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的九王殿下芮安煜同學, 他心裡比誰都明白,那個封閉的小院子裡的那三隻,也許是出於好奇, 也許是別的什麼原因, 總之, 造成他們留在這裡的原因, 絕對不是自己那區區的封印或者結界能夠做到的。
所以, 當他在自家大門後看到那三隻本應在小院子裡數星星的三位時,只是有一點點的意外而已,真的只是一點點。
於是, 兩方順理成章的…
下人們奉了茶點,在安煜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留下寂靜的屋子, 還有屋子裡心思各異的幾位。
“那麼, 三位,你們想告訴我什麼呢?”安煜顯得非常淡定, 事到如今,他已經知道了太多,早已沒有了最初的無助與茫然,雖然取而代之的是煩躁與不安。
卡爾芬毫不猶豫的拿出占星師交給他的小木盒,隨手放在自己手邊的茶桌上, 笑:“吶, 我家大人交給你的…大人說, ‘等他能夠拿下這東西時, 就是他歸位之日’…吶~現在交給你了喲~”
盯着桌上的錦盒, 安煜有種莫名的牴觸情緒,不知道爲什麼, 總有一種…似乎這東西會給自己帶來什麼不好的事情。
但是,又覺得,如果這東西真的如他們說的,那位占星師似乎沒有傷害自己的理由吧?雖然也不清楚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僅憑感覺,卻就是這麼肯定,他不會傷害自己,不論這個自己,是芮九王,又或是那位二代。
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後,安煜盯着錦盒的目光也就不那麼糾結了。
“看起來,九王似乎不大喜歡這份禮物呢!”卡爾芬很是失望的樣子,又重新拿起盒子,“您要知道,這東西是您擺脫那位二代的威脅的關鍵呀!”
安煜忽的眯緊了眼。
所以說,作爲十二星的他們果然也並不是什麼都知曉的呀!
吶!他不介意讓他們繼續誤會下去。
“啊,那還真是謝謝了!”完全沒有乘以的感謝,也完全沒有接過盒子的意思,安煜擺着一臉“我是無賴”的神情,悠閒的喝茶吃點心。
反觀卡爾芬糾結萬分的臉,安煜心裡默唸“淡定”二字,無視了卡爾芬愈發變形的臉。
也許是實在不忍心看着卡爾芬繼續糾結,也許是因爲看着卡爾芬糾結的臉實在抽風,艾瑞克終於放下手邊的小點心,笑眯眯的說:“那麼,九王殿下,我們是不是應該換個話題了?”
安煜垂下眼簾,眼觀鼻鼻觀心,他到底還是不能看着艾瑞克那張臉太久,有種忍不住想要一拳揍上去的衝動,心裡繼續唸叨着應該淡定呀應該淡定,不能衝動呀不能衝動,但是手上癢癢心裡癢癢的就是想要拍飛艾瑞克那張臉。
“我算着時間,你們也是時候滾蛋了吧?”因爲月希爾已經來過了不是麼?可不要說什麼你們不知道之類的胡扯,他有看到月希爾做了什麼的。
於是,艾瑞克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安煜想,也許是滾蛋那兩個字的緣故?
打一開始就一直沒出聲的小謝似乎是嘲笑似的哼了一聲,灰白的眼珠轉向艾瑞克重新伸向小點心的爪子,帶着嘲弄,然後站起,轉身,拉起卡爾芬,大步走向大門的方向。
於是,艾瑞克手裡剛剛拿起的小點心利索的掉了,他又僵了一下子,只是一瞬間,緊跟着就苦大仇深的大叫起來:“小謝~~~你怎麼能拋棄我~~~”
安煜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琢磨着這三位的奇異三角關係。雖然怎麼看都好像是那位卡爾芬和小謝是一對,而艾瑞克是企圖橫差一槓子的第三者,但是爲毛那位小謝姑娘好像也不怎麼買卡爾芬先生的賬呢?她的態度好像…在艾瑞克面前比較偏向卡爾芬?哦呀~可憐的艾瑞克,貌似前路渺茫…安煜很無良的幸災樂禍中。
收回有點抽風的思路,安煜撿起桌上的錦盒,盯着看了許久,才帶着猶豫打開了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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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煜覺得,其實如果迪比特能夠一直這樣平淡安定下去,該有多好。但是他很清楚,他又在胡思亂想了。
現如今的迪比特,固然是安定平淡了,但這只是表象而已,從各路傳回的信息無不顯示着王都乃至整個王國的不安定。幾位王子殿下各自布着自己的棋局,安煜看着,不免覺得可笑,倒不是覺得他們佈局差活稚嫩之類,只是安煜想不明白,爲什麼呢?他們究竟是哪裡來的自信,都覺得自己一定會是最後勝利的那一個呢?真是…
忽然很想念修…啊好吧~其實是他把修丟去看着他家七王兄了,因爲那位七王兄總是沒事搞一些幺蛾子,派去的其他人都完全頂不住,只好把修丟了過去,因爲修說,他有辦法。
修是個全能,比自家的小菊還要全能,比翡翠家的小梅還要全能…應該說,不愧是雪夜專門培養出來的人才麼?
所以說,修不只會打架,修還會做飯,修還會搞定七王子…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有重要的,不得不要交給修去做的事情,因爲不論實力還是辦事效率,修都是最好的選擇,所以安煜糾結於,是把修叫回來給自己辦事,還是繼續留守看着總是亂來的七王子。
或者說,他應該去拜訪一下七王子?好吧~他知道他現在不要見他們任何人,他不擅長應酬,應付不來那些人,真不想他們從他臉上從他眼中看出些什麼來,那可就虧了他難得的謀劃了呀!
這真是鬱悶了,他這進府出府都給人盯梢,府裡的上上下下也都給人盯得緊緊的,想動動手腳還要顧及這個顧及那個的,安煜從來都不是個可以十分有耐心的人。
安煜有種奇異的感覺——他的時間不多了。
他焦躁了,他不安了,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殿下!”
“啊…”安煜終於回過神來,卻是一身冷汗,“什麼事情?”
“修回來了,在偏廳用餐。”
修?回來了?這個時候?怎麼忽然自己跑回來了呢?
“知道了,用過餐讓他過來書房見我。”
這個時間段,修忽然自己跑回來,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修不是莽撞的人,相反的,修非常謹慎,這樣明目張膽的在衆多傭人的面前出現——之前他可是以七王子收買的刺客的身份做過行刺的事情——那些時刻盯着他九王府的人,會作何感想呢?
且儘可能的幻想去吧!說不準過幾日就會傳出他芮安煜收買刺客假作行刺自己,其實是用以陷害七王子…之類的傳聞了吧!
按着跳的突突的太陽穴,安煜想,修最好給他個合理的解釋,這麻煩事可要多起來了呢!
“殿下…?”修微微皺眉,殿下走神的壞毛病還是沒改掉呀!
安煜回過神,也皺着眉,瞅着面前的人,“修,你需要給我個解釋,你不應該是個魯莽的人。”
修眨眨眼,好像在組織語言的樣子,好半天才開口:“殿下,七殿下最近很衝動…他也有自己的籌劃,但是…有些地方,與殿下您交代的,有衝突。”
他肯定不是個肯安生待着養膘的傢伙。
但是,安煜相信他安排的人能夠讓七王子動彈不得,就算他的謀劃與安煜有衝突,也不是修在這個時候做出這種打亂安煜計劃的行爲的…動機!
“這不算理由。”安煜按住眉心,他糾結了,真的糾結了,這傢伙真的不應該是個魯莽不計後果的人呀!
“不是的,殿下,”修一隻手指輕輕的撓着臉頰,有些苦惱的樣子,他果然還是不擅長表達麼,“七殿下手中掌握的實力,有點超乎預算…”
哎?這個,超乎預算…是什麼意思?
安煜忽然很抽風的想到個人,這個想法提醒了他,於是他馬上一臉吃到蒼蠅的噁心相,“你別這個時候告訴我,老七也是個什麼什麼閒人家的啊…”
沒錯,他想到東城南宮兩家的那兩位天使之王...也就是,馭魔閒人的寶貝徒弟東城韶澤,香木閒人傳人南宮明溪。
他很雷這個的…
“玄玥閒人唯一的弟子,我已經見過玄玥閒人了。”修遠目,他當然知道自家這位殿下剛纔的表情是什麼意思,但是…事實就是事實啊~殿下您要淡定。
靠!
安煜臉色鐵青的在心裡爆了句粗口,一巴掌按在自己臉上,他現在頭大如鬥,疼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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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玥閒人…說什麼了麼?”
玄玥閒人,據傳,是巔峰十二閒人實力排在第二的高手,但是即使是第一位的香木閒人也是要禮讓三人的角色。
玄玥閒人自稱是死亡大陸遺族——雖然究竟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是玄玥閒人確實很強,南宮明溪曾經說過,他跟着香木閒人見過一次玄玥閒人,明明是個看似僅僅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香木閒人卻小心謹慎的尊稱爲大師,這樣的態度可不是大陸傳說的禮讓三分那麼簡單呀!大陸遺族麼…
安煜摸着下巴,繼續走神。
“殿下…”修繼續皺眉,這位殿下的走神習慣可真不是什麼好習慣呀!他只用看的就知道殿下走神了,索性等他回神再繼續。
“啊…我在聽,你說。”
修的臉上,有那麼一瞬間的崩裂。
“玄玥閒人只說,他是精靈天師,是能夠給您,給整個王國帶來驚喜和未來的精靈天師。”修崩裂的面癱臉上帶着一種名曰糾結的神色,他真的沒看出來那位玄玥閒人哪裡像精靈族,雖然確實清俊的可算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但是他有見過精靈族呀!絕對不是那種樣子,“我回來,也是玄玥閒人要求的,他說,七殿下那邊不會有問題…不知道爲什麼,我完全生不出違逆的想法來…殿下…”
安煜憂鬱了,望着有點糾結又有點自責的修,安煜真的憂鬱了。
“正常的,因爲…她是精靈天師呀…”安煜抽着嘴角,想做出微笑的表情,卻是一副怪異的樣子,“有給你什麼東西麼。”
修從自己的空間戒指裡取出一隻好像是裝長幅卷軸的圓筒,放在安煜面前的書桌上,於是,安煜磨着牙盯着盒子,好像恨不得啃上一口的樣子。
“修,你去東城南宮兩家,讓東城韶澤與南宮明溪給我能多快就多快的死過來見我!”
於是,安煜真的糾結了,他要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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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東西呢…安煜看着黑色的卷軸筒似的東西上刻滿了怪異的符文,他有種想要抓狂的衝動。
那是天使二王的“千羽塔”。
所以說,玄玥閒人果然是精靈天師麼…果然是女扮男裝麼…果然是,帶來了驚喜的精靈天師呀!雖然目前安煜只看到驚沒看到喜…
他芮安煜,接收了二代王的記憶,這些東西他是當然知道的。真是個多事的季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