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和婆婆並沒有去給荀鷹幫忙,她倆一大早就去了綢緞鋪,欣喜地摸索着小紅繡好的女裝,一襲白衣紅梅點綴,讓人看了挪不開眼睛。
慧娘趕忙挑了個顯眼的地方讓王掌櫃把衣服掛好。不一會兒人流越來越多,許多年輕的貴人小姐問那件掛着的紅梅白衣,都很想買,“這件衣服多少錢?我買了。”
另一家小姐也爭着說:“我先到的,我買了。”
還沒等慧娘說話,剛進來的一個女子,驕傲地說:“這件衣服,我出雙倍的價格買。”
“我先到的,我買。”
“不行,我先看上的。”
“我……”
不一會兒,又進來兩家小姐,幾家小姐竟爲了一件衣服爭得面紅耳赤。其實也不怪這些小姐沒教養,主要是衣服太好看,程芳草裁剪的樣式加上小紅的繡活製成的這件紅梅白衣,確實很吸引年輕女子的眼球。更何況僅此一件。
這些小姐一個比一個厲害,慧娘不想得罪這些小姐,故而堅持說:“這件不賣。”然後說,“若是喜歡,可以定做。”
結果一上午,慧娘他們就接了五單定做女裝的生意,第一單要求紅梅白衣,第二單要求白梅紅衣,第三單要求粉衣柳葉,第四單要求綠衣荷花,第五單要求荷花白衣。開始慧娘不敢接,但程芳草一口就答應了客人的要求。慧娘只好定價每件十五兩銀子,本想着衆位小姐一聽價格便不會擠在一起定做,她不想累壞婆婆和小紅,但是衆位小姐直接拿出十五兩作爲定金。
慧娘沒辦法,只好悄悄問婆婆多久能做出這些衣服。而婆婆的回答是,她和小紅一起做的話最快五天。於是,慧娘讓衆位小姐八天後來取衣服,這樣,做好的衣服可以在店裡擺上三天,招攬客源,同一天交定金,同一天來取衣服,不會得罪五家訂單的任何人。
等到中午時,慧娘看了一眼還在忙的婆婆和小紅,“娘,小紅,你們先停下來休息休息,時間夠用。”
而小紅和程芳草連擡頭都沒擡頭,異口同聲地說了一句:“不用。”
“再忙也要吃飯啊,娘,快歇歇吧。”慧娘心疼地說道。她不想看着婆婆這麼勞累,她要趕緊招幾個繡娘。她是讓婆婆來接手店鋪的,可不是讓她來勞累的。
程芳草幹活向來是不幹完不停手,“還有一點就好了,等會再吃飯。”
“小紅,你今下午早點回家,找幾個會繡活的未出閣的女子問問,有沒有願意來幫忙的?到時候我們給工錢。”慧娘巴不得現在就有人來幫忙做繡活。
“好的,東家。若是她們問我工錢我怎麼說?”小紅詢問道。
慧娘真不知道怎麼給工錢合適,於是求助地扯扯婆婆的衣服。
程芳草低聲問慧娘,“慧娘,這一件衣服的成本是多少啊?”
“一兩。”
“啥?一件衣服掙這麼多啊?”程芳草驚訝地小聲說道。
“不是衣服值錢,是娘和小紅裁衣的樣式和製衣繡活值錢。”慧娘耐心而又輕輕地說道,“娘,你今天接了這麼多活,以後這做衣服的事,都由您說了算。”
“這怎麼成,這是你和阿緣的店。”程芳草拒絕道。
“娘,你可是入了股的。您當然可以說了算。再說,我們沒分家,還分你我嗎?”慧娘笑着說道。
程芳草用手指點了點慧娘,只笑不語。
慧娘看到婆婆露出一副拿你沒辦法的模樣,繼續勸說:“娘,您投了銀兩,以後這店鋪接做女子裝的事就由您說了算,我什麼都不懂。小紅那裡加多少工錢合適,您看着給就行,還有再找來的繡娘怎麼算工錢也是娘說了算。”慧娘再一次強調。
程芳草臉上笑開了花,心想,不和兒媳婦客氣了,“行,以後我說了算。不過,銀兩的事,還是你和阿緣說了算。”
“好,娘既然你說了讓我倆說了算,兒媳婦可就說話了,做衣服掙得錢都是孃的,不能推辭哦。”慧娘趁機說道。
程芳草頓時語塞,這繞來繞去,還不是讓她這個當孃的說了算,她這個兒媳婦可是處處爲她着想,想着法的讓她管理綢緞鋪,到現在她豈會不知。只是孩他爹在土坯的事上倔強,而她也不能總是來綢緞鋪幫忙,等做完了這幾件衣服,她還是要去幫夫君的。
慧娘彷彿看透了婆婆心中所想,“娘,要不改天您讓爹來看看咱家的綢緞鋪?”
“行,等你爹忙過這幾天吧。”程芳草笑着答道,她心想,或許讓孩他爹來看看這店鋪的紅火生意,說不準他就動搖初衷了呢。
之後,程芳草定好了繡活的價格,繡娘每繡一件給五百文錢。小紅笑得合不攏嘴,她繡一件衣服掙得就抵得上一個月的工錢了。
到了下午,陸續又有人定了三件女裝,王掌櫃笑得合不攏嘴,“東家,我都恨不得是女兒身,幫着幹繡活,多掙些錢了。”
慧娘她們幾個笑得差點沒背過氣去,這王掌櫃也太有意思了吧,慧娘調侃道:“早點娶個繡活好的姑娘家回去不就行了嗎?”說完又看看小紅。
小紅的臉上瞬間緋紅一片,羞澀地跑進裡間繼續做繡活。而王掌櫃則癡癡的望着裡間。
慧娘心想,看來二人的好事不遠嘍。
程芳草則是驚訝於店鋪的收入,今天光定金就收了一百二十兩銀子呢,回家後要好好和孩他爹說道說道。
只是他們都沒想到的是,張定義的土坯事業已經無法進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