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西！”少佐滿意的點點頭，中國人的進攻很快就被打了回去。不過，少佐明白，不是手下忽然間變強了，而是進攻的中國人不是剛纔的那一撥了。從武器上看，這次進攻的中國士兵手裡拿的是中正式步槍，毛瑟自動手槍，和捷克式輕機槍。雖然在火力上並不弱，但比起前面那羣拿着清一色的衝鋒槍的士兵來說，火力已經大大不如前了。而且，在精準度上也大打折扣，手下士兵們的傷亡人數減少了許多。少佐得出結論，該死的中國人又換人了。
……
“報告長官，本次攻擊，我部共擊斃敵28人，繳獲輕機槍1挺。我軍陣亡8人，傷18人，消耗炮彈39發……”龐龍用低沉的聲音向範宇報告。這次作戰，部隊傷亡人數比較多，他龐龍自己都不滿意，更別說範宇了。
“完了？”範宇皺着眉頭，牙齒咬的緊緊的。他費了好大的勁纔沒讓火氣從嘴裡爆發出來，硬憋着，堅持聽完了戰鬥報告。
“沒有了，長官……”龐龍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無奈的看看旁邊的孔傑，那眼神完全是說：你小子，還城市戰專家呢，怎麼指揮的？
孔傑也是一臉的苦相，過去他帶幽靈小隊的時候，完全是零傷亡。可現在大不一樣了，這是大部隊的攻堅戰，和以前的悄悄的進入，打了就跑的特種作戰完全不同。孔傑也是默默的等待着，等着範宇對自己的一頓咆哮。
悶了半天，範宇長長的嘆了口氣：“回去以後，各個部隊總結作戰經驗，特別是人員損失嚴重的連隊，更是要好好反省。”範宇拖着長長的鼻音說道。
“是！”範宇的反應讓孔傑頗感意外，以往愛兵如寶貝的長官，今天倒顯得非常平靜了。這反倒讓孔傑覺得更不自在，下決心好好的回去整頓一下。
看到孔傑離開以後，範宇又對龐龍說：“把孔傑這個營調到前線，是不是我太心急了？”
“長官，他們其實打的不錯。”龐龍認真的說道：“刀不磨不快，日本人全都是躲在堅固堡壘裡面。作爲進攻一方，傷亡大於防守一方是正常的。再說了，您看看中央軍那邊，一個營一個小時不到就傷亡了一半了。比較起來，孔少校指揮的很恰當了，傷亡甚至比我們預期的更少。”龐龍話鋒一轉：“當然，他這個營倉促上陣，確實暴露出訓練不足的問題。不過我相信，下一次戰鬥，他們能打得更好。”
“嗯！”範宇點點頭，心裡也稍微舒服了一點。忽然間，他感覺到，龐龍這小子挺會說話的嘛。“是要給他一點時間去磨合部隊。”範宇說道：“讓他在戰火中磨練他的部隊吧。”
“對了，最近軍部那邊有什麼動靜嗎？”範宇滿心希望的問龐龍。這一次，他的部隊小小的露了一把臉，他就不相信國防部蔣介石那邊一點反應都沒有。
“有的，長官。軍部已經開始派人調查我們獨立旅的編制問題了，另外，有個獨立的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開始對我們進行秘密的調查。軍情處估計，這是政府的一個特工組織，正在對其進行嚴密監控。”龐龍低聲的說着，他現在明白爲什麼範宇要派一個營在沒有接到“上級”命令的情況下，主動攻擊日本人了。這叫投石問路啊，這不，路已經自己找上來了。
“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就是軍統吧？”範宇脫口報出。
“是的，長官。”軍統就軍統吧，反正範長官您愛怎麼叫我們就怎麼叫。於是，獨立旅內部很快就有了對這個特工組織正式的稱呼：軍統。
“嗯，軍統，特務機關，現在應該是戴笠在位吧。”範宇喃喃的說道。龐龍瞪大了眼睛，似乎長官對這個組織很熟悉啊，連這個部門的負責人的名字都能一口報出。
“不過，戴笠這個人不好整啊，心狠手辣的，做事情又非常縝密。”範宇繼續說道：“告訴軍情處的兄弟們，對軍統的人要特別小心，必要的時候可以執行零號計劃。”
“是，長官。對於政府的調查，我們可以讓他們查到什麼程度呢？”龐龍追問到。
“恩，可以讓他們深入看看，讓他們知道我們可是漢中王，千萬別小看了我們。但是，軍事機密不得讓他們瞭解。給他們來個霧裡看花！”範宇笑笑。
“懂了長官！”龐龍點點頭：“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
“下一步？下一步就等吧！等着軍部的戰鬥命令！”範宇哈哈一笑，他的部隊要登上歷史舞臺了！
……
南京，軍統總部。
戴笠放下了手中所有的工作，專心的聆聽手下關於88軍獨立旅的彙報。
……旅長，範宇，上校軍銜。籍貫不詳，現年29歲，畢業院校待查。非常奇怪，其所屬部隊雖說隸屬川軍的88軍，但是其勢力不在四川境內，而是在陝西漢中地區。從北伐時期，第一次以討伐軍的身份攻擊北洋軍，後連續以少量兵力擊敗陝軍的第11師和23師，現在獨立旅已經牢牢的控制了漢中全境，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漢中王了……
戴笠越聽越皺眉頭：“你們是怎麼搞的？這麼大的一個勢力怎麼從來沒有注意過？”
“局座，這漢中王從來都是低調行事，而我們的人又很少關注陝西那個窮地方，所以我們把他給漏掉了。要不是這次他們主動跳出來攻擊日本人，我估計還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存在。”手下的人辯解到：“不過，我們查到，西安事變那會兒，這個範宇發了一個通電，聲援蔣委員長，所以屬下判斷，此人對委員長還是比較忠心的。”
“你懂個屁！”戴笠脫口到。
那個手下嚇得趕緊閉嘴，要知道戴局座可是很少這樣罵人的。
“漢中地區是個盲區，通知山西站，叫他們派人潛伏到漢中去。另外，繼續給我查這個範宇的底細，包括他的資金來源，武器的供應商，所有一切的詳細資料。”戴笠下令。
“是，局座。”手下趕忙迴應，逃一樣的跑了出去。
戴笠極不滿意的看着手下退出辦公室，這般蠢貨，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陝西？窮地方？窮地方居然蹦出一個裝備先進，戰鬥力強大，不對，應該是極爲強悍的部隊？糊弄鬼去吧！只有自己手下的蠢貨才相信。漢中王？這麼年輕的漢中王，真是名符其實啊。戴笠確信，在這個範宇的背後，應該還有一個極爲強大的後臺。但是，會是誰呢？
戴笠的目光落在了後面的一份報告上，上面寫着獨立旅的裝備調查。戴笠注意到，獨立旅居然和中央軍一樣，大量裝備着德制武器，其武器的數量和質量與中央軍相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之勢。要知道，裝備一個全進口的德制武器的部隊，花費可不是小數目，就連中央軍，也只能是精銳部隊纔有這樣的福分。這個地處陝西貧窮之地的範宇，他從哪裡來的這麼多錢？還有，這麼龐大的武器進口無論是從陸地、天空還是海洋總會留下蛛絲馬跡，但爲什麼從來沒有人察覺過如此龐大的武器運輸。他又是怎麼做到的？要知道，想要裝備整個部隊所需的武器，可不是一兩條槍的問題，況且，報告上還指出，獨立旅一個營都裝備了平射炮，這可不是常見的，那些東西可不是玩具！難道，這個獨立旅會變戲法，能瞞過所有的人？還是這個範宇本身就是德國朋友的另一個代理人嗎？不對啊！委座是中國的首腦了，德國人沒有必要再去培植一個代理人來和委座抗衡。
美國人？英國人？還是日本人呢？
戴笠一時也糊塗了，對了，這條消息很重要：西安事變時，這個範宇還發表了一個支持委員長的通電。難道說，這個範宇是真心跟隨委員長的？或者說，是這個強大的後臺指使範宇這個代理人出來，協助委座的呢。也說不通啊，要援助，何必如此偷偷摸摸？
對於這個範宇如何處置？戴笠心裡擬定了建議，這樣好讓校長定奪。
先接觸一下這個範宇，看看他到底是什麼來頭。若此人能爲我所用，則招安之；若此人不能爲我所用，則擊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