都傻眼了。
“啊!”鄭家的不敢置信的一聲尖叫,打破了現場詭異的沉默。
人羣登時沸騰了一般,所有人都面色各異地指着草地上的李嬌嬌和白金議論紛紛,在場中的一些男人,有些臉色也不好看,因爲他們也算是李嬌嬌的姘頭之一,只是互相都不知道彼此。
現在看着自己的姘頭和另外一個男人光天化日之下都滾到草地上來了,臉色自然不好看。可是,現在自家婆娘都在身邊,也不好去教訓白金,只能站在原地聽着別人的數落。
人多了,自然少不了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立時有幾個人從樹林裡衝出去喊人:“快來瞧,不得了了,李二的婆娘李嬌嬌和白家的白金偷情啦!”
“真的假的,這怎麼可能,李二婆娘什麼眼光?就是偷情也瞧不上白金啊。”
“兩人在草地裡被捉了個正着!還能有假,不信?你親自去瞧就是了,看了就知道了!”
“天啦......老頭子,咱們今個不下地了,快去瞧熱鬧......”
“哥,嫂子,地裡的活兒不急,先去看看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走走走,去瞧瞧去,這李嬌嬌我瞧着就一臉的不正經,沒想到真被我說中了......”
一時間,原本東奔西走正要去各處做活的村民,全都轉了道兒,一路小跑往樹林裡跑去。
更遠處的人得了消息,也匆匆往孟家門口趕了去。
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全村上上下下差不多讀知道了此事,不大的村落沸騰了各家各戶都跑去瞧人腦,往常冷清的小道上摩肩接踵,堪比集市一般。
白金和李嬌嬌經過了一段時間紓解,各自身上的藥性,都散的差不多了。
眼下,兩人瞧着面前裡三圈外三圈的圍滿了人,紛紛對着他倆指指點點,當場給嚇得完全清醒過來。
李嬌嬌也顧不得想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擡起眼看了一圈圍觀的村民,她纔不緊不慢的撿起地上不知道是誰的衣服往胸前一捂,心下當即就有了別的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