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0 放棄於記仍歡喜
玉葫蘆乃是歷任暗盟盟主的標誌物。在張程緣純陽功即將大成時,老頭子將玉葫蘆送給他,以減輕純陽功大成時五臟六腑的內熱。最後,他的武功雖只是準大成,但老頭子親手送出去的東西亦不好意思再要回。
面對娘子的發問,張程緣只能微笑着說:“偶然得之。”
一聽夫君如是說,慧娘猜測這玉葫蘆與夫君外出那三年有關,追問亦不會有結果。故而打發夫君出屋,插好門,洗花瓣澡。
被娘子轟出門的張程緣,苦笑一下,下樓。
下樓後,張程緣正好遇上辛老闆,辛老闆把於記的情況仔細地說了一遍。之後,便去忙自己的事情。
文大叔也詳細地彙報了於記的情況。
張程緣彙總了一下文大叔和辛老闆提供的於記店鋪的情況,綜合說起來,於記是一家不錯的店鋪。地處繁華,客源很多,而且這三層樓剛蓋好三年,與那條商業街上的店鋪比較,這算是比較新的店鋪。價位也合適。現在看來,買下於記店鋪,是筆只賺不賠的買賣。
娘子發展產業,張程緣向來不僅贊成,而且會當好先行軍。這次,也不例外。他打算抽時間再去觀察觀察於記。
文大叔一直站在東家身旁,隨時聽候吩咐。而小鳳早已回房陪小玉和元寶。
張程緣關心地問道:“文叔,你赴高大人的宴請,沒喝點酒?”
文大叔身上略微有一點酒味,不像是喝過酒,倒像是身上曾沾過酒。
“回東家,辛老闆提點過我,高大人喝酒沒數,只要遇上與他同飲之人,勸酒更沒數,沒有酒品,我怕喝酒耽誤東家的事,於是,一開始我便推脫不能喝酒,滴酒未沾。”文大叔恭敬地回話。
文大叔暗自慶幸沒有飲酒,否則會被高大人勸酒喝到趴下。今天那高大人醉得不省人事,被店裡的夥計擡上轎子,他親自將他送回家。
張程緣笑着調侃:“連着兩天醉酒,不知這高大人是真怕媳婦還是假怕?”
“回東家,他怕不怕媳婦,我不知,但昨天高夫人見他醉酒,鎮定地指揮人把他擡回屋,吩咐丫鬟熬醒酒湯,絲毫沒有欲整治他的意思。”文大叔不理解,高大人的娘子如此賢惠,高大人怎會是怕媳婦的人呢?
高寒在官場可謂是個另類。張程緣並未再做多想,直接上樓回房。
而此時,身在家中的高寒冷不丁地睜開眼睛,起身,倒茶喝水,哪裡有半點醉意?
張程緣回房後,娘子已洗完澡。
張程緣吩咐夥計換上乾淨的洗澡水。
衝完澡後,張程緣換上乾淨的衣服,以前他都是暗自運功將頭髮烘乾,今天他故意拿布巾笨拙地擦着頭髮。
慧娘看到後,將夫君拉到凳子旁邊,奪過布巾。“坐下,我來給夫君擦頭髮。”
心願達成,張程緣微笑着配合,快速坐到凳子上。
慧娘輕柔地幫夫君擦頭髮,“夫君,於記的事,你問過文叔和辛老闆了?”
“問過了,目前看來誰接手於記誰都會賺錢。於記出售的牌子已掛出來大半個月,問的人挺多,但真正有興趣又有財力購買的沒有幾家。故而至今還沒出手。”
遇到合適的店鋪,慧娘不願錯過,“夫君,等清荷那邊再傳來消息,若是沒多大問題,我們便買下於記,如何?”
“好。”張程緣轉身牽起娘子的手,繼續說:“娘子,我們上牀休息。”
他拉起娘子邊走,慧娘輕呼:“夫君的頭髮還沒幹呢。”
“沒事。”
慧娘拽住夫君,“怎麼沒事?頭髮溼噠噠,睡醒後,會頭痛。必須擦乾。”
張程緣心中一暖。
“娘子,我這會不睡,你累了一天,到牀上躺下,爲夫幫你揉揉胳膊。”
慧娘心中亦一暖。確實有些乏累,甩掉鞋板,直接趴到牀上。
張程緣輕輕地幫娘子按摩胳膊。
慧娘胳膊上的痠痛得到緩解,等夫君爲她按摩腿時,她漸漸進入夢鄉。
張程緣心疼地望着娘子,用手撫摸娘子那因疲累而輕皺的眉頭。今天帶着娘子去黛明湖遊玩放鬆,結果在金老闆家忙活了一下午。
翌日,用過早飯,辛老闆便派人過來請張程緣夫婦到廚房教授特色菜。
張程緣從行李中取出從家裡帶來的調味料,陪娘子一同來到廚房。
福匯樓的五位大廚已全部到齊。
剛開始慧娘總以爲這五個大廚都有廚藝功底,肯定學得快。一教才知道,這五個大廚沒有一個像張大牛那般學得快。
張大牛先前不懂廚藝,在慧娘教他特色菜時,只管往腦子裡記,照葫蘆畫瓢。
這五位大廚就不一樣了,總自以爲是,把自己的想法加入到學習特色菜中。菜做出來的味道,直接不對,但他們還認爲很好吃。
慧娘最後怒了,“幾位大廚,這樣,我們每人做一道油炸五香肉,讓辛老闆和食客品嚐一下,看誰做的更好吃。”
幾位大廚不服氣地點點頭,不就是炸塊肉嗎?一學就會。
慧娘熟練的攪好麪糊,端過盆裡已加過各種調味料醃製好的薄肉片。
幾位大廚亦過來拿盆中的肉片。
慧娘微笑着制止,“各位大廚,各種調味料都在那邊,按照剛纔我說的順序和數量,請自己醃製。”
五位大廚不服氣地散開紛紛自己醃製肉片。
半個時辰後,六盤油炸五香肉出爐。不過,除了慧孃的油炸五香肉切成薄片,其餘幾位大廚的均按照自己想法擺放。有的人不用刀切,直接將巴掌大的油炸五香肉放入盤中,有的切了兩三刀。
辛老闆品嚐過一遍,指着慧娘做得那盤,“這個最好吃,美味不油膩,未吃前香味誘人,吃完脣齒留香,吃完還想再吃。其餘五盤,與這味道相差甚遠。”
五位大廚不服氣,紛紛舉筷品嚐。嘗過之後,方知確實不如慧娘做得好吃。
慧娘嘗過之後,一一點評。
“這盤面糊太厚。”
“這盤肉沒醃透。”
“這盤下油鍋太早。”
“這盤下油鍋太晚。”
“這盤調味粉放太多,香味太膩人。”
五個大廚從未料到一盤普通的油炸五香肉,還有這些講究。現在終於知道爲什麼自家老闆讓他們趕幾天的路過來學習。
“在學習我這十道菜時,你們要忘記之前所掌握的廚藝,努力記住我說的每一個步驟和每一個細節,細節決定成敗,明白嗎?”慧娘說完,嚴肅地目光掃視五位大廚。
五人稀稀拉拉地回答:“明白,明白。”
“我要你們異口同聲地回答,明白嗎?”慧娘大聲喊道。
五人聽話的一起回答:“明白!”
最終,他們五個人認認真真地從頭學起。
張程緣在一旁觀看,心中暗贊:慧娘威武!
城主府內,一個小廝匆忙朝慕清荷的院子而去,城主派他過去給表小姐回話。
遊紅禮正在慕清荷的院外溜達,尋思着找個什麼理由,進去看看清荷。咦,那不是爹爹身邊的小廝小林子嗎?
他將欲進院子的小林子攔下,擺出少爺的架子高高在上地說:“小林子,你沒事到表小姐這院子幹什麼?”
小林子趕忙陪着笑臉解釋,“少爺,是城主派我過來的。”
遊紅禮很好奇,但面上仍舊裝作一本正經地模樣,“我爹派你過來什麼事?”
“回少爺的話,城主讓我過來給表小姐彙報一件事。”小林子說到這裡停住,猶豫要不要和少爺說。
“繼續說下去啊。”遊紅禮催促。
“可城主讓我一定仔細地彙報給表小姐。”小林子爲難地說道。
遊紅禮威脅道:“你先給我彙報一下,然後再進去彙報不就行了,快點說,不然本少爺去我娘那裡告你一狀,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林子雖只有十八歲,但從小在城主府長大,也算是城主府的老人了,對這個少爺的秉性可是一清二楚。只要這少爺想做得事,基本上沒有不成的。
“少爺,城主讓我回稟表小姐,於記店鋪已調查清楚,雖現在對外出售,但於記仍舊每天進賬至少五百兩銀子。以前的時候,每天能日進千兩。只不過,聽於記的夥計說,這店鋪近一個月來螞蟻特別多,凡是甜食,他們都不敢拿出來售賣。這個月甜食基本已經斷貨……”
小林子絮絮叨叨地說着,遊紅禮難得有耐心地聽完。
“好了,小林子,你說的話,我都聽明白了,你回去伺候我爹吧。”遊紅禮擺擺手,攆着小林子走。
“遵命,少爺。”小林子轉身,往回走了幾步。一拍腦袋,“不對啊,少爺,我得跟表小姐彙報,怎麼能這樣回去呢?”
小林子準備往表小姐的院子走去,遊紅禮蹦到小林子跟前,朝他揚了揚拳頭,“本少爺會帶你轉達,讓你走,你就走,再不走,我打你!”
小林子執拗不過少爺,只好離開。
遊紅禮的手指劃過嘴角,這下可有理由進去找清荷妹妹,看蘭兒那個死丫頭還怎麼攔他。
蘭兒會些武藝,又是遊城主親自委派到清荷身邊,對她,遊紅禮多少有些忌憚。
遊紅禮得瑟地邁着步子進了院子,直奔慕清荷的閨房而去。
“咚咚”敲門。
蘭兒打開門一看是遊紅禮,快速關門。
遊紅禮着急地說:“我是爲於記店鋪的事找清荷。”
慕清荷聽到後,輕聲說:“蘭兒,帶表哥去前廳,我立馬過去。”
女子閨房不能讓男子隨便進入。遊紅禮如此不知廉恥欲闖入,但慕清荷爲了聽到於記的消息,並沒有苛責他。
“請吧,遊公子。”蘭兒白了遊紅禮一眼。
遊紅禮伸長了脖子,企圖瞧瞧清荷閨房的佈置。
蘭兒氣憤無比,直接拉着遊紅禮朝前廳走去。
“放開我,你個死丫頭,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遊紅禮使勁甩開蘭兒的胳膊。
蘭兒冷笑,“這句話從遊公子嘴裡說出來,我怎麼覺得如此諷刺呢?”
“你……你……好你個死丫頭,看我哪天不找點因由收拾你。”遊紅禮威脅道。
蘭兒從來不怕威脅,城主將她派到小姐身邊時,曾說過,她這輩子的任務便是保護好小姐。“我等着瞧呢,看是你收拾我,還是城主收拾你。”
小蘭和遊紅禮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攻擊,慕清荷走來來,輕聲制止,“蘭兒,少說一句。”
遊紅禮狠瞪了蘭兒一眼,但看向清荷時,滿臉堆着笑容,“清荷,下午我們一塊出門遊玩吧?”
慕清荷委婉地拒絕,“表哥,下午我沒空。”
“那你哪天有空?明天?明天行嗎?”遊紅禮死皮賴臉地問道。
蘭兒忍不住提醒道:“遊少爺不是過來說於記的事情嗎?若是不願說,我便陪小姐回房了。”
蘭兒上前挽起小姐欲走。
遊紅禮趕忙跑到二人面前,笑着說:“我說,我說,清荷你別走。”
清荷停下腳步,等他說話。
遊紅禮生生把小林子彙報的情況總結成一句話,“買下於記店鋪,絕對是隻賺不賠的買賣。”
“就這些嗎?”清荷好脾氣地問道。
“對,就這些。我爹身邊的小林子親口告訴我的。”遊紅禮早就把小林子彙報的情況忘得一乾二淨,但又不肯承認。
“我知道了,謝謝表哥。我先回房。”慕清荷邁着輕快地腳步回閨房。
遊紅禮欲追上前去,被小蘭擋住。
“遊少爺,請回吧。”
遊紅禮氣得漲紅了臉,用手指點了點小蘭,“你給我等着。”
說完,甩袖離開。
小蘭回房後,清荷不放心遊紅禮所說的話,囑咐小蘭再去找小林子問問。
小蘭領命而去。
小蘭去城主的院子找到小林子,一問,才知道那個遊公子壓根沒把於記的事情表達清楚,漏掉了有螞蟻這一條重要信息。謝過小林子後,她準備回小姐的院子,向小姐彙報一聲。
小蘭邊走邊暗罵遊紅禮那個無賴敗類。俗話說的話,說曹操曹操到。而到了蘭兒這裡,成了罵誰誰到。
遊紅禮正跟在他娘身邊,朝小蘭走來。
剛纔遊紅禮氣憤難當,跑到他娘也就是城主夫人那裡哭訴,說蘭兒不懂得尊主,對他口出惡語。
城主夫人向來疼愛兒子,見不得兒子委屈,當即答應幫兒子出口惡氣。
小蘭恭敬地行禮,“拜見城主夫人。”
城主夫人高高在上,盡顯威嚴,拉着長音說道:“不、敢、當,當、不、起。”
主子沒讓起身,小蘭不敢越矩,仍舊恭敬地保持原來的姿勢。
遊紅禮躲在他娘身後,朝蘭兒擠眉弄眼,外帶嘲笑。
小蘭頓時明白,今天看來躲不過城主夫人的懲罰,城主夫人護兒心切,定是要爲那無賴出氣。她非常有骨氣地回敬遊紅禮一眼。
正好被城主夫人看到,這丫頭果然不把她兒子放在眼裡,不過是破落戶家的丫鬟,也敢如此對待自己兒子?不過念在這丫頭是城主親點給清荷的人,她不好做得太過,但也不會輕易放過。
“來人,這丫鬟對主子無理,把她關到柴房面壁思過,不許吃飯,一直關到明天這個時候。”
城主夫人下令,馬上有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走到蘭兒面前,擡起蘭兒便走。任憑蘭兒使勁渾身力氣也動彈不得。
遊紅禮跟在後面,冷嘲熱諷地對蘭兒說:“我娘身邊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就你那點三腳貓功夫,省省吧。”
蘭兒試圖掙脫是爲了給小姐報信,若是小姐錯信了遊紅禮說的於記情況,豈不是害了慧娘一家?若是傳錯消息,依着小姐的善良脾氣,非得自責難受不可。
“我要見我家小姐。”蘭兒奮力喊道。
怎奈沒人理她。
遊紅禮本欲趁蘭兒不在夏清荷身邊,過去佔清荷點便宜。這心思還沒轉完,城主夫人便發話:“將少爺送到書院。”
說是送,還不如說是強制押走。遊紅禮對清荷的心思,城主夫人很明白。
城主夫人雖寵愛兒子,但清荷是夫君的心頭寶,她不能讓兒子觸到夫君的底線。夫君的外甥女只有清荷一個,但兒子卻一大堆。以後誰來繼承家業,這兩年夫君便會定下來,她不能讓兒子在這關鍵時候出問題。
蘭兒被關進柴房的事,府裡鮮有人知。
慕清荷在閨房等蘭兒,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急得她來回踱步。在府裡找人,好巧不巧的,小林子被城主派出府。她愣是沒尋到蘭兒。
而張程緣抽空去觀察了於記兩個時辰,沒發現什麼異常。入夜後,等娘子睡着,他夜探於老闆家。
一個胖嘟嘟地女人邊卸妝梳頭邊問道:“老爺,這於記你真捨得就這樣賣掉?”
這女人並不知道於老闆執意賣於記的原因。
於老闆皮笑肉不笑地說:“怎麼不捨得?該賣就要賣,等賣了於記,我們拿着錢再到南方做點買賣。那些個金銀玉器首飾我都與京城的滿老闆談好了,明天他便派人來接走。剩下的貨底子處理的都差不多了,只等有人來買店鋪。”
身在門外的張程緣,有些納悶,這於老闆明明說是去京城做買賣,怎麼跟那個胖女人說是去南方呢?這裡面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張程緣繼續附耳偷聽,一直等到屋內響起那羞人的聲音,他也沒再聽到什麼有用信息。一個轉身,離開。
翌日
一大早,夥計便敲開張程緣的房門,“張老闆,樓下有位夫人,說是找您的夫人慧娘。”
慧娘正好梳洗完,“夫君,該不會是金老闆吧?我下去看看。”
一下樓,慧娘看到金老闆精神抖擻滿臉喜悅地站在大堂,“金老闆,有失遠迎,看您這一大早的過來,該不會是給我報喜吧?”
金老闆開心地一把拉過慧娘,“慧娘,找個安靜地地方,我再仔細和你說說。”
“走,去我房裡吧。三樓。”慧娘將金老闆帶到她的房間。
張程緣望了金老闆一眼,笑着說:“我用不用避嫌?”
金老闆樂呵呵地用手指了指桌旁的座位,反客爲主地說:“張老闆,慧娘,你們都坐下,聽我說。”
慧娘和夫君落座後,金老闆拖過一把椅子快速坐好,眉飛色舞地說:“昨天一大早,我按照慧娘教得法子,做好那些吃食,送上畫舫的小廚房。只要上船的遊客,就免費讓他們品嚐,結果……你們猜結果如何?”
金老闆故意賣個關子,慧娘難得配合地猜道:“結果這些吃食賣瘋了。”
本來金老闆準備了一大堆話要說與慧娘聽,但這一大堆話總結出來就是吃食賣瘋了。被慧娘搶先說出來,她反而不知說什麼才能表達內心的愉悅之情。只好開心而又狠勁地點點頭。
金老闆在昨天推出湖上特色菜之後,遊客們紛紛預約第二天的特色菜,光預約的人已夠三十人,她謹記慧孃的叮囑,決不貪多。一看反響不錯,她打算給自己的畫舫重新換塊招牌。
金老闆壓抑住興奮,但仍舊喜滋滋地說:“今天起個大早,過來找慧娘你,一是報喜,二是想請你給畫舫重新取名。”
慧娘擺擺手,推辭,“金老闆,你的畫舫,你最有權利取名。”
“慧娘你也是畫舫的半個東家,你提供的特色菜,纔是最有權利取名的人。”
最終,慧娘不再推辭,畫舫定下來叫湖上人家。
金老闆與慧娘商量好,今天請人連夜做招牌,明天掛招牌。之後,金老闆告辭離開。
娘子與金老闆的合作,張程緣一直沒插手,考慮到不用娘子出錢,也就沒專門去查金老闆的背景。
慧娘忙活着教五個大廚,脫不開身,於是對夫君說:“夫君,等明天掛牌時,你代表我去揭牌吧?”
張程緣搖搖頭,拉起娘子的手,“要去我們一塊去。”
慧孃的手指輕輕點了點夫君的手背,“明天看情況再說吧。對了,於記店鋪,我們買還是不買啊?”
畢竟是兩萬兩銀子,必須慎之又慎。“娘子,我們再去趟於記吧?”
慧娘爲難地說:“夫君,我真的脫不出身。”
娘子看問題和事物的角度特別,張程緣還是希望娘子能一塊再去於記一趟。“我們等晚上吃過飯再去。”
晚上看房屋,光線不好,視覺差,最好白天看房屋。慧娘一拍額頭,怎麼把買房看房最重要的注意事項給忘了?“夫君,這樣吧,我們先彆着急定下來。晚上我們去看一下,多注意一下牆角和柱子,等遇上雨天再去看一下。”
經娘子一提醒,結合昨天偷聽於老闆的話,張程緣靈光一閃,店鋪肯定是有問題,只是不知問題具體出在哪裡。“好,聽娘子的。”
“咚咚”敲門聲再次響起,福匯樓夥計的聲音傳來,“張老闆,樓下有位小姐要見張夫人。”
張程緣應聲開門。
慧娘走出去對夥計說了聲謝謝,回頭衝夫君微微一笑,直奔樓下。
清荷一臉焦急的模樣,一看到慧娘,立馬拉住慧孃的手,“希望我傳達的消息還沒晚,慧娘,你們買沒買於記店鋪?”
昨天慕清荷得知蘭兒被關柴房時,天色已黑。她摸黑去見蘭兒,偷偷給蘭兒帶了些吃食。當蘭兒告訴她於記店鋪有異樣柱子下面有不少螞蟻時,她便着急出門給慧娘送消息。她記得慧娘說過三天內會做出是否買於記店鋪的決定。怎奈天黑她出不了城主府,而舅舅不在家,沒人肯放她出門。她只好回閨房,盼着天亮。
蘭兒被關柴房,而清荷信不過城主府的其他人,只有她自己出門送消息。
天亮後,清荷便找了個由頭出了城主府,跑來找慧娘。
看清荷的表現定是知道於記店鋪的內幕,慧娘拍了拍清荷的手,示意她放鬆,“清荷,我和夫君還在猶豫,還沒作決定。”
清荷聽到這話,瞬間放下心來,好在來得及時。“慧娘,於記店鋪的幾根支撐柱下邊曾經出現過好多螞蟻。這是我舅舅的人打聽到的於記唯一不好的地方。”
於記店鋪位置好、樓層高、生意好,但卻忽然被出售,唯一不好的地方很可能就是店鋪被出售的主因。
這一點慕清荷知道,慧娘亦知道。
“清荷,謝謝你,真的太感謝你了,你的消息對我來說很重要。”
慧娘緊緊握住清荷的手,這個姑娘真的把她當朋友,急她之所急,憂她之所憂。不僅這麼快幫她打探到消息,而且還親自過來送消息。這是生怕手下人傳錯話而誤了她的事。
清荷臉上終於換上了輕鬆的笑容,“給你把話帶到,我也就放心了。我先回去,還趕得及城主府的早膳。”
慧娘疑惑,護主心切的蘭兒怎麼不在清荷身邊?
“清荷,蘭兒呢?”慧娘關切地問道。
清荷神色一暗。“慧娘,下次有空再細說,我真的要走了。”
說完,衝慧娘擺擺手,轉身就跑。
慧娘一直目送清荷的背影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方轉身回屋。
張程緣剛纔站在走廊上看到了清荷,心知清荷必定已打探到重要的消息。雖離得遠,但他耳力好,站在那裡聽得一字不落。
慧娘一回房,張程緣故作不知地問道:“娘子,可是有於記店鋪的消息?”
慧娘點點頭,囑咐道:“夫君,你今天白天去於記一趟,好好看看裡面的柱子是不是有被螞蟻啃過的痕跡。”
白蟻對磚木結構、木結構建築的破壞尤爲嚴重。白蟻會隱藏在木頭內部,損壞其承重點,往往造成房屋突然倒塌。白蟻在齊城很少見,一般在浩瀚王朝的南邊疆土比較常見。
慧娘估計於老闆當初建店鋪時用的木柱是從南邊運回來的,木頭上有白蟻的蟲卵,在建造房屋前沒有處理好,纔會導致如今這種狀況。
張程緣亦知白蟻吃木頭的事,點頭答應。
用過早飯,文大叔和小鳳都守在福匯樓廚房門外,聽後慧娘吩咐。小玉和元寶兩人聽話的在房中玩耍。
張程緣再次進了於記店鋪。
一進門,店鋪夥計認出張程緣是欲買店鋪之人,熱情地打招呼,“這位客官,您找我們老闆嗎?我馬上去喊。”
張程緣點點頭。趁着夥計上樓喊於老闆的功夫,他仔細觀察了房屋的幾根支撐柱,果然,發現了白蟻啃噬過的痕跡。
敲了敲木柱,聲音不似實木般沉悶,這木柱有一段已經中空。
再仔細一瞧,有少量白蟻爬來爬去,彷彿在覓食。
心中所想得到證實,張程緣連於老闆的面都不屑再見,直接走人。
於老闆並不知張程緣已走,慢悠悠地下樓。
於老闆聽到夥計彙報,他故意拖延一點時間,好給張程緣一種錯覺,他並不是急於出售店鋪。沒成想,下樓後,早已不見張程緣的人影。
張程緣出門後,冷笑一下,這於老闆看上去人模狗樣,做起事來真是豬狗不如。這於記若是被他買到手裡,過不了一年半載便會倒塌。不僅損失錢財,還有可能出人命官司。
上次見面時,於老闆說要去京城發展產業。而張程緣偷聽到的是於老闆要去南方發展。如今看來,這於老闆故意放出信息說去京城發展,若是真出了事,有官差去京城找他亦不會找到。只可惜這於老闆的如意算盤要落空。
這於老闆不是趕緊想辦法滅白蟻,而是急於將店鋪出手。這是擺明要狠宰買主。
張程緣決不會讓於老闆如意。
沒半天的功夫,整條商業街傳滿一條消息:於記店鋪之所以出售,是因爲白蟻啃噬支撐房屋的柱子,用不了多久,於記便會倒塌。
消息一出,再沒有人敢進於記買東西。
於記被白蟻啃咬的事,於老闆蠻上滿下,連枕邊人都沒有告訴,如今傳言滿天飛,兩萬兩銀子泡湯,當場吐血暈過去。
店裡的夥計更是驚訝不已,他天天在於記上工,只知道有白蟻出沒,可從沒想過白蟻會將房屋蛀塌。他挨個檢查柱子,果然發現柱子有中空的跡象。嚇得直接跑回家。
晚上,回房後,慧娘亦聽到了於記的這個壞消息,調侃地問張程緣,“夫君,這白蟻啃噬於記店鋪的消息該不會是你傳出去的吧?”
張程緣輕輕颳了刮娘子的鼻尖,微笑着說:“怎麼了?只許於老闆昧良心欺買主,不許我提醒廣大百姓注意安全?”
這夫君可不是一般腹黑,這下於記的生意徹底完了不說,那於老闆以後的日子估計也不好過。慧娘微笑望着夫君,“看來我們只能再重新找一家店鋪,只是時間上來不及,等我們從京城回來再做打算吧。”
齊城離京城有七八天的路程,萬一路上有什麼事再耽擱幾天,可能要十天才能到達。瑞王爺規定一個月之內要教會大廚們做特色菜,慧娘和張程緣兩人只會儘量往前趕。只要這邊五位大廚一學會做特色菜,他們立馬起程去京城。
張程緣未吭聲,而是伸開胳膊,將娘子攬入懷中。
“幹嘛呢?”慧娘故意低聲問道。
“慶祝一下,我們沒有損失銀子。”張程緣輕拍娘子的後背。
是該慶幸,差一點就要上當受騙呢,慧娘長舒一口氣,“絕對要慶祝一下。”
“該如何慶祝呢?娘子,不如我們喝點酒慶祝吧?”張程緣提議。
慧娘自打來到這個世界,怕影響大腦發育,還沒喝過酒,可經夫君一提醒,顧不上那麼多了。“好。不僅要喝酒,還要喝美酒吃佳餚。”
張程緣出門向福匯樓的夥計要了一罈荷花酒,齊城裡有黛明湖,黛明湖盛產荷花,用黛明湖荷花釀製的荷花酒,其味清醇,玉液瓊漿,酒性柔和,芳香宜人。
左手拿荷花酒,右手端一盤切成薄片的油炸五香肉。張程緣心情大好地回到屋裡。
慧娘貼心地接過夫君手中的那盤五香肉,並將兩個杯子擺在桌子上。
張程緣打開那壇荷花酒,分別倒入兩個杯子。美酒剛入杯,散發出的酒香味,已誘惑慧娘躍躍欲試。
慧娘與夫君碰杯後,先是抿了一小口,嚐了嚐,“好喝,柔和可口。”
“咕咚”慧娘將杯裡剩餘的酒一飲而盡。
張程緣見娘子如此豪爽,亦一飲而盡。
美酒再次入杯。
“來,夫君,慶祝我們沒有被騙,乾杯。”
“好,乾杯。”
“好喝。”慧娘再次倒上一杯酒,這酒喝起來沒什麼辣味,正如現代的香檳酒。她越喝越上癮。
“娘子,慢點喝。”這酒再柔和也是有後勁,張程緣擔心娘子喝多了酒,明天會頭疼。怎奈娘子飲酒根本停不下來。
慧娘喝前三杯時,還是被美酒所誘惑。可之後那幾杯,她下意識地便喝。最後也不知喝了多少杯酒。
“夫君,我躺一會。”慧娘說完這句話,已躺到牀上。飄乎乎的感覺,身子彷彿不是自己的身子,手腳有點不停使喚。她閉上眼睛,不作他想,靜靜地體會這種感覺。
張程緣無奈地搖搖頭,這還是頭一回見娘子飲酒,娘子竟如此貪杯。
慧孃的臉蛋因醉酒而泛紅,比平時更添韻味,張程緣癡癡地望着她,祈盼娘子酒品再差一些,直接主動將他撲到。
張程緣心中有個聲音在吶喊,“娘子,醒過來,快點醒過來,主動一點。”
慧娘彷彿聽到了夫君的呼喊,悠悠地睜開眼睛,嫵媚地望了夫君一眼,從牀上爬起來。
張程緣興奮無比,娘子真的起來了,下一步會不會朝他走過來?期待着。
慧娘下牀後確實如張程緣所期待的那樣,朝他走過去,伸出雙手。
張程緣激動無比,娘子要主動抱他嗎?
慧孃的手落在張程緣的肩膀上,輕掰,試圖讓他轉身,“夫君,你先出去一下,我換身衣服。”
張程緣詫異。
“娘子,你不是剛換過衣服嗎?馬上就要休息,不用換衣服,乖,去牀上休息。”
面對夫君的軟言哄語,慧娘絲毫不爲所動。
“不,我就要換衣服,我要出去逛逛,夫君你陪我吧?”
張程緣無奈答應,轉身出門,等待娘子換衣服。
不一會兒,慧娘換了一身鵝黃色衣衫,趁得臉蛋兒更加白裡透紅,張程緣硬生生忍住撲上去輕咬一口的衝動。“娘子,我們去哪裡逛?”
慧娘嫵媚地望夫君一眼,“去哪裡逛嘛?一會聽我的,夫君你帶好銀子就成啊。”
張程緣疑惑地望向娘子,與平時表現差異很大,難道是醉酒的緣故?聽說過喝醉酒的人,有打人罵人的,有一直睡的,有酒後失身的,就是沒聽過如娘子這般醉酒後逛街的。
張程緣進屋拿了些銀兩,復又出屋。
慧娘主動過去挽住張程緣,微笑。“走,夫君,我們出發。”
張程緣跟着娘子下樓出門逛街。
慧娘在這條繁華的商業街上整整逛了一個時辰。買了幾件衣服、兩雙繡花鞋、從不帶珠寶頭飾的她,破天荒買了三個頭飾,還爲張程緣買了束髮的簪子,給小玉和元寶買了些小玩意……
當他們夫婦再次回到福匯樓時,張程緣懷裡抱着一大堆東西,跟在娘子身後。
張程緣苦笑,早知如此,便喊着文大叔和小鳳。
回到房間後,慧孃的頭還是有些暈乎,但她硬是把買來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擺在桌子上,方洗涮。之後,她甩掉腳上的鞋,快速躺到牀上。“夫君,我先休息了。”
張程緣走過去,寵溺地撫了撫她的頭髮,輕拍她的胳膊,低喃:“睡吧,娘子,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慧娘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張程緣吩咐夥計送來洗澡水,美美地衝了澡。剛欲穿衣服,咦?怎麼忘了拿乾淨衣服?娘子已經睡下,不可能再讓她送過來。看了髒衣服一眼,不願再穿到身上。反正娘子已睡着,乾脆直接出去拿衣服。
臨出洗澡用的偏房之前,他隨手拉過一件衣服,擋住要害部位。倒不是怕被娘子看,但怕娘子萬一看到,誤會他不尊重她。
他悄悄探出頭看了一眼,娘子正閉着眼睛,平躺在牀上。
他放心地走出去,直奔衣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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