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宇將一個引爆器遞給老2,老2這才鬆了口氣,心裡暗想:“原來長官早有準備啊!”
“看到那個綠色的標記了嗎?等小鬼子靠近了就可以引爆了。”範宇拍拍老2的肩,指了指大約30米外的一個小小的標記。那裡有一個熱感應信號,在範宇的夜視儀裡是綠色的。所以,他認爲所有人看到的都是綠色。
“是,長官!”老2低聲的說:“請您找個隱蔽處。”
“都後撤,這個煙花可不小!”範宇一邊說一邊躲回到後面的一個岩石後面,雙手把耳朵捂上。
身邊的衛兵也趕緊圍了過去,把範宇圍在中間。大家看範宇這個陣勢,也猜到了,這次爆炸的威力可能有點大喲。
老2也乖乖的蹲下,耐心的等着小鬼子一挪一爬的向標記靠近。對手暫時停止了射擊,沒有了橫飛的子彈,小鬼子顯然也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注意,引爆!”老2見小鬼子靠近的差不多了,便俯下身,用一隻手捂住了耳朵,然後狠狠的按下引爆器……
轟——!
範宇從來沒有在這麼近的距離感受爆炸!
地面,真的如同是一匹烈馬一般,猛地向上蹦起,接着又狠狠的“摔了”下去。周圍的小石子,也跟着跳了起來,甚至連範宇作爲掩體的巨型岩石,也跟着蹦了起來,範宇頓時覺得雙腳發麻。幾乎同時,巨響傳來,雖然範宇死死的用手捂住耳朵,但是巨大的震響還是讓他的心臟撲撲亂跳,簡直打亂了心率;牙齒,不由自主的打起架來,差點沒讓範宇自己把自己的舌頭咬掉;耳朵,嗡嗡的直響;眼睛,覺得星光直冒。怪不得,人家說猛然巨響會把人嚇死,震死,看來真的是這樣。最後,便是狂風,夾雜着碎石灰塵的狂風猛然刮過來——這便是衝擊波。
幾秒鐘後——嘩啦啦,天上落下無數的拳頭大的碎石、泥土,如同下雨一般,密密麻麻的砸在人身上。若不是範宇一行人早有準備,光這些碎石都得把他們砸死。
“咳咳——!狗日的!”範宇一般咳嗽,一邊吐掉涌入嘴裡的泥沙,一邊罵了起來。老2他們還以爲範宇是在大罵小鬼子,其實,範宇他是在後悔,自己的裝藥是不是太多了一點?
這辦法其實不是範宇第一使用了,早在江橋抗戰的時候,範宇就讓龐龍在陣地上搞過一次這樣的“大禮包”了。不過,那次的效果比這次還要大,絕對讓小鬼子記憶猶新。
等緩過氣來,範宇好不容易爬起來,用夜視儀一看,原本埋放炸藥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周圍一個能動彈的活物也沒有,這一次,範宇專門攜帶了少量的c4炸藥,就是應急使用的。爲了增加爆炸的效果,同時也是擔心爆炸當量不夠,範宇還讓衛士將沒有用完的手榴彈和其他收集起來的爆炸物全部都堆放在一起了。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個效果。
“長官,長官,你們沒事吧!”通訊器裡傳來了其他士兵們急切的呼叫聲。這麼壯觀的爆炸,絕對“震人”心扉,範宇的士兵老遠都能看到。
“沒事!繼續撤退!”範宇急忙回答:“撤!”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是!”聽到範宇的聲音,衆人都鬆了一口氣。
爆炸也讓小鬼子蒙了,一時間,他們也停止了攻擊。範宇等人乘這個空檔,立即撤到纜繩處,將滑索器套上,嘩嘩的溜向對面。
……
朱躍華一行到達指揮部給予的第2個指定位置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朱躍華焦急的看了看手錶,他們在路途上花費的時間比上級的要求整整多了1個小時,很顯然,自己的小隊根本就不可能按時到達。看着周圍已經累得虛脫的士兵們和鄧光華,朱躍華皺着眉頭思索了下,便下令休息。他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了,但是山路不好走,中途還突破了小鬼子的一個哨所,這些都是需要時間的。遲到了,沒有在指定時間到達指定位置,沒有完成任務,作爲指揮官他知道自己應該負責任。該有的懲罰是必須的,朱躍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不過,他更擔心的是因爲自己沒有完成任務而造成的後果。很顯然,這一次是有大動作。
指揮部沒有責備,重新下達了新的座標,這次他們按時抵達了。
“兄弟們。”朱躍華清了清冒煙的嗓子說道:“我們這次是阻擊任務……我沒有什麼要求……天亮之前,任何小鬼子不能從我們的陣地上通過……沒有接到命令,就算打得只剩下一個人,也得給我接着打下去!另外,如果我陣亡了,指揮權交給鄧光華,他將接替我指揮……”
朱躍華的兵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快速的將自己身上的揹包放下,從裡面取出補給品和武器彈藥。
倒是鄧光華驚訝的傻了眼:“什麼,我接替你指揮?”
“是的,近段時間跟你一起並肩戰鬥,我發現你也是打仗的好手。只是,你們沒有接收系統的學習,沒關係,我的兵交給你我放心,如果你擔心自己陣亡使部隊失去指揮,你也可以指定指揮官。”朱躍華一字一頓的說。其實,朱躍華撒謊了,就算自己真的陣亡以後部隊也不會失去指揮。按照獨立38旅的軍規,當指揮官陣亡或者失去指揮能力時,部隊裡面軍銜最高的軍官自動升級爲該部隊的指揮官。他這樣做,完全是爲了讓鄧光華瞭解自己的部隊,瞭解整個獨立38旅。因爲他深知中國部隊的詬病,而有些東西又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他要給鄧光華一個機會。
“不不不!”鄧光華卻連連擺手:“你的部隊我沒法指揮。俗話說的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對你的部隊一點都不瞭解,怎麼能指揮呢?”
鄧光華這話說的不假,他一個八路軍的班長,如何能指揮得動一支國民黨的部隊呢?雖然這些天來,他已經感受到了這支精銳國民黨部隊與其他部隊的不同。可他自己也深知,這樣一個裝備精良的部隊作戰方式與自己的作戰方式完全不同。大戰在即,幫幫場子還行,讓他當指揮官,還是算了吧,他根本就不能勝任這個重擔。
“嗯,也罷。”朱躍華覺得也有道理:“也是,如果將來我們能再見面,一定要讓鄧兄好好的瞭解下我們的隊伍。”朱躍華微笑的說道。
“這是什麼話?”鄧光華聽着味就不對,軍人特有的敏感告訴他,朱躍華他們已經開始做與陣地共存亡的準備了。
“沒什麼,我們開始準備去了。”朱躍華打斷了鄧光華的話,招呼其他士兵圍過來:“我們還是開始研究作戰計劃吧!”
朱躍華的阻擊陣地設定在2山交界的一個豁口,一條公路自北向南從中間穿過,將2山的交界劃分的清清楚楚。公路的一頭地勢較爲寬廣,而另一頭則一下子狹窄起來。從空中看,就如同一個喇叭一般。
“敵人北方南下,必定要通過這個地方。”藉着手電筒的光線,朱躍華在地圖上指着自己部隊所在的位置:“我們應該建立3條阻擊陣地,逐次抵抗,最大限度的消弱日軍的進攻,減緩日軍的前進腳步。”朱躍華在地圖上用手指畫了3條“線”,這就是將來的阻擊陣地。
“狙擊手佔領左側側高地,機槍手佔領右側高地。其他的人,3人一組,沿公路設置陣地。注意多挖散兵坑和防炮洞。爆破手跟我。”朱躍華說罷把地圖摺好,放回自己懷中:“行動吧!”
“是!”士兵們應了一聲,四散開來。
士兵們都是老兵了,對這種常規作戰的各種戰術都瞭若指掌,只需要指揮官下達作戰命令即可。
還沒等朱躍華佈置好第一道陣地,負責觀察的狙擊手忽然報告:“發現情況!”
“怎麼了?”正在公路上摸黑埋設地雷的朱躍華問到。
“公路上發現燈光,估計是車燈,正在快速靠近!”狙擊手彙報到。
“這麼快就來了?”朱躍華暗想。小鬼子很少在夜間行動的,看來這次指揮部有大手筆啊,搞得小鬼子心驚肉跳,竟然一反常態,在夜間行軍。這樣的話,老子更不能讓小鬼子從我這裡通過了。
“全體注意,準備戰鬥!”朱躍華毫不猶豫的下令……
來的,正是日軍的增援部隊,他們乘汽車一路急行。他們也是接到死命令,必須按時接應護送俘虜部隊。
燈光必定會暴露部隊的行蹤,不過這支日軍部隊的指揮官或許是過於自行,或許是已經顧不得其他的,居然命令車隊開燈高速行駛,這樣才讓狙擊手在很遠的位置上就發現了敵人。雖然這僅僅是爲朱躍華爭取了幾分鐘的時間,但也足以讓朱躍華和他的士兵們佈置好第一道陣地了。現在,只等小鬼子的車隊進入伏擊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