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戰計劃和戰鬥幾乎是同時出爐,對於範宇動作神速的進攻模式,蔣百里感到非常吃驚。不過他很快明白過來,原來這個範宇早就在暗中部署部隊,準備在華北地區進行反擊了。否則,如此龐大的部隊,如何能在這麼短時間內集結部署,並且發動進攻?自己的遊說,簡直就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不過,此行也不是白費。蔣百里暗自慶幸,在自己有生之年,能看到中國這樣強大的軍力,能打的入侵者屁滾尿流,也算是三生有幸了。對範宇來說,他還找到了一個極好的藉口,向中央要錢要物。也罷也罷,把財力送到這樣優良的部隊裡,總比拿去送給那些自顧自己的軍閥強,蔣百里心裡暗暗想到。
此時這個前線指揮部顯得極爲忙碌,各種參謀人員各司其職,收集信息,發佈命令,顯得僅僅有條。不過,唯獨這個指揮部的最高長官——卻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蔣百里也拉住一個參謀問過,得到的答案居然是:不知道。
“指揮官都不知道哪裡去了,那麼誰在指揮戰鬥?”蔣百里有些惱怒了,這個範宇也太不負責任了,戰鬥打響了,自己倒躲起來了。
“軍長啊!”參謀驚訝的回答到。不是軍長在指揮,難道是你在指揮戰鬥麼?
“哦!”蔣百里似乎明白過來,原來這個38軍有2套指揮系統。該不會,這個範宇衝到最前線去了吧。石門市距離娘子關有幾百公里的路程,信息的傳遞多有不便,估計這個範宇撇下後方的指揮部,跑到前面去指揮了。還有一種可能,這個範宇並不信任自己所以把自己丟在後面。
不過,蔣百里並不贊同範宇的做法,哪裡有三軍不動,主帥衝鋒的道理?再說了,38軍的戰線拉的很長並不只是石門地區。對面的娘子關還有日軍重兵,太原還有日軍的一個師團。這些鬼子都是虎視眈眈的望着咱們,難道都對他們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麼?開什麼玩笑!
“對了,這是給您的戰報副本。”參謀遞過來一張紙。
“哦,好的。”蔣百里接過戰報,看來自己還沒被遺忘。
紙上是用白話文寫的:144團已經突破南佐外圍防線!
戰報像雪花一般,一片一片幾乎不停的飛來。有了指揮車上的電腦幫助,範宇能清晰的對整個戰場的態勢做出及時的分析和判斷。現在,從娘子關到石門市一線幾百公里的戰線上,幾乎是打成了一鍋粥。
範宇當然很明白,自己面對的是日軍近5個師團的兵力。山西和華北幾乎所有的日軍精銳部隊,都被他拖住了。按照歷史上中日士兵的戰鬥力對比,這些日本兵足以打翻10箇中國集團軍了。所以,他不能按照普通的打法和小鬼子硬拼。範宇把前期投入到敵後的多支小分隊都召集到娘子關的後方,同時又拆散了整整一個營的兵力,讓士兵們以班爲單位,直接空投或者滲透到日軍後方。在自己遠程炮火的掩護下,碰到倉庫就搶就燒,看見據點就打就炸,時刻不停的對小鬼子的後方進行騷擾。另外,還組織了幾個精銳特種突擊部隊,深入到日軍後方。他們攜帶了單兵火箭筒,突擊步槍,專門對日軍的通訊線路,鐵路公路進行破壞,狙殺傳令兵和軍官,造成日軍部隊的通訊、運輸嚴重阻塞。一段時間內,就連在日本本土的最高參謀本部也被這場戰役幾乎搞的是莫名其妙。甚至判斷,在華北地區,中國軍隊開始了大規模反攻。
別說日本人看不懂,就連身處38軍指揮中心的蔣百里,也是雲裡霧裡的。雖說各種情報正在源源不斷的彙集到指揮部,而且蔣百里也一字不漏的將這些情報閱讀了一遍。可越是瞭解前線態勢,蔣百里越是糊塗,他真不知道,38軍爲什麼能在如此長的戰線上全面開花?他腦袋裡,一副宏大的戰爭場面逐漸顯現出來。他甚至不由自主的驚呼,這是哪裡來的這麼多兵?這哪裡是一個軍在發動攻擊,這麼多地區幾乎同時開打,就連戰區所屬的集團軍也無法做到!
11月15日,南佐縣已被光復,駐守此縣的日軍第16師團一個聯隊全部被殲滅,38軍甚至連俘虜也沒有抓。當然,熟悉日軍作戰方式的士兵都知道,小鬼子的兵是不會投降的。他們頑固的只要還有一絲力量,就會反擊,所以,38軍壓根就沒有抓俘虜的準備。當日,在娘子關方向,防守的日軍第4師團並沒有向蔣百里預料的那樣,發動突然襲擊,反而主動放棄了部分陣地,收縮陣線。太原方向,雖然是有晉綏軍駐守,但是也風平浪靜。蔣百里就不明白了,難道這個時候,日軍的指揮官們都傻了?
現在,日軍的指揮官們不是傻了,是瘋了。
華北駐軍的重要集結地,突然遭到攻擊!而且,從東邊娘子關到西面石門一線,幾百公里的地區內,各處的駐軍,據點,都遭受到不明身份的軍隊攻擊。這一下,參謀本部也亂作一團,突然之間,他們感覺到,自己被中國人騙了,徹頭徹尾的騙了。中國人並不是以一軍之力在娘子關發動襲擊,而是在傾其全力發動大規模的反擊,帝國部隊在這一天遭受了巨大的損失。爲了補上華北戰線上的這個漏洞,參謀本部慌忙抽調關東軍南下,增援華北戰場。並從南部戰線收回兵力,以防止其側翼受到威脅。
參謀本部思考的是此乃中國軍隊的一次大規模反攻,正手腳無措的考慮如何修補防線上的漏洞,穩定戰線,自然不會大膽的想到要發動襲擊。娘子關和太遠方向的日軍,都受此影響,忙於佈置防禦,並未主動發動攻擊。
南方戰場日軍部隊因爲缺乏兵力,也停止了進攻,兵力回縮,蔣介石的南方戰場隨即輕鬆了許多。蔣介石期初極爲詫異,但很快通過情報機構並與蔣百里的聯繫,蔣介石瞭解到石門戰役的具體情況,他感到範宇是一個極爲重要的棋子。一時間,各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華北這小小的石門市了。
16日,中央日報發表正式報到,華北南佐縣成爲抗戰以來,國軍光復的第一座城鎮。聽到這個報到,全國頓時歡欣鼓舞。此時,日軍也終於認清楚了自己的對手,他們依舊是中國那支神秘的部隊——幽靈部隊。
範宇確實也是傾其全力了。
拜舊軍閥所賜,前面全國大亂時期,不少災民被那些舊軍閥趕到了範宇的地盤上。原本他們是惡毒想讓這些災民把範宇拖窮拖垮,可鼠目寸光的軍閥頭頭們怎麼會明白,全世界最寶貴的資源就是人,所以這些涌入的難民範宇竭盡全力把他們餵飽,而且不僅僅是餵飽,還要給他們找事情做。這樣的結果是,範宇直接控制的漢中地區,人口早已超過500萬。而幾年前,11~12歲左右的小孩子,現在已經成長爲16~17歲的青壯年。他們有知識有文化,接受能力強,精力充沛。就是中老年人,經過培訓也成爲技術工人,間接的整個軍隊提供技術支持。因此,即便是經過前面幾年的連續戰爭,範宇的部隊並沒有減少變弱,反而因爲越來越多的經過戰火洗禮的老兵出現,而越發的強悍起來。這可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富足的人口基數,還爲範宇的工業生產提供了充足的勞動力保障。特別是軍工生產,數個大型的兵工廠建立起來,使得範宇軍隊的武器彈藥根本不用擔心,甚至連飛機和坦克,都能進行製造,更別說軍隊的食品藥品等等輔助裝備的保障問題了。有了這些後勤保障,才使得範宇的部隊始終在戰場上保持着活力。
爲了這次石門戰役,範宇幾乎抽調了漢中所有能調動的部隊,用範宇事後的話說,此役不勝,漢中危貽。意思是說,這場戰役不勝利的話,漢中就危機了。要知道,那時候,漢中實際已經沒有可用的部隊了。前前後後,從漢中一路北上的部隊達到了空前的8萬人,連武裝警察都悉數調出充實到部隊,這快趕上一個集團軍的人數了。可惜的是,這些部隊並未能完全合併一處。物資囤積地,集結地還是需要防守的,娘子關也不得不防禦。這樣一撒在幾百公里的戰線上,顯得就有點兵力單薄了。
不過,範宇採取的“麻雀戰術”還是成功的擾亂了小鬼子,在小鬼子指揮官們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範宇的第一目標已經完成。石門市的西大門已經打開,接下來,範宇的終極目標——石門市,就要在38軍的攻擊範圍之內了。
可就在這時,蔣百里卻突然緊張起來,他拉住最近的一個參謀問道:“日軍前些日子不是西調了14師團嗎?”
“是的,長官!”參謀回答道。
“那麼現在他們在哪裡?”蔣百里皺着眉頭問道……