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邊掛着搭配好的衣服，莫瑤才知道原來明朝女款也有這麼多。
這下算大開眼界了。
淺藍色交領上襦配淡黃褶裙，粉色交領襖下配錦白碎花馬面裙，紫色半臂長衣配襖衫，青褂配襖裙，碧色圓領襖配淡黃碎花馬面裙……
當她細細欣賞時，耳邊傳來一個清雅溫潤的聲音，“喜歡哪個？”
“哪個都喜歡。”她盯着前方直接道。
“是嗎？”向清惟淺淺一笑，眼眸微彎，漆黑深邃的眼睛柔軟而溫暖。
此時，一個盤着髮髻穿着紫色長襖的豔麗婦人輕搖圓扇儀態萬千地從二樓走下來。
她端詳着眼前的兩個公子。
眉目如畫，五官俊美，整個人優雅清貴，仿若陽光下色彩奪目的清澈湖水。
嘴角噙笑，明俊不可方物，尤其是一雙眼睛，更是有一種溫柔靈動之美。
只是，這般令人迷醉的溫柔，好像只給予旁邊的男子。
她視線再轉向另一個公子，月牙白的精緻長衣，烏黑的髮絲束起，鼻樑挺直，皮膚白皙嫩滑，睫毛纖長濃密，脣不點自紅，眉不畫自黛，眼如水杏。
視線從脖子一直往下移，到優美的身姿，她眼眸微眯，脣邊浮起一抹笑意。
原來如此。
朝他們蓮步走來，她禮貌地微微彎身，“兩位公子好，我是倩伊閣的老闆娘，你們喜歡哪款，都可以訂做。”
莫瑤和向清惟也朝她微笑點頭道好。
向清惟望向搭配好的衣服，對着那些少女服飾都指了一遍，“全都來一套。”
“是哪位做呢，她嗎？”老闆娘放下圓扇，拿出尺子。
正想給莫瑤量身時，見向清惟有些猶豫，她又笑了笑，“我早就看出來了，她是個女孩子是吧，向公子。”
“你……”他神色微變，只好點頭，反正量身都會被她識破的。
“爲什麼給我做，我衣服很多啊，我只是看看而已，不買。”瞧着老闆娘走過來給她量身，莫瑤驚訝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看，我買不正好嗎？”向清惟溫柔一笑。
“姑娘，向公子給你買，你就收下好了。”老闆娘笑着勸道，“有人送禮物給自己高興纔對啊。”
向清惟視線轉向老闆娘，覺得這老闆娘還行。
“這……怎麼行，”莫瑤在他耳邊低聲說，有些難爲情，“這些衣服看着就貴，我怎麼還給你……”
“不用還，你喜歡就行。”他凝着她嬌俏的面龐，遲疑一下，柔聲說，“就當作我喜歡買。”
“這……”她突然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地說，“還不如直接折現給我算了！”
“折現？”向清惟和老闆娘同時愣住了。
“就是換成錢。”她笑了笑，故作平靜地說。
這可怎麼行？最大反應的就是老闆娘，來個大客怎麼可以溜了!
“姑娘，這些衣服穿在你身上肯定很好看的，這是用金錢也換不來的。”老闆娘很認真的遊說，瞧她一臉猶豫，她又說，“別看這些衣服款式好，手工好，其實都不貴，質優價廉，價錢和外面的差不多。”
莫瑤又望向牆邊的衣服，本來有些半信半疑，但老闆娘這麼說，她就勉強答應，“那就做一套好了。”
老闆娘疑惑地轉頭看向清惟，他淺笑着微微點頭，示意她先量了再說。
老闆娘拿起尺子給莫瑤量身，他則站在旁邊看着，脣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裡有着柔光，看着莫瑤的眼神，像是看着一朵守護了數百年剛剛綻放的美麗花朵，周圍的事物似乎都被這囤溫柔的光融化了。
不知爲何，她腦海裡閃過一個壞心思，偷偷地賊賊一笑。
“姑娘，你的肩膀摸起來好舒服啊。”她一邊給莫瑤量身，一邊輕輕摸着她的肩膀。
“看你細皮嫩肉的，沒想到手臂摸起來特別柔韌，比一般的姑娘還有韌性，原來姑娘是個練家子啊。”她趁機在她手臂上摸來摸去的，語氣還帶着些許激動。
向清惟的目光落在老闆娘亂來的手上，漾着柔光暖意的眼眸，突然沒了光，眼神有些寒意，想過去將她倆分開，但兩個都是女的，他這麼做未免顯得太小氣。
一下子心情特別糾結。
莫瑤嘴角一抽，這老闆娘給她量身就量身，摸來摸去幹什麼，雖然大家都是女的，但這樣的姿勢好奇怪好不好？
“老闆娘，你這是量身嗎？”猶豫片刻，莫瑤終於開了口。
“是量身啊。”老闆娘應着，心裡還加了一句，順便摸摸身子。
量到她的腰的時候，老闆娘又摸了上去，語帶驚喜，“姑娘的腰太好了，不但纖細，曲線玲瓏，摸着特別舒服，比一般的姑娘都要舒服。”
“量好了嗎？”莫瑤受不了了，眉頭輕蹙，將她的魔爪從她的腰間掰了開來，往後退了一步。
見沉着臉的向清惟立馬迎上去，站在她面前。
意思很明顯，老闆娘怎麼可能不明白。
不過老闆娘就喜歡揣着明白裝糊塗，保持禮貌的笑意，“還沒呢，腿還沒量。”
“腿還要量？”莫瑤怕死了她又動手動腳的，眉頭皺了皺，“難道我多高你看不出？”
“量完了嗎？”向清惟眼神微眯，溫潤如玉的臉龐像結了一層冰霜，帶點冷厲。
老闆娘笑容微微一滯，不過豔麗的臉上很快又浮上一絲笑意，“怎麼了啦，哦哦，公子不會以爲我故意佔姑娘的便宜吧，大家都是女人，怎麼可能，不過，就算佔便宜，我倆都是女的，誰都不吃虧啊，大不了，我給姑娘佔回去。”
莫瑤和向清惟臉上一陣抽搐，這是什麼謬論！
眼見他們的臉色越來越不好，老闆娘也不開玩笑了，不然生意就沒了。
不過，向清惟剛纔緊張又不能做任何事的憋屈樣真有趣。她偷偷一笑，真是一對可愛的有情人。
量完尺寸，向清惟就挑起款式，反正莫瑤哪個都喜歡，他就直接訂不看了。
“我不是隻要一套嗎？你爲什麼訂這麼多？”莫瑤看着他，除了日常女款，還訂了棉衣、斗篷披風。
“快入冬了，是時候添置一些禦寒的衣物。”向清惟轉過頭，微微一笑，答非所問，“我看每個顏色都漂亮，就每樣來一件好了。”
她腦袋歪了歪，她不是問這個呢，“你是要給哪位姑娘訂的嗎？”
不知爲何，想到這裡，心有些不舒服。
“沒有哪位姑娘，就你啊。”瞧她說的什麼話，不過他依然溫柔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