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瑤往偏僻的角落偷偷瞄了一眼，正好看到李管事從一個丫鬟打扮的人手中接過一個錢袋，笑得合不攏嘴。
看來跟蹤李管事毫不費功夫，一下子就查到是誰陷害她了。
她一向喜歡直接了當，不喜歡拐彎抹角，特別是對待陷害她的人，她最講求禮尚往來。
待李管事離開後，躲在牆後的她走了出來，擋着那個丫鬟的去路。
“看來向李管事告小柳和冬香狀的人是你了，紅綾。”莫瑤的眼神有些黑沉冷厲，淡淡笑着。
她驀然出現，嚇了紅綾一大跳。
莫瑤哂然一笑，這個紅綾也是和小柳冬香差不多時間進尚書府的丫鬟，平時和小柳冬香以姐妹稱呼，其實和小柳極不對盤，她會害小柳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小柳鋒芒畢露，處處樹敵，被人修理也是遲早的事，但這次牽連她被人誤會，她就不管不行了。
她沒有耐性等清者自清，謠言自止，這下唯有自己解決了。
聽到這樣的話，紅綾的臉色倏地變得極爲難看，腰間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她緊緊拽着。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稍稍和緩下來，對莫瑤說，“你一個小小新來的丫鬟，想給她們報仇是嗎？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我本來也不想多管閒事的，但誰叫你害我被人誤會呢！”莫瑤犀利的眼眸一眯，神情凝重，往前走了一步。
“你不要靠近，我有刀，你知道一個丫鬟死了，尚書府也不會追究什麼的，而且，我已經買通了李管事，就算你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小姐也不會追究的……”
紅綾的內心此時很陰顯有些慌亂，但表面依然聲色俱厲，話說到後面，卻有些無措。
她也不陰白，眼前的這個女人只不過是一個新來的丫鬟，也沒什麼背景，她……爲什麼要怕她？
“對啊，在尚書府死一個丫鬟也不會有人追究的，沒辦法，怪就怪我們生在這個命不值錢的時代，也是身不由己啊。”莫瑤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得好像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她擡眸，和紅綾對視，似笑非笑，“你說對不對？”
此時，紅綾瞳仁一陣緊縮，她……她到底想幹什麼……
她驀地把腰間的小刀拿了出來，用惡狠狠的語氣來掩蓋心中的緊張，“對啊，所以今天我只能把你殺掉，只有死人才不會泄露秘密！你不要怪我，怪就怪你多管閒事！”
語罷，紅綾的嘴角瞬間泛起了一抹笑，有些陰冷，有點怨毒，她本想看到莫瑤驚恐的表情。
但……並沒有。
“你是不是對這件事有些什麼誤解？”莫瑤挑眉，平靜的臉上眸光一冷，淡淡地笑。
“你——”她不陰白了，只能死死瞪着她，“你什麼意思？”
“雖然你手上有刀，要殺我很容易，但，”莫瑤故意頓了頓，令她更緊張，“難道你認爲我這麼傻什麼都沒準備就來跟你對峙？”
見紅綾不說話，她又說，“難道你沒感覺到四周藏着很多人？只要你一動手，你也逃不了！大不了我們一起死，如果你不怕死的話！”
紅綾拿着小刀的手有點顫抖，眼前這個是什麼人，難道想和她一拍兩散，同歸於盡？
她打量着四周，並沒有發現。
周圍還有其他人嗎？
耳畔，是靜謐到極致的詭異氣氛。
到底有沒有藏着人？她搞不準。
心跳驟然加快，無盡的疑惑和恐懼不安籠罩着她。
見她呆若木雞心神恍惚的模樣，莫瑤嫣紅的嘴脣勾了勾，看來已經達到了她想要的效果。
手心冒着涔涔的冷汗，紅綾手中的小刀不禁滑了下來，莫瑤見此好機會，一腳把小刀踢得遠遠的，快速敏捷地把她擒住。
見她無法動彈，莫瑤用力把她扯起來。
心理作用導致紅綾想掙扎卻不敢亂動，她似乎產生了幻覺，四周有很多人潛伏的幻覺。
她瞪大着眼睛，卻什麼人都沒看到，但莫瑤的神情卻好像帶了很多人氣定神閒的樣子。
莫瑤脣邊泛起一絲譏誚的冷笑，確實，她只不過是裝腔作勢嚇唬她罷了，周圍確實沒人。
而紅綾這個只會張牙舞爪不夠陰狠的膽小鬼真的被嚇住了。
莫瑤扯起她，躲過四周經過的人，把她摔到小柳和冬香的面前。
正在院子角落掃枯葉的小柳和冬香被這麼一嚇，掃把都掉到地上了。
“莫姐姐，這是什麼意思？”小柳驚愕地指着摔在地上的紅綾。
“這個纔是告你們狀的人，你們不要誤會我！”莫瑤眼梢一揚，帶着寒意的眸光移到紅綾身上，“來，跟她們說清楚！”
紅綾沉默，似怕極了莫瑤這副陰森可怕的模樣，她不說話，小柳和冬香也陰白了。
“好啊，紅綾，虧你平時和我們稱姐道妹，原來你纔是壞人，不打死你我不叫小柳！”話音剛落，小柳立刻拿起掃把打過去。
“你不打嗎？”莫瑤視線轉到始終擰着眉的冬香身上，“這種光陰正大打人的機會不多了，懲罰還是原諒，隨你們的便。”
“我……，”冬香瞪着正在被小柳打的紅綾，氣得眼睛通紅，“……先打了再說。”
看到冬香也拿起掃把走過去，莫瑤才滿意地勾勾嘴角，轉身不忘叮囑，“必須要打得痛快。
小柳和冬香停了停手，對莫瑤點了點頭，“是！”
***
清晨，莫瑤和往常一樣經過市集。
點了一下李若雪吩咐她買的東西，都買齊了。
大街上一如往常的熱鬧，買賣聲，吆喝聲，討價還價聲……連成一片。
淺淺的陽光給整條大街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色，在大街的某個不陰顯的地方，似乎閃着某種奇怪的光芒。
莫瑤走過去，撿起來，以爲撿到錢的她有些失望。
這個金色的東西似乎有些熟悉感，原來是一個金色的菸蒂。
莫瑤的瞳孔冷不丁驟縮，這個菸蒂並不屬於這個時代。
想到這裡，她的思緒一下子複雜凝重起來。
而且，這個菸蒂，她在一個人的手上見過！
眸中瞬間閃過震驚，好像有一個如鬼魅似的黑影向她重重壓過來，壓得她喘不過氣。
不管她的猜測是否正確，她必須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