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安煜所想, 那一天毫不猶豫的離去的天使二王終究還是回來找他了,於是安煜樂了。
他要坐地起價,難得機會呀!
於是, 掛上貓臉, 安煜理所當然的問:“你們想拿什麼報答我!”
但事實上, 他們二人手中的可用力量太少, 且不說西薩這個再南宮家並不受待見的庶出之子, 就算是法斐勒這個極受寵的幺子,他們都並沒有真正的接觸到各自所在家族的力量,雖然貴爲天使之王, 但現在作爲人類存在的他們,回不去自己的界天的他們, 事實上並沒有可用的力量。
“我要你們家族的力量, 並不是說一定要你們把家族的力量拿出來給我用, ”安煜笑,誰說要就一定是拿來, “我要你——南宮明溪給我牢牢的牽制住南宮家上下,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只要在老七坐穩王座之前讓南宮家上下動彈不得,不給我亂來製造麻煩,就算你成功。”
被指着的西薩微微皺眉, 這無疑比他想的要好, 原以爲如果這位九王真的要自己帶南宮家助他, 還不好辦了, 短時間之內就算他能取得家主之位, 也是絕對沒有辦法立刻收編南宮家族的勢力的…但是九王卻是要他牽制南宮家,這當然比奪去南宮家主這種事情要簡單得多。
“而你——東城韶澤, ”安煜又指向法斐勒,“作爲掌握着整個王都治安的東城家,我需要你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整個王都的治安守備上下全部更換一新,同樣,不論什麼手段。”
迪比特四大家族,各自掌握着不同內容的王國秘密,更有四聖坐鎮(雖然事實上四聖並不屬於四大家族),諸位王子…或者說王國上下對四大家族都必定抱持着有好的態度,尤其是各位對王座有所期望的王子殿下,若能得到四大家族任何之一的支持,無不是如虎添翼。
所以,安煜要南宮家動彈不得,因爲他們已經與某位王子勾搭上了。
所以,安煜要東城家更換王都守備,因爲無法避免必定會出現的某些被收買者。
“然後,我要見雷聖與火聖。”
~﹡~﹡~﹡~﹡~﹡~〖.我是解除封印其實有很多種方法的分割線.〗~﹡~﹡~﹡~﹡~
其實以二王的想法,是無論如何都不想讓安煜見到四聖的,四聖的態度實在是無法掌控,就算水聖玄武兄妹的態度看似溫和,甚至更偏向於九王這邊,但也僅僅是看似而已,那隱晦的抗拒與殺意,是絕對瞞不過他們的。
如今,他們已是孤注一擲了,現在的神界天界兩位王者,都是二代的座下大將,雖然現在已經貴爲一界之王,對於二代…他們畢竟是二代養大的——這話說起來很囧,但是事實確實如此,他麼是二代養大並且教導的孩子。
所以,對於當初二代被封一役,天使二王的旁觀態度,使得神界天界之王對於他們已經愈發的無法容忍了,以至於,天使一界的存在,已經被神界王視爲多餘。
而這個九王,不論他是二代的轉生,或者是二代分裂的靈魂產生的另外的意識,只要他是那位能夠廢除二代的殿主所看重的,他就能夠…
但是九王不論怎樣都要見四聖,而四聖的態度實在是摸不準,如果在這種時候九王出個什麼三長兩短的,無疑是二王不能容許的,以二代的替代者而言,那位殿主是絕對不會輕易說算了的,又以二代的轉生而言,神界王與天界王怕是會直接揮軍天使界…
無奈之下,天使二王,只得預支他們交易的一部分——先解封“千羽塔”。
安煜解除那個筒子上的封印的方法很簡單,讓小菊準備了一隻很大號的沐浴用的盆子,把黑色的刻着無數封印字符的筒子橫放了進去,然後又讓自家傭人一盆一盆的不停的往裡面倒沸水,直把二王看的傻了眼。
“你…你…你這是在幹嘛…”西薩顫抖着手指,指指安煜,指指跑來跑去的傭人們,再指指面前冒着熱氣的木盆,然後狠狠的揪住安煜的衣領子,“我是讓你給我打開封印,不是讓你給那筒子洗澡啊喂!”
“這個比較刺激哦!你確定要聽?”安煜依然是一張貓咪臉,笑容可掬。
聽到這個花都學院文明的“不祥預告”,西薩還是習慣性的抽了下嘴角,然後惡狠狠的舉着拳頭,威脅地說:“給我說正題!”
安煜看看那拳頭,頗爲無奈的斜目瞟了眼那邊的木桶,剛巧看到木桶上飄着的水蒸氣開始變色,泛起淡淡的綠色,微笑,“那封印其實是用一種特製的顏料畫上去的,而那個筒子,其實不是手感摸起來的感覺的木製,是紙,一種大陸上已經絕種的樹木做漿而成的紙,我想,以你們活了多少年的閱歷,應該知道這種紙,被稱作,咒文專用的紙張,曾經是大陸上通用的專用於畫寫封印咒文的紙,這種紙,只要寫上封印的咒文,就不怕火燒,不怕水澆,不怕刀劍,除非有解除的咒文…”
“可是你這是在用水澆,就算是沸水,也沒差吧?”法斐勒皺着眉,九王所說的紙他當然知道,那東西雖然在人界大陸已經絕跡,但是,在天使界還是存在的,他們至今也都還在用,特性他當然很清楚了。
拍拍西薩抓着自己衣領子的手,示意對方放開自己,一邊整理着衣服,一邊走到已經灌了大半沸水的木盆邊上,安煜吩咐抱着酒罐子的侍衛們把酒倒進去,那是安煜府邸裡存儲的最烈性的酒,然後,取過小菊手中的一隻小瓶子,緩緩倒進去,向小菊家的小侍衛招招手,吩咐了一句,侍衛擡手一個小火球丟進去,木盆裡騰起了紅光。
“是油?”西薩緊緊盯着紅光四起的木盆,感覺好像抓到了什麼。
“那封印,真是不專業,少了那麼幾個字符,大概是自以爲縮減了封印咒文的繁雜程度,豈不知,是破壞了整個咒文鏈條的連鎖性,真是可惜。”背對着木盆,安煜略帶諷刺的言辭與笑容,慢步走回自己的書房,他吩咐了傭人們看好木桶,到時間會有人稟報的。
於是,安煜拉着二王在自己的書房裡陪自己閒磕牙,好在沒過多久,傭人來報,火已經滅了,木盆裡的油水酒混合物都已經變成了奇怪的墨綠色,安煜才吩咐傭人們把水放了,這纔跟着早就着急了的二王到門外去看情況。
水放乾淨了,木盆裡只剩下一個被紗狀物包裹着的貌似寶塔形模型的東西。
安煜擄了袖子,伸手取出那東西,輕鬆的剝去了外面的紗狀物,饒有興致的觀察起來,“這就是‘千羽塔’麼。”
一座好似模型玩具的寶塔,加塔基共有十層,塔基與塔頂是透明的水晶物質,中間八層是黑白相間的塔層,閃着淡淡的熒光,安煜摩挲着下巴,他實在是看不出來這東西有什麼高深之處呀!
西薩的興奮全都表現在臉上,直接一把搶過巴掌大的玩具塔,拖着法斐勒就往外走,留下一句:“給我三天,等我們解開封印,陪你去見四聖。”
看着二王風風火火離去的背影,安煜維持着摸着下巴的動作,笑的不明意義。
“菊,吩咐下去,給院子收拾乾淨,”安煜轉身走向書房的門,聽着背後小菊應了聲,安煜頓了下,“修,北庭家頂替北庭琨琦的人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神出鬼沒的修,在安煜點到他名字的時候就已經出現在安煜背後一步的地方,待安煜問完,修想了想,說:“沒有出現意料之外的狀況,也許是因爲真正的北庭琨琦在執掌北庭氏之後的情況一直很詭異,所以就算是派去頂替冒充的人開始會有一點不協調,也不會被注意,到目前,已經可以保證不被察覺,除非是北庭氏坐鎮的水聖…”
修沒有說下去,除非是水聖出現,應該是能夠察覺的。
“那不重要,那北庭琨琦的死亡,水聖是肯定知道的,他們之所以沒有出現,無非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態而已,”安煜低頭一笑,轉身面對修,“去告訴他,讓他準備一下去見水聖,轉告水聖,我近期會去拜訪。”
不論那四聖是什麼態度,他芮安煜現在都不在意了,四聖你們是爲了當年的初代也好,爲了什麼都好,因爲現如今已經沒有二代了,二代交付給他的一切,包括生命,包括記憶,也包括他的愛情,安煜看開了,就算他前世確實很雷這種愛情,如今,他卻是不罷休的,一定要讓這段感情有個歸宿,不是爲了二代,只是因爲,這感情,讓他覺得自己是真實的存在的,他必須讓自己脫離邱天那種近乎於絕望的無存在感的生命。
如今,他只是芮安煜芮九王,不再是那個邱天,他活着也是有目的,有人在意他,有人承認他,有人需要他,有人愛他——這就足夠。
所以,他會不計一切,只爲了達到那個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